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馬車進入皇宮的時候,果然被稍微例行攔截了一下。
邢墨珩掀開簾子與守衛一說,就被放了進去。
畢竟最近宮中住着許多的外來貴客,也有不少出去遊玩又駕駛馬車回來的,守門的已經十分適應了。
只不過,邢墨珩的馬車才一進入皇宮,就被人稟報了給了展律嫿。
展律嫿正是着急的時候,當下顧不得時間太早,就直接帶人趕往邢墨珩的院子。
而此刻,邢墨珩已經將穆雲杳三人都帶回了自己的院子裡,更是十分迅速的將蕭奕池在側房安排好了,也給穆雲杳換上了隨從的衣裳。
一切才準備妥當,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邢墨珩和穆雲杳對視一眼,便聽到了展律嫿的聲音。
“當真是陰魂不散。”星魔很嘆了口氣,對穆雲杳道,“你先歇着,我出去處理下,她十分不講禮數,若是沒人出去,定然是要直接叫人將門打開,自己找了藉口硬闖進來,偏生如今實在麟炎國的地盤上,還並不能對她如何。”
穆雲杳也知道在宮中的時候,展律嫿的性格,卻不知道爲何一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兩種性格的差別這樣大。
或許,也只有醫術上所言明的雙重性格,可以解釋一二了。
穆雲杳點點頭,“你且去吧,我和許臻先收拾着。”
“嗯,等我回來。”邢墨珩碰了碰穆雲杳額頭才轉身出去,心中恨死了展律嫿這時候過來惹人厭,破壞他和穆雲杳的重逢團圓。
邢墨珩一開門,果然正撞上展律嫿在吩咐身後的丫頭撞門。
他冷了臉色,道,“公主這是要如何,本王不過是來晚了片刻,你就要硬闖不成?”
見展律嫿張嘴有要解釋的意思,邢墨珩又道,“這皇宮雖然是你麟炎國的皇宮,可當日入住的時候,國王已經說過,叫我等只當着院子是自己的院子,難道你一國公主,進別人的院子,就是遵循這樣的禮數?”
“還是說,”邢墨珩眼中滿是冰冷,“這是你麟炎國的特色?”
他此番話說的咄咄逼人,展律嫿聽了,饒是一貫的厚臉皮,也不由面上一白。
倒不是因爲邢墨珩話中的意思,她性格刁蠻,從小就被人說沒有禮數,然而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些都不算什麼。
她心中所難過的是邢墨珩的態度。
如今的邢墨珩,分明與昨日見到的不同。
再沒有一點兒爲了進入蒼雲山,而縱容她的意思。
所以,這一日的時間,這一段時間的消失,邢墨珩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何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蒼雲山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還是說,因爲她這段時間沒有做出什麼實際的表示,所以邢墨珩已經從她這邊放棄了?
穆雲杳簡直不敢想象,若是她對邢墨珩來說已經沒有用處,邢墨珩日後會如何對她。
甚至那時候,最好的期待,就是變成過去冷冰冰不搭理的樣子。
可已經吃過了甜頭,又要她如何能承受?
因爲展律嫿不由有些着急,她急切的道,“恩公,你……你不要怪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從昨夜起就找不到了你的人,所以我心中十分擔心,今日聽聞你回來了,所以馬上就幹了過來,但敲門又不見你迴應,我怕你受了傷無法走動,身邊兒又沒有人伺候,所以才叫丫頭開門。”
不管展律嫿說了什麼,邢墨珩只是冷哼一聲,“原來你對本王的報答,就是找人看着本王的行程?”
展律嫿哪兒敢應下來,趕緊搖頭否認,“不是,我……我怎麼會如此,只不過是昨日沒有找到恩公,所以叫宮門口的侍衛們看着點兒,實在是,我……”
展律嫿有些結結巴巴的樣子,邢墨珩大手一揮,根本就懶得聽下去,“行了,你不用多說了,本王累了,要休息了,你且走吧。”
說着,邢墨珩轉身就要進了院子。
“恩公!”展律嫿急切的叫了一聲,隨後見邢墨珩面色冰冷的回過神,便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邢墨珩見狀,只是又瞪了她一眼,便又要轉身離開。
展律嫿心中不甘心,總覺得邢墨珩如今突然就變了樣子,如果不做些什麼,怕是日後都要如此了,那這些時日來所做的一切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更何況,邢墨珩這些日子雖然沒有主動,但也沒有明確的拒絕,可見對她也是有幾分意思的。
因爲心中那麼點兒情愛的想法,展律嫿完全將自己以蒼雲山走位籌碼的威脅拋到了腦後。
她急急忙忙的道,“恩公,你……你昨夜去了哪裡?我十分擔心你。”
邢墨珩沒有回過頭,直接道,“本王不知道原來麟炎國還有這樣的規矩,難道本王去了哪裡還要與你說明?”
“勞煩公主擔心了,”邢墨珩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本王不需要。”
展律嫿心中一沉,腦子都要不清醒了。
邢墨珩這話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十分明確的拒絕了?這說明什麼?
展律嫿聲音也跟着慢慢沉下去,“恩公,你……你還要不要去蒼雲山?”
她十分着急,不由將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
才說出口,就已經十分反悔了。
然而這話,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只聽邢墨珩冷笑一聲,“蒼雲山?原來公主你還記得此事,不過同樣,本王不需要了。”
“嘣”的一聲,展律嫿身子可以聽見自己心中的一根絃斷了。
這個不需要以爲着什麼?分明就是她再也沒有理由和藉口,來肆無忌憚的接近邢墨珩了。
展律嫿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然而,雖然一直再派人查着,可卻仍舊沒有查到邢墨珩到底是因爲什麼想要進入蒼雲山。
是以,縱然他心中是十分的不甘心,也不知道還能再用什麼來靠近邢墨珩。
嘆口氣,展律嫿只得進一步道,“那……恩公你既然已經十分勞累了,身邊有沒有伺候的人,我找個可靠的人過來服侍你可好?”
展律嫿心中想着,縱然她不能時時刻刻在邢墨珩身邊,可派個自己的眼線過來也好,至少能探聽些消息,或許還能知道邢墨珩的心思。
邢墨珩聽了這話,轉頭道,“不勞煩公主了,我昨日正好找到了自己的隨從,如今已經有人照顧了,還請公主早些離開,叫本王能夠好好休息。”
“已經找到了?是誰?”展律嫿下意識的問道,心中十分的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不安到底是哪裡來的,下意識就算在了那個沒有見過的隨從身上。
邢墨珩聽她如此說,又是冷哼一聲,“難道本王身邊帶一個隨從都要經過公主或是說國王的指示了?若是如此,本王當真是要問一問,國王和公主是否對天羽國有什麼特殊的看法,畢竟其他國家的貴客,帶了不少的下人,也沒見國王和公主過問,怎的到了本王的身邊,就要像審犯人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展律嫿趕緊否認掉,“我只是……只是擔心恩公你的安全。”
邢墨珩聽着展律嫿的狡辯,卻不領這個情,“安全?難道本王身邊的隨從就是壞人?”
“若是公主擔心這個,大可沒有必要,”邢墨珩沉聲道,“本王身邊的人是好是壞,本王自己心中清楚,不需要外人指摘。”
外人?
展律嫿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個日子,自己在邢墨珩這裡最後仍舊只是一個外人。
她一直以來都是蠻橫的脾氣,在邢墨珩面前已經十分克制了,此刻卻有點兒控制不住。
展律嫿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難道恩公是做了那金屋藏嬌的好事兒,所以羞於開口?”
她才懶得管那隨從是怎麼樣的,是好是壞,是圓是扁。
只不過是因爲聽那侍衛稟報,邢墨珩帶了個馬車回來,再綜合邢墨珩方纔的表現,她擔心的是邢墨珩找了什麼人。
或者說,找了什麼女人。
雖然如今這人似乎還沒有什麼影子,可展律嫿只是隨便一想,心中的妒火就要將自己燃燒起來了。
邢墨珩聽了這話,當真想到了穆雲杳身上。
金屋藏嬌?若是能造個金屋將穆雲杳好好的藏起來,他可以當真不顧忌花費多少的時間和人力物力。
想到這裡,邢墨珩面上的表情都軟和了些。
而展律嫿一直盯着他看,如何看不出來他細微的變化。
當下就冷了臉色,她就不信了,邢墨珩身邊又出現了什麼人,叫他如此在乎?
展律嫿狠狠心,十分刁蠻的道,“恩公,麟炎國的皇宮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隨便就可以進的,就是那些貴族的人,也經過了篩查,還請恩公不要叫我爲難。”
“叫你爲難?”邢墨珩冷笑一聲,“本王當真不知道,原來麟炎國的篩查工作,是要公主親力親爲的。”
展律嫿一頓,面上一白,百口莫辯。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卻又聽邢墨珩道,“若是你當真想見,也是無妨,只是還請你過公主記得自己說的話,檢查過後,不要在亂來了。”
說着不給展律嫿言語的機會,邢墨珩便高聲道,“小臻,出來,給公主見見你到底是如何嬌俏!”
原本許臻惦記着邢墨珩和展律嫿曾經的傳聞,所以忍不住在門口處打刺探情況。
卻不想邢墨珩早就發現了,這時候將他拉出來。
許臻也不支吾,早就看這展律嫿不順眼了,當即就出來,看了展律嫿一眼,卻不妨她戴着面紗。
便只躬身道,“參見公主,小人便是王爺身邊十分嬌俏的隨從。”
他一句話說的沒有波瀾,話中卻都是調侃的意思。
展律嫿原本就心中有氣,自許臻出來就一直盯着她看,當下更是氣的漲紅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