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剛出店門口,身後又想起了店鋪經理的聲音。原來是爲了彌補剛纔服務員的過失,經理特地給兩人辦了白金會員卡,以後購物可以優惠打折。羅雯禮貌而又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接過,剛想告辭,便聽見二樓旋轉樓梯上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幾人擡眼望過去,正好看見那名黑色西裝挺的男子走下樓來,接近一米九的衣架子身材,高挺的鼻樑,性感又薄情的薄脣,刀削般冷冽面容一雙眸子深邃迷人,這是一個鶴立雞羣,渾身散發着強大氣場的男人,同時又是俊美,足以吸引無數女人競相追逐的男人。
田莉以及在場的工作人員在一瞬間都不自覺放輕了呼吸,像是謙卑的子民。唯獨只有羅雯平靜地望着對方,眸中閃過一抹懊惱,瞬即又消失不見。這一眨眼的變化或許別人沒有注意,但卻逃不過一直注視着羅雯的俊美男子。
男子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羅雯,剛纔在二樓休息室也只是偶然見到了樓下的喧譁才注意到了這個女孩。但很顯然,這個女孩的反應不同尋常。
羅雯垂着眼簾,等到男子黑色的皮鞋即將從自己面前消失的時候才動了動嘴角,輕聲說道:“今天不宜往東,先生還是走西邊吧。”
男子腳下一頓,深邃的眸子犀利地掃向羅雯,接着便繼續走向路邊等待的轎車。
羅雯看着轎車緩緩駛向西邊的方向,而街角那幾道身影也速度消失在原地,她的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剛纔使用異能,她知道那幾人的目標便是這看起來非富即貴的俊美男子,如果汽車駛向東邊,便會被對方埋伏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男子身手不凡,自然能全身而退,但鬧市中卻有不少市民被殃及池魚。
她並不是好人,只是捨不得這條如此繁華,如此精美的街道被破壞,擡眼看向這些代表着財富跟上流社會生活的高樓大廈,羅雯暗自發誓,這一世不再任人宰割,鬱鬱而終。
而羅雯同樣不知道,她善意的提醒已經成功引起了沈慕白的注意。
“少爺,剛纔得到消息,y國僱傭了南市當地的黑幫在步行街的東面設了埋伏,對方手裡有不少y國走私的武器。”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秘書秦漢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精明男子,此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將收到的消息準確無誤傳達給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沈慕白。
半晌,不見沈慕白有任何反應,秦漢也依舊恭敬側着身體等候指示。車子平穩運行在馬路上,車廂內安靜得令人感到了窒息,沈慕白睜開雙眸,低沉悅耳卻充滿威亞的聲音傳了過來,“將y國那幫人交上去。”
“是。”秦漢恭敬點頭,他知道沈慕白向來不是被動挨打的人,也不是會心慈手軟留下後患的人。
正當他感慨自家主子英明的時候,只聽見沈慕白又說了一句,“去查剛纔那個女孩。”
秦漢一愣,繼而疑惑又有些爲難地開口,“不知道少爺指的是?”是那個長得比較漂亮的嗎?咳咳,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沈慕白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畢竟羅雯跟田莉都穿着校服,皆是一頭長髮,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看起來呆呆的那個。”
額……秦漢不敢評價主子的形容,只得點頭稱是。剛纔在店裡休息的時候,沈慕白聽見樓下動靜的時候便一直關注着下邊,秦漢還以爲他是對可愛的田莉感興趣,沒想到……
就在秦漢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慕白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腦子裡卻是一遍遍回想着看見羅雯短短的十幾分鍾裡發生的事情。
他可以肯定,當時的角度羅雯不可能看見二樓的休息室,但她又確實感知了他的存在,並且還得知有人要對他不利。除非這個少女對氣息極其敏感,觀察力極好,便是這女孩事先得知了實情,特地提醒他,屬於第三方的力量。
同時,在步行街的西邊,整齊撤退的南市最大黑幫,赤虎幫的幫主焰虎正一臉陰沉問着底下一羣人,“是誰泄的密?”
衆人沉默,皆是低下了頭。
焰虎神色不善地在衆人的身上梭巡而過,目光落在最後一人之時突然一把操起桌子上的,砰地一聲擊斃了他,抓着冒煙的口,焰虎邪笑出聲,“再不說實話,你們都是一個下場。”
衆人心頭一顫,饒是再結實的大漢也敵不過對死亡的恐懼。焰虎爲人陰狠,疑心重,這一次截殺任務只有他們幾個知曉,明明已經提前在路線上設了埋伏,但目標卻臨時更改了路線,在市內跟他們兜起了圈子。要不就是幾人暴露了,要不就是幫派裡出了暗鬼。
而無論是哪一條,都足以令焰虎起了殺心。
沉默不過半分鐘,幾名大漢中就有人戰戰兢兢站了出來,“我當時看見那店裡有兩個女學生,其中一個就是上次綁架那老太婆時候看見的女學生,兩次失敗都有看見她,其中一定有關係。”那人就是上次綁架事件的頭頭,靠着機靈在警方來到之前順利逃跑。今天看見羅雯純屬巧合,而且他也不敢肯定對方跟這件事情有關係,但他又無比慶幸有羅雯這個擋箭牌。
“哦?”果不其然,這句話成功引起了焰虎的注意,他爲人向來謹慎,不然也不會從幫派裡一個無名小卒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既然兩次失敗出現同一個意外,便證明不是巧合,“立刻把人抓回來。”在南市的地盤上,還沒有人他動不了的。
如果此刻羅雯知道自己一時的善舉牽動了各方注意,甚至給自己招來了麻煩,不知道會不會氣吐血。不過這個時候,羅雯也分不出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因爲她正在接受田莉的嚴刑逼供。
“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怎麼突然出手這麼大方?”坐在市中心街邊的一間奶茶店裡,田莉攪拌着手中一杯百來塊的奶茶,眼神炯炯地盯着羅雯。那可是兩套二十幾萬的衣服,這可是一杯一百塊的奶茶,羅雯居然眼睛都不眨地買了。不等羅雯回答,她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反手摸了摸羅雯的額頭,喃喃自語道:“難道我們都是在做夢?”
羅雯一口奶茶沒嚥下去就差點被嗆死,好半天才拿吸管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淡淡說了一句,“我已經離開羅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