慘叫聲足足叫了半個小時,聲嘶力竭的求饒和哭泣,讓他們體會到了人間最悽慘的恐怖。葉小白讓房間所有人都閉上眼睛,並且捂住耳朵,卻依然擋不住讓人發狂的恐懼聲音。
有人來拍門,可是敲不了兩下就慘叫聲中死去。葉小白藉着門縫看的清清楚楚,她們之中由夢娘出手擾亂所有人的神智。
隨後花解語的銀針、花瓣都是殺人利器,燕鳳出手一次,凌空躍下用紅色皮鞭纏住別人的頸項,然後再跳回樹上。那人便被一根皮鞭吊在樹下,掙扎沒一會就斷了氣。
墨玉和江仙兒、雅君等女沒有出手,不過也不需要她們。憑藉着剩下十來個傀儡,幾乎就是無情的屠戮。這些人都曾經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有的更是刀槍不入,殺這些家丁如入無人之境。
即使那些家丁下跪磕頭,依然會被無情屠戮。這些人死了之後,葉小白看見他們體內能量場崩塌之後,無數各色能量遊離在天地之間。
隨後百川歸海似的,聚集在一起,被琴音控制如同龍捲風似的打着卷的轉起來。伴隨着殘餘在空中的花瓣,聲勢極爲好大。
普通人只覺得幽冷的陰風穿過房屋縫隙,讓人感到徹骨寒意。
半晌之後,琴聲停了下來,一個聲音傳到葉小白耳中:“你且在此休養,等我平了秦家,再來和你說話。”
張口就要平了秦家,哪怕是神宋的八千歲,也沒有如此狂傲。煙雨夢不愧是神仙中人,手段怕也是極爲厲害的。同時這也讓葉小白暗自慶幸,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瞞天過海,認爲逃之夭夭能夠一走了之的話,自己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
門外狂風怒號慢慢平息,好似暴風雨之後的寧靜。葉小白推開房門,遠處樹枝之上,幾位女子紛紛離開。那些傀儡也退走,猶如一場夢似的。但是滿地的殘骸和鮮血,卻又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血腥味撲鼻,葉小白也忍不住捂住鼻子。一下殺掉二百多人,煙雨夢幾乎沒有出手,聽雨樓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這個組織難道真的只是爲了煙雨夢修煉所在,還是說聽雨樓培養自己的羽翼,背後是有什麼目的的,葉小白陷入了深思。
“啊!”王語柔出門看了一眼,驚叫一聲險些摔倒在地。
幸好葉小白伸手一撈將她抱住,王語柔直接鑽進他的懷中,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麼多殘骸,我要怎麼處理?”看着附近的女人們都嚇成了軟腳蝦,他無奈嘆息一聲。
可是他還沒有憂愁起來,忽然見到那些殘骸好似太陽底下的冰雪,一點一點融化開。最後全部化爲血水,融進了院落裡面的土壤中。土地的顏色,也都變成了紅色。
“殺人不碰血,斯文的很!”在這血腥氣極重的地方,葉小白卻反而展顏而笑。
……
王家在金陵城南,秦家則在金陵城北。由於世代經商,也曾和官府打過交道。比起後來居上的王家,更加有底蘊。
兩座威武石獅子,三間獸頭紅木門。紅磚綠瓦,此時依然燈(諧)火輝煌。
秦府門前,此時玉立兩名女子。一位溫柔婉約,肌膚勝雪,身穿齊胸襦裙外面披着一件紗衣,頭上玉簪簪着秀髮高聳。美目中,含着點點薄怒,正是花解語。
一位容貌豔麗、身段妖嬈,媚眼之中含着媚意。穿着半袖的紗衣,露出光潔如玉的一截皓腕,額頭處用描金筆繪着一朵盛開牡丹,帶着金步搖。隨着妖嬈的身段扭擺,金步搖一步三晃。
兩女好似是來參加盛宴一般,實際上兩人目的恰恰相反。燕鳳伸了一個風情萬種的懶腰,看着繁華的秦家道:“我們什麼時候成了打手,這等世家,直接讓那些傀儡來處理便是。”
“傀儡們辦事手段不夠麻利,容易沾染因果。夢娘又帶着墨玉姐姐她們,連夜要處理善後工作。大師姐你一向手段毒辣,我給你做個幫手,來此正好。”花解語柔柔的說道,“況且,這秦家我早有滅他們之意。”
聽得花解語的話,燕鳳嗤嗤笑了兩聲,扭頭道:“還不是秦家的人得罪了你那小情郎,你心裡氣不過。說來也是,如果我們去遲一些,他怕是命都沒有了。這等沒用的廢物,師妹你卻情根深種啊。”
“師姐說笑了,葉小白是葉小白,王青琅是王青琅。再說以前我不過是被情愛遮了眼睛,現在都已經想開,不再抱有執念。”花解語神色不改,一本正經道。
燕鳳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卻看不出一個所以然,復又搖着手笑道:“我也只是說個笑話,師妹不用在意。”
兩女說着款款向秦府走去,婀娜的走到秦府門前的時候,燕鳳還故作媚態道:“我們是敲門呢,還是不敲門呢?”
“來殺人的,敲什麼門?”
“說的有理!”燕鳳笑了笑,就要直接將門推開。
就在手即將碰到紅木門的時候,門裡突然響起一聲佛號,一隻月牙形兵器從門縫中刺了出來。恰好落在燕鳳和花解語之間,兩人當即各自閃身躲開。
那件兵器也完整的飛了出來,落在地上,恰好在秦府門前一丈左右土地上立住,兵器上有些鐵環,叮噹作響。仔細看去,原來是一根精鐵打造的禪杖。
長約五尺、兩頭有刃,一邊如同新月牙形,月彎處四個小孔,穿着鐵環。另一頭如同倒掛之鐘,好似一把鐵鏟。禪杖的柄有碗口粗細,兩頭皆能使用,如同《水滸傳》中魯智深的兵器。
這等霸道的兵器,自然應該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揮舞。可是秦府大門打開,走出的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行者。身材高挑卻絕不雄壯,文質彬彬的斯文到了極點,頭上戴着金色頭箍,緩緩從秦府中走出。
花解語和燕鳳退出三丈多遠,都極爲戒備的盯着。
“阿彌陀佛,兩位女施主小僧有禮了。”說着行者單手豎起,微微彎腰,“我乃末土宗宗主右護法。”
“哈!”燕鳳妖魅的看過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坑蒙拐騙樣樣精通的末土宗,這金陵應當是我們聽雨樓的地方,你們似乎越界了吧。”
右護法從容道:“佛法無邊,何來越界之說。更何況,我師弟淨蓮行者,死在幻魔功之中,此行也是來爲我師弟討一個交代。”
“好一句佛法無邊,你要什麼交代?”燕鳳笑着問道,“快快說來,我們可還要殺人。”
“你說話也不算數,不如請煙雨夢前輩現身一見。”
“你怕是還不夠格!”燕鳳說話的時候還在笑,可是話音剛落,手中靈蛇一般飛出一條紅色皮鞭。啪的在空中一響,隨後被她一抖劈頭蓋臉的打向那行者。
行者擡腳踢在秦府門前的禪杖之上,月牙形的刀刃原本插入土中,此時被他一踢之下,禪杖飛起和皮鞭遇到個正着。
燕鳳持着皮鞭一卷,便將禪杖捲到個正着,抽手就要把這件重約百斤的兵器給收掉。
只見那行者向前兩步,一把抓住重兵器,卻不急着收回,穿着草鞋的腳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帶着禪杖飛速過來。只聽他口中喊了一聲嘿,禪杖猛地掙開皮鞭,揮舞禪杖就要削掉燕鳳的腦袋。
不過無數銀針迎面而來,讓他改變姿勢,橫着舞去。銀針全被被他鏟子那一邊拍開,銀針和禪杖爆發出無數細小火花。
燕鳳也藉此退後兩步,冷下俏臉道:“好一個不憐香惜玉的行者,聽說你們末土宗常常幹些欺男霸女的勾當,看你這等毒辣手上怕也滿是血腥。”
“除魔衛道,本就是我末土宗的使命所在。懲惡揚善,怎麼能算是毒辣。說起毒辣,你們聽雨樓雖然手不殺人,卻專以色消磨人性,讓世人墮落,這纔是真正的毒辣。小僧奉勸你們,快快找煙雨夢來,否則小僧痛下殺手,不會給你們機會。”
“道貌岸然,被你們末土宗害到傾家蕩產的,分明不在少數,你倒弄的和崑崙山那些衛道士一樣。”花解語冷聲道,“何況你們巴結江南道上的豪族世家,逼良家女子犧牲自己的色相爲你們謀取權力。更有教義,讓信徒拋家棄子,你們根本就不算佛門中人。”
“人生不過虛幻,金錢、身體也不過是因緣而聚,爲我末土宗犧牲,乃是爲了日後得善果,是大善事。”末土宗的右護法絲毫沒有愧疚,反而義正言辭,“等平了你們聽雨樓,自然也會讓你們徹底信服我們教義的。”
“邪魔外道!”花解語一扭身,虛空中忽然飄出無數花瓣飛向末土宗的行者。
燕鳳也是趁機將皮鞭舞出無數幻影,兩人聯手之下,左右合擊。
看似文弱的右護法,舉重若輕將手中禪杖,揮舞的虎虎生風。禪杖舞出的幻影密不透風,花瓣根本飛不過來。燕鳳的皮鞭連續抽打三四次,好似拍打在牆上,都被禪杖彈開,隨後抽打在地上只能留下一條深邃的溝壑。
就在此時,花解語的身形忽然消失,那和尚也不回頭。嘴中念道:“唵嘛呢叭咪吽!”
口中念得乃是鼎鼎有名的六字大明咒,身上忽然爆出一團金色光芒。身後位置的虛空,猛地彈出一個人影落在地上,正是花解語。
禪杖猛地擺開皮鞭的糾纏,右護法也不回頭,只是口中一張,叫了一聲呔。舌綻春雷,一聲吼下飛沙走石,燕鳳只覺得神魂震盪,剎那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動作。
禪杖的月牙形刀刃,毫不留情的刺向她白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