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雯看着女醫生眼眶中落下了淚水,口氣卻很堅定,她是真的不想那些孩子受苦才提早送他們去了天堂。
十幾年來她專門爲皇室服務,經歷了無數的實驗跟失敗,眼睜睜看着一個個剛出生的幼兒在自己的搶救下依然挽留不住,最後死在保溫箱中,那種感覺經歷久了,最後也漸漸變得狠心,也變得麻木。
“明明母體是完全健康的,初期懷孕甚至到五六個月的時候胎兒檢查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可是到了臨盆的時候,突然就出現心律不齊的症狀,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提前做好措施去防備。”從醫幾十年,她在往後這十幾年中一直被這個魔咒困擾着,幾乎無力掙脫,她喃喃流着淚水,“這裡被下了詛咒,一定是被惡魔詛咒了。”
羅雯看她神魂落魄的樣子,悻悻收回了,也覺得對方也並不是助紂爲虐的人,她有一顆醫者的心,只是被磨掉了棱角。
黑暗之中,羅雯輕輕開口,“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如果你有心拯救這些孩子,就將過往的研究資料交給我。”
聞言,醫生驚訝地擡起頭,“你也是醫生?”
羅雯點點頭,伸出自己的手,“我來自z國,相信你很快就會見到我。”
醫生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與其相握,她也有些迷糊對方的用意。
羅雯卻已然掀開了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事情或許遠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而在異國他鄉,調查事情沒有一個幫手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隔天一早,羅雯就受到了穆沙拉的召見。
休息了一晚上,老國王精神恢復過來,親切地招呼羅雯一同用餐,這絕對跌破了衆人的眼鏡。
在這樣等級森嚴的國家,國王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別說是一國之母都很少同桌吃飯,這神秘出現的少女到底是什麼人,能收到這樣崇高的待遇?
“羅小姐,試試我們沙國的美食,味道偏重,不過美味有保證。”吃飯間,穆沙拉儼然化身成爲一個慈祥和藹的長者,還親自演示爲羅雯作介紹。
羅雯學着用手抓了飯,品嚐口中偏辣的味道,微微笑着點頭,“味道確實很好。”
“呵呵……請盡情享用。”穆沙拉樂呵呵,兩人都呈現出一種其樂融融的狀態。
羅雯明白,現在穆沙拉巴不得把她奉爲上賓,極力拉攏。異能者在普通人的眼裡,那是一個充滿着神秘色彩的存在,幾乎是介乎於常人與天神之間,又可以爲凡人所驅使。
穆沙拉見識過羅雯神奇的力量,所以更加想要把她籠絡在自己身邊。
“國王陛下,我想可以先看看王子的狀況了。不過,我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從協助治療。”吃完早飯,羅雯主動提出了去看望王子的要求。
穆沙拉自然是欣喜,立即派人去把醫生請過來,而隨行的助手醫生就是昨天被羅雯逼問的女醫生,塞洛林。
“羅,羅小姐,請允許我爲您服務。”塞洛林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羅雯,畢竟出現在皇宮中的外國人,就只有這麼一個,並且羅雯的眼睛很漂亮。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羅雯笑着對她說道,轉身隨着侍衛去到二樓的一扇門前,“我希望對於知了這件事情,你能對我做到知無不言。”
塞洛林一愣,想起那些喪命的孩子,如今國王將她請來,想必是極爲厲害的高手,毫不猶豫點下頭顱,“是,我必定遵守我的諾言。”
隨後塞洛林爲羅雯介紹了宮殿裡目前的情況,接下來即將要治療的這位王子是穆沙拉的大王子穆德華,今年二十一歲,是目前最爲適合繼承大統的王位人選,他是最早發現出現心律不齊症狀的王子,恰好當時被遊歷的賀方所救,這才維持了生命,可近些年他的心臟越來越衰弱,已經無法用藥物跟儀器去輔助。
羅雯跟塞洛林進入房間的時候,裡頭充盈的氧氣瞬間衝進肺腑,令人感覺頭腦一清,十分舒服。
這四周門窗緊閉,穆沙拉爲了兒子健康,將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氧氣。
華貴的地毯,寬大的大**上,面色蒼白的青年半蓋着被子靜靜躺着,他的五官長得極爲深邃迷人,棱角分明,常年病痛折磨令他看起來更像一個羸弱的美少年。
羅雯靠近他便要上手去觸碰,旁邊的塞洛林驚呼一聲,趕緊就拉住她不讓動,“王子是男性,且身份尊貴,你不能直接去觸碰他。”
“那不然怎麼看診?”羅雯疑惑,望聞問切,這哪一樣不是近距離接觸。
塞洛林不懂z國中醫的看法,聽羅雯的意思又是要親自上手,於是便有些爲難,“如果真的要這麼做,那我去請男醫生過來,他們會按照您的吩咐看診的。”
羅雯簡直要暈倒,扶着額頭,嘆着氣說道:“算了,你先去準備一個大木桶,還有滿滿一桶熱水。”
“好的。”塞洛林以爲羅雯放棄,便匆匆下去準備。
前腳她剛一走,羅雯之前就上手抓住了穆德華的手腕,細細給他號脈,單單聽心跳就已經很虛弱,就算是再多的氧氣也拯救不了他逐漸變弱的呼吸。
有了最直觀的實驗體,羅雯當然要好好探究一下這個宮殿裡發生的詭異事情,就像是面對實驗室裡解剖的屍體一樣,她眼睛眨都不眨地扒掉穆德華的上衣,把被子踢到一邊,看他白皙的上半身上隱隱浮動的青色血管,再用異能仔細盯着他心臟的地方。
左右兩邊心房的血管是最開始的病變源頭,血管窄小,裡頭有一個心臟起搏器,應該就是賀方當年放進去的那個,如今只能靠着它不斷抽取輸入血液才維持心臟的跳動,而隨着血管不斷萎縮,周圍的血管經血量減少,也跟着日漸縮小,逐漸呈現出油盡燈枯的現象。
血液沒有問題,飲食也沒有問題,所有孩子全部都帶着這種先天性的弱點,可卻不是遺傳,而是在母體內發生的病變。
羅雯皺着眉頭,眼角突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