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郡的高順自收到張遼的快馬加鞭的消息之後,毫不猶豫的命人再將消息送往泰山呂布處。
布帛中將陳登的分析和張遼的決定都詳細的全都寫在上面。不過呂布看的確實臉色凝重,這張遼離開下邳去救援廣陵,一旦其他諸侯派兵直逼下邳,則徐州不保矣。難道自己真不該讓張遼手下邳?
呂布將自己的擔憂說出後,陳衛陷入沉思。也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五子良將之名,再加上曾經張遼在逍遙津大破孫權,這些加在一起,使得陳衛相信這張遼定會不會這麼草率,必定是覺得事可爲而爲之。還有那個陳登,倒是要讓陳衛有點擔心,畢竟歷史上就是這陳登父子出賣了呂布,以至於呂布被曹操圍困在下邳。要不然呂布戰不戰敗還未可知。
“主公,現如今如果揮師下邳或者直接揮兵救援廣陵,卻是不可能。畢竟泰山郡裡廣陵下邳甚遠,這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駐紮在濟北、任城的曹軍對泰山郡虎視眈眈。如果主公一旦撤兵前去救援,那泰山郡必不保。還有就算是前去救援,沒準我軍到達之時,戰鬥已結束,這樣我軍徒增疲勞而已。所以末將以爲,現在當靜觀其變。”倒不是陳衛有多聰明。不過這點知識在後世還是很平常的。而呂布和陳衛一個能夠看不清楚,一個能夠看的清楚問題的癥結就在於張遼。呂布對張遼的統兵打仗的才能不瞭解。而陳衛就不一樣了,後世的自己當然知道張遼的才能了。就連那個臧霸也是一個打仗的好手。也許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緣由。
呂布目視遠方,凝神沉思,忽而笑道:“子忠說的沒錯。是本將一時沒有想清楚罷了。的確,誠如子忠所言。就算此時前去救援,至少得行兵十日有餘。十日可以發生很多事。”說道這裡,呂布語氣一肅,道:“不過這下邳那是本將之根本,不得不防其他諸侯的覬覦。傳令,令成廉從東海郡調兵守衛下邳!”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下邳還有一個呂布深深愛着的女子,一個在自己心底對其有絲絲的愧疚的女子。當然並不是說呂布不愛自己的妻女。
“諾!”陳衛抱拳便離去。看來自己的主公,的確不僅僅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
………
“放箭!”廣陵城頭,曹性站在女牆前,看着城牆下如螞蟻密集的袁軍,在離城頭一百步左右的距離時,命令早已拉好弦的弓箭手,以及上好箭的弓弩手往城頭下射。
城下的袁軍相對於城頭上的守軍來說算是多的了。所以弓箭手和弓弩手也不需要百分百的瞄準敵軍,只是儘量的將箭對着人數多的地方射,頓時箭如集雨般,帶着劃破空氣的聲響,灑落在敵軍的上空,再落下。敵軍有的被貫穿胸膛,有的手臂被射穿,有的甚至被射成刺蝟,釘在地上。最倒黴的就是那些沒有被射死的,只是射中了手腳、胸口的,倒在地上哀嚎,呻吟。可是痛苦卻並沒有結束。還有口氣的袁軍,倒在地上,沒來得及站起來,瞬間又被自己的同伴踩在腳下。簡直是比死還難受。叫喊聲越發的淒厲。
不過,戰場上,生死一線之間。此刻就算是親密的同伴又如何,自己都隨時有可能喪命,哪還有時間去顧及你的生死。所以,儘管叫聲淒厲,頓時就被淹沒在同伴的衝喊聲中。
敵軍趁着城頭上的守軍,上箭的瞬息,便已跑到城牆底下。幾人一組,迅速的將雲梯架在城牆上。接着就不要命的往上攀爬。自家將軍說了,只要第一個爬上城頭,就封自己爲將軍,如果死了,那就賞良田百畝,黃金百兩給自己的家人。這些東西,也許自己幾輩子都不能掙到,如今只要第一個爬上城頭,就什麼都有了。就算自己死了,也算是留點東西給他娘倆,至少日後也會生活無憂的。自己虧欠的他娘倆太多了,自己在外面這麼多年,也未曾回去看望過他們。一想到此,心中就有點悲痛。不過不要緊,只要今日能夠爬上城頭,立下功勞,到時候,有了將軍的賞賜,就不當兵了,回家和他娘倆在一起。
可是戰爭是無情的。片刻的功夫,就有幾個不要命的傢伙已經快要爬上了城頭,曹性揮劍大喝道:“長矛手上!弓箭手繼續往城下射箭!”
於是立於弓箭手和弩手身後的長矛手,立馬拿着長矛、長槍,或者將爬上來的敵軍一個個捅死,然後將其推下城去;或者將雲梯一個個推下去。
“刀盾手,上前,砍殺爬上城頭的敵軍!”曹性有大聲的命令道。
不過此時守軍也在城牆下袁軍的弓箭壓制下,也有了死傷,不過畢竟位於城下的敵軍弓箭手要仰射,需要更大的力氣,當到達城頭時,威力畢竟已經減少了很多。可就算如此,城頭的弓手,甚至有一些長槍手也損傷上百人。
曹性看着城下聚集的敵軍越來越多,忙喝道:“滾油,檑木,給老子通通的往下倒!老子看你死不死!”
聞言,城頭的守軍,立馬將燒的滾燙的滾油往下傾倒,如同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立馬城下慘叫聲傳來。就有地下的敵軍整個人被滾油給淋了個遍,身上的皮膚立刻被燙的紅紅的,就算是有鎧甲擋着,可那鎧甲也是金屬。大部分被淋着的敵軍就立刻當場斃命。沒死的,也是捂着臉活着身體某個部位,在歇斯底里慘叫着。簡直慘不忍睹。整個人被燒的,就像被烤焦的一半。頓時就有一個肉燒焦的氣味瀰漫在城頭,和血腥味混雜在一起。
幾十斤重的滾石,從城頭上被守軍直接扔下來,守軍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只要擡出女牆的垛口,一推,幾十斤的滾石從天而降,底下來不及躲閃的敵軍,立刻就被砸的吐血身亡,或者手,胳膊,腿,還有整個人,都被砸的粉碎,成一灘肉泥。哭,除了哭,之外,沒有什麼能夠表達此時這些倒黴的還有一口氣的袁軍士兵。聲音中帶着淒厲尖銳的哭叫聲,猶如草原上狼的嚎叫聲。但是下一刻,同伴就會踩在自己的身上,直往上爬,那還顧得了,踩到自己。
可是戰爭是殘酷的。不管是袁軍也好,還是呂布軍也罷,大部分都不是新兵蛋子,見慣了這樣,也就沒有那樣的不適,畢竟這可是在打仗。只要稍有一絲分神,這一刻,就是下一刻自己的例子。
畢竟敵軍太多了。紀靈此次從九江郡陰陵共率領三萬大軍,攻打廣陵。而廣陵守軍不過七千人。東南西北,曹性各佈置了一千五百人,還留有一千人作爲預備兵力,一隨時支援各門。而紀靈此次攻打廣陵,圍三缺一,只攻打東、南、西三門。這南門,紀靈派了一萬人攻打,其餘兩門,各有七千人。
廣陵城高達十五丈左右,城牆有巨石堆砌,有三四個人並排雙手拉開之寬。憑藉這地利,袁軍倒也一時難以攻下。
漸漸的,就有敵軍爬上了城頭,從守軍處,劃開來了一道口子,片刻,口子越來越大,爬上城頭地袁軍也越來越多了。曹性揮手砍倒一個袁軍,順手丟到城牆下去。右瞥,注意到了敵軍爬上城頭,曹性忙指揮者親兵對那劃開一刀口子的敵軍進行圍殺。自己也如入羊羣般砍殺起來。雖然曹性算不上一流武將,甚至二流武將也算不上頂尖,但是對付這些小兵,卻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一陣廝殺下來,手臂和臉上還是被劃了數道細小狹長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曹性,神經繃得緊緊的。突然,一道破空的銳利之聲,從後面襲來。曹性一驚,忙躲開。
“啊!”曹性忍不住的低聲叫了出來。真T疼。原來,就在曹性砍殺敵軍時,一支弓箭從城牆下射上城頭,正好射向曹性。利箭從曹性右肩鎧甲和胸前鎧甲的縫隙處鑽了進來,射進肉裡,疼得曹性齜牙咧嘴。忍住痛,曹性一劍砍斷裸露在外的剪枝,大吼道:“兄弟們殺!爲了溫侯,殺!”曹性此時希望能夠憑藉呂布的戰神之名,給這些已經奮鬥了數個時辰的士兵提升士氣,要不然,誠一破,那什麼都沒有了。
“殺!”漫天的吼聲響徹在城頭。果然,呂布的威名此時真的給予了呂布士兵莫名的動力。殺起人來,更加狠。所有的士兵,發瘋的舞起手中的大刀,長槍,狠狠的砍向袁軍。往往一個呂布士兵砍死三個人或者四五個人之後,才被袁軍砍死。可是這還沒有玩,在臨死的那一刻,爆發出無限的力量,一躍而起,選擇了和敵軍同歸於盡,兩人同時從城頭上率領下去。“啊!!”的聲響從城下傳來。這樣的畫面到處可見。藉着此時城頭早已早已層層疊疊的佈滿了己方和敵軍的屍體,從屍體中流出來的血水也早已染紅了城頭。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城下的屍體更是堆得像小山似的,不過大部風都是袁軍。
戰鬥還在繼續,此時袁軍已死傷五六千人了,而南門因爲紀靈的重點照顧,此時守軍也付出了近千人的代價。差一點,南門就要失守,曹性不得不派上預備兵。有了預備兵的加入,很快城頭上的敵軍被砍殺殆盡。不過就算是這樣,現在城頭守軍是人人掛彩,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就連曹性,此時大腿處和手臂,胸口處都被劃開了幾道口子。
曹性看着自己一方的士兵,雖然士氣高昂,但是戰鬥到現在已是疲憊不堪,就連自己,因爲不斷的揮起,不斷的砍下,此時雙臂也如千斤般,擡起來是異常艱難。赤紅着雙眼,回頭看向北門的方向,“文遠,你要是再不來的話,我可就掛了!不過,能夠爲主公戰死,我曹性死而無憾,就是希望主公能夠像信任子長那樣信任自己,我也死而無憾了。”狠狠的甩了甩了頭,曹性,猛然轉過頭來,雙臂舉起大刀,齊平於肩膀,大聲的吼道:“兄弟們,殺!殺他孃的!”
“殺!殺他孃的!”震天的吼聲硬生生的將呂布軍的士氣又提升了一倍,同時也震撼着敵軍的心靈。
漫天的喊殺聲,響徹在廣陵城的上空,震天的怒吼聲,爲的不過是發泄心中的殺意!
PS:這攻城戰最是難寫,十三寫的不如意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諒解。有什麼問題,可以提。拒絕謾罵……
十三:心有股淡淡的失意……落寞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擁有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