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雨一身幹練的黑色職業短裙,站在臺上字字充滿了商業氣息,這顯然是犯了大忌,作爲醫者仁心的大忌,可在場的除了媒體記者不滿之外,所有的賓客卻沒有異議,畢竟他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能付出金錢獲得更好的服務是應所當然的事情。
說到底,享受不起更高層次的生活纔會產生仇富的心理。
看着臺下的議論紛紛,趙小雨視若未聞,繼續道:“下面,由我來介紹賀氏醫院的副院長,有請朗忠朗先生。”
朗忠?
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媒體人都在苦苦思索這是何方神聖,直到一身黑色西裝,身材挺拔,面容剛硬俊朗的男人走上臺,站到趙小雨的身邊接過話筒,衆人確信這又是半路殺出來的一匹黑馬。
不過副院長,證明這個男人還不是背後真正的幕後人。
朗忠第一次參加這麼正經的場合,臉上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可他一開口,聲音卻是極具說服力的沉穩和煦,“大家好,我是朗忠,是賀氏醫院的副院長,今後也將帶領醫院更多爲人們服務,我們將不定期排除醫療隊伍去到國內外醫療條件貧困的地區進行義務治療,此中所需要的資金全部都由醫院自行承擔。近期,我們便會組織一次前往e國邊境的醫療支援,爲國人以及外國友人貢獻力量。”
如果說之前趙小雨的話充滿了商人的銅臭味,並且引起了許多人的反感,那麼朗忠的一番話卻讓趙小雨的經營理念成了劫富濟貧的俠義之舉,不僅不會違背醫德,還在另外一個層面上贏得底層人士的好感。
短短几句話的反轉令整場氣氛活躍了起來,正好是秋高氣爽的天氣,醫院在剪綵開始之前推出了餐車,準備吃食跟酒水供衆人品嚐。
趙司今天屈尊將貴,跟着服務生一起推着餐車出來露個臉,順便瞧瞧這些醫學界的大腕人物。
咳咳,其實後面那個纔是重點。
同行一道的還有醫院新來的外科醫生,之前在大醫院當了好幾年基層,據說是太漂亮,遭人妒忌了。
不過在趙司看來,她的美貌跟心氣一樣高。
“這就是專家啊,好年輕,看起來都沒我大,有幾年經驗啊?”一路觀察着被衆人圍在其中的教授,身邊的尤莉嘴巴就沒停過。
趙司無比後悔跟她一起出來,想離她遠點,她又立刻把他拽過去,“你看看,這麼大的醫院,果然有人混進來蹭吃蹭喝,一看就是窮人家的孩子。”
“都說了是孩子,別管了。”趙司挺聽不慣她這話的,也沒太瞧她說的情況,直接轉身就要走人。
結果尤莉死拉着她不放,還直接出聲就喝道:“那誰,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跑這裡來了?”
趙司掩面,性感,四周沒什麼人注意這邊,不然丟臉丟到家了。
內心還在哀嚎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竟是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少女穿着淡黃色的連衣裙,在深秋的季節裡,裙襬在微風中擺盪出好看的弧度,就像是季節裡的一朵雅菊。
她手裡拿着一塊小蛋糕,而顯然剛纔尤莉開口質問的就是她。
羅雯聞言卻是沒有一絲侷促,落落大方回了一句,“今天這醫院大門開着就是給人進來的,難道有說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嗎?”
“你!”有力被一陣搶白,自覺臉上無光,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小孩子,頓時火冒三丈,不顧趙司的拉扯就一步踏前迎向了羅雯,“這裡是大醫院,也不是你們這種人羣可以消費得起的,來這裡蹭吃蹭喝,你父母知道嗎?”本來尤莉就是衝着賀氏醫院的名聲跟工資來的,,認爲這個醫院夠高端大氣上檔次,可以讓她接觸到更高層次的人,早日成爲人上人。
打從心底裡,她就看不起窮人。
羅雯心中冷笑,放下碟子裡的蛋糕雙手浣熊打算看看這個女人還能說出什麼話來,衣服洗耳恭聽的模樣,“醫院不歡迎我這種消費羣體,難道就歡迎你這種醫生嗎?”
本來還以爲她是知道廉恥所以不敢再吃的尤莉聞言狠狠蹙起了眉頭,她今天雖然沒有特地穿上醫生服,可是胸前的名牌卻是特意別上去跟普通服務生區別開來,企圖待會引起那些教授們的注意,沒想到小丫頭眼睛很敏銳,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可是,這個身份是她的驕傲,作爲名牌醫科大學出來的高材生,她憑什麼被一個黃毛丫頭教訓,於是她挺起了胸膛,趾高氣揚,“連醫學常識恐怕都不懂的小丫頭,你沒有資格來評判醫生,你們生病還不得靠我們。”
“尤莉!”趙司實在聽不下去,上前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步擋在了羅雯的身前,嚴肅道:“你這話過分了。”他是個家教極好的人,對待女士從來都是謙和有禮,今天卻是被這個女人的言語給激怒了。醫生的本分是治病救人,在她嘴裡卻成了炫耀的資本。
尤莉被拽得退後了一步,豔麗的臉上有了一瞬間的愕然,她顯然也是沒有想到貴公子的趙司會出手粗魯對她,目的竟是爲了一個窮丫頭。
“羅雯,你別理她。”趙司重新幫羅雯拿起碟子,轉身拉着她就要走。他可是知道面前的少女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是入校幾個月以來幹出的都是大事,繼續糾纏下去,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其實趙司這一次真的是想多了,好歹是在自己醫院的剪綵上,羅雯還不至於砸了自己的場子,不過是想聽聽尤莉的高見而已。
可是這樣的舉動卻是讓尤莉恍然大悟,原來兩人是認識的,而且看兩人走得這麼近,不知道趙司前身是高中校醫的她很自然將兩人想成了那種親密的關係,嘴角劃過一絲冷笑,她出言嘲諷,“呵,堂堂一個醫生,找了個不懂規矩,也不懂藥理的人,我真是看錯人了。”
趙司眉頭一皺,也是動了怒氣。
可是還沒開口,人羣之外便傳來一聲極爲洪亮的笑聲,“哈哈,誰敢說我的徒弟是個不通藥理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