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的腳下的大營是依山而建,建立在正中道路邊上的空曠平地上。只是在正中的道路上建立了一道關卡。關卡後面有百人的駐守。而大營轅門前地哨崗上,有士兵來回的巡視着。
一名士兵看了看頭頂上的日光,刺得雙眼睜不開來,不由得低下了頭。似乎遠方有什麼異動,於是手搭涼棚,眺望遠方。
遠遠的一行十餘騎正向大營方向而來。馬蹄的聲響越來越近,馬上的騎士的呼喝聲也清晰可聞。
這名士兵不再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立馬清醒了很多。急忙命人向軍營處打着旗語。
而這十餘名騎兵正是陳衛和柳歸一行人。其餘便是柳歸從大營中挑選出來的還算是忠心的衛士。
此時的陳衛已經扮作了柳歸的親衛,和柳歸一起來到這軍營。一行人很快的就來到蒙山腳下的大營的轅門前。而已經得到消息的轅門小兵也已經立於轅門下。
陳衛走上前,大喝呼喝道:“快通知你們家將軍,就說新任的柳將軍前來接管大軍,叫他出來迎接柳將軍。”伴做柳歸的陳衛充當了傳令兵的角色。這是陳衛事先和柳歸商量好的。
“是,小的這就去通報!”營門前地一小兵看着陳衛甚是囂張,帶卻帶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命令,讓自己不得不去通報。轉過身之際,瞥了身後的柳將軍一眼,心下疑惑,不過這名小兵同時也認爲,沒有人膽敢冒充將軍,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死罪。
很快的,接到小兵的通報後,營內涌出了身着武將鎧甲的數十人。人羣前擁護者看起來像是軍官一類的武將。
其中爲首一人走上前來,對着陳衛道:“不知你們家將軍是?”
陳衛看了看此人一眼,面色黝黑,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給人一種粗獷的感覺。
“我家將軍就是柳歸柳將軍!”陳衛指了指身後的柳歸。此時柳歸已經策馬來到衆人面前,也翻身下了馬。
“我便是柳歸柳將軍。今日奉魏續魏校尉之命,前來統領大軍的。納,這是調令牌!”說着柳歸伸手遞過一快牌子。
那剛纔說話的將軍連忙接過後,在仔細確認後,這才殷勤的道:“原來是柳將軍。在下乃是黃曉,參見將軍!”
“原來你就是黃將軍!”
“承蒙將軍能夠認得再下!”
“那個,黃將軍,柳將軍趕了數個時辰的路,已經很累了,不如等將軍休息好了後,再商議軍事,你看如何?”
“那是自然。下官馬上派人給將軍準備吃食和營帳休息。”黃曉連忙朝着身後的喊了一句道:“來人,快去準備吃食和營帳,讓將軍好好休息。”
柳歸很有派頭似的,不理衆人的目光,率先向着大營而去。陳衛隨後跟上,在路過黃曉身旁時,點點頭,淡淡地笑了笑。
黃曉疑惑的是,這小兵看其很有氣勢,倒是他像將軍,而那個柳歸則像親衛。
回到大營中,除了陳衛和柳歸外,再無外人的時候,柳歸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狠狠的吸了吸口空氣。
見陳衛前來,柳歸連忙站起來來到陳衛面前:“大哥,可嚇死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在一個統領一千人的將軍面前指手畫腳的。要知道,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屯將,手中最多統領不過一百人。沒想到今日……”
“慌什麼,站直了!”陳衛真是恨鐵不成鋼,皺了皺眉道:“怕什麼,你現在不是有魏續的調動令嗎?況且你現在可是比那黃曉的軍階還要高。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如果那軍中來人和你商議事情,你就按照我告訴你的,應付一下。知道嗎?”
“哦,知道!”原本抱有很多牢騷的柳歸一下子沒了脾氣,對於陳衛的話無法反駁。
一千人的軍隊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關鍵是用在正道上,纔可發揮最大的實力,才能夠真正的扭轉戰局,從而讓損失減小到最小。
通過這幾日的打探摸索,陳衛也瞭解到了這一千人足可以分爲兩個部分。首先最高的將領便是黃曉。這黃曉毋庸置疑,是魏續的心腹。黃曉之下,還有兩個曲長,各自統領五百人。一個叫劉岑,一個叫章平。二人心性迥然不同。
劉岑,實乃是一庸才,只因爲跟着魏續,纔可以坐上這曲長之職,和黃曉一樣,乃是魏續的心腹。至於這章平,則是處於中間派。並沒有完全投靠魏續。當然對於呂布是否絕對忠心,還難說。
通過和士兵的瞭解,加上陳衛自己暗中觀察,發現這章平倒是可以說服拉攏。
至第五日夜晚時分,大營中所有隊長以上的所有軍中任職的大小軍官全都秘密召集在中軍大營中。
原本商議軍事,只需召集十名屯長,兩名曲長就行了,可是今日卻召集了這麼多將官,而且又是在晚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召開會議了。衆人一時不明白柳歸所爲何意,紛紛相互在討論和猜測。
大營外,也已經被柳歸的衛士給隔離開來。見衆人已到,陳衛和柳歸已經掀簾而入了。衆人紛紛頭來好奇的目光,只不過令衆人更加不解的是,今日走進大帳,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大家不太熟悉的親衛。反而他們的將軍柳歸則是一副恭敬跟在此人的身後。
營內一時鬧哄哄的。陳衛走上了主位,看着底下的人羣,不置可否。倒是看着前排的黃曉和章平二人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哪兒,沒有和衆人一樣,四顧和人交談。
見火候差不多了,陳衛突然站起來,凜冽的目光一掃衆人。終於,這些人感受到了陳衛那冰冷而又透着股威嚴的目光,紛紛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諸位,本將乃是徐州牧左將軍呂布麾下中郎將陳衛陳子忠!”陳衛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幾句話一說出口,頓時營內又一片吵鬧聲想起。只是原本沒有在意的黃曉和章平則是身形一正,雙眼緊緊的盯着陳衛看,所有所思。
陳衛無視二人的目光。早在這幾日的打探中,陳衛就發現,這黃曉雖是表面是個武夫,其實心細如針。今日說出自己的身份,這黃曉不好奇才怪。至於章平好奇,想必是因爲自己的身份。
陳衛將朝柳歸微微點點頭。柳歸會意,來到衆人面前,一副耀武揚威的在衆人面前揚了揚,並說道:“我大哥說的沒錯。他就是中郎將陳衛陳子忠。”
見柳歸如此說,衆人心中的疑惑稍微減少了不少。
“今日,在告訴大家我爲何以這樣的身份來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之前,我告訴大家一件事。就是本將已經查清楚了魏續有謀反之心。而本將就是要拿下魏續這個叛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衆人再次不可思議的看了看主位上的陳衛。而陳衛則是暗暗的觀察着黃曉和章平的反應。黃曉並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一臉平靜的。章平則是和衆人一樣,也是感到滿臉震驚。
“我這麼說,現在別怪我說得對不對,現在我有陳軍師的密令,以我陳衛中郎將的身份接管此大軍。從現在開始,你們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出的此大營!”
此時衆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你陳衛說了這麼多,有誰能夠證明你的身份就是呂布麾下中郎將呢?
黃曉不留痕跡的朝劉岑使了個眼色。劉岑會意,見有黃曉做後盾,於是壯着膽子大聲的朝陳衛喝道:“你說你是陳衛,你有何證據?難不成就憑你一句話就能夠證明你是中郎將陳衛?依我說,你就是敵軍派來的奸細!來啊……”
劉岑還沒說完,柳歸此時站了出來,對着衆人呵斥道:“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和懷疑中郎將陳將軍。”
“退下!”陳衛阻止了柳歸,走到了劉岑面前。那劉岑見陳衛那微微泛着厲芒的雙眼,心中一陣恐懼,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劉曲長,你知道你剛纔說的是什麼話嗎?”陳衛似是玩味的說道:“劉岑,以下犯上,頂撞本將,還試圖要殺了本將,實是罪大惡極。所謂家有家法,軍有軍規。劉岑,辱罵上官,實難饒恕,罪至梟首,來人,將劉岑拖出去梟首示衆!”
陳衛一說完,從營外就衝進兩人,如狼似虎般,就駕着劉岑向大營外走去。劉岑終於感到害怕了。原本以爲有黃曉罩着,可以有恃無恐,可是真的被架出去就要梟首,本能的感到一種戰慄,將目光投向了黃曉。
黃曉剛想出列替劉岑求情,不料陳衛有厲聲呵斥道:“膽敢有誰替劉岑求情者,以同罪論之,絕不留情!”
陳衛明白要想暫時震懾住這些人,唯一的辦法便是殺人立威,只要暫時制止了這些人的蠢蠢欲動,陳衛有信心,一日的時間便可解除這些反對自己人的兵權。
黃曉也着實被陳衛的氣勢所嚇,剛邁出的一步,又退回隊列去了。劉岑見了,連忙死豬般的大喊大叫道:“將軍,救我啊,救我啊將軍……”
“拖下去!”
“諾!“
“……”營外立刻傳來了殺豬般的鬼叫,片刻後,便突然沉寂了下去。
營內的衆人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一時臉色慘白。看向陳衛的眼神都帶着點畏懼。就連陳衛身後的柳歸都嚇得縮了縮脖子。
陳衛將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還算滿意。這纔拿出了離開下邳之前,陳宮給自己的印綬。這個印綬上刻着中郎將陳幾個字,足以證明陳衛的身份。這下衆人才開始相信陳衛便是陳軍師派來的。
衆人心下大定了不少。黃曉雙眼低垂,看着地面,心裡則是在暗暗的盤算着如何將消息告知魏續。而陳衛自然知道,今天這些人一旦走出大營後,魏續就會立馬得到消息。那樣對自己來說可是十分的不利。
“現在本將以中郎將的身份,督領全軍,以章平爲軍司馬,督領全軍,黃曉黃將軍和柳歸柳將軍則是爲本將助理,隨本將左右。諸位可明白?”
衆人還沒應和,時間剛剛好,營外走進來一名親衛,託着一個盤子,盤中盛着一顆人頭。有些膽小的嚇得紛紛嘔吐起來,還算好的也是臉色個個慘白。看着‘怒目圓瞪’的劉岑,這些人終於感到害怕了。連忙齊聲說道:“謹遵將軍令!”
但這些人中,最有想法的便是黃曉和章平。黃曉自然知道這是陳衛在暗削自己的兵權,心中恨意橫生,有心反抗,但是迫於陳衛的手段,便像雕像一般退到後面去。
而章平則是滿臉的不可信,似是沒聽清楚般,直直的看着陳衛。陳衛那個心下鬱悶啊,被一個大男人這樣看着,渾身不自在。
“章將軍,怎麼?難道是怕統領不好這支千人大軍?還是怕自己的能力不夠,無法勝任?”
章平當然知道陳衛是激將法。可是不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章平刻苦連就一身武藝,又喜歡鑽研兵法,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建功立業,揚名立世,光宗耀祖。這麼多年來,憑藉着自己的雙手,坐上了這曲長一職,竟然沒想到和那個指揮溜鬚拍馬的劉岑並列,雖然不服,但也無可奈何。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今日那陳衛就將自己提拔爲軍司馬,統領這一千人的軍隊,但興奮多餘驚喜。自己不瞭解這陳衛,又不知道這陳衛又如何相信自己的爲人。
看着自己,章平毫不躲避陳衛的灼熱目光,奮然道:“如何不敢?願爲將軍,爲主公效死力!”說完,便單膝跪地。
陳衛扶起了章平,呵呵笑道:“章將軍的爲人我自是信得過的。因此才命你衛這軍司馬。如今,非常時刻,本將除了任命章將軍爲軍司馬之外,也希望,章將軍能夠做好我吩咐的事。”
“但請將軍下令!末將萬死不辭!”
“我等也願爲將軍效力!”其餘將官見了也忙拱手喝道。
“諸位官職依舊不變。如果能夠將魏續這逆賊拿下,日後等主公回來後,本將保證爲各位向主公請功。但是本將可是醜化說在前面,膽敢有誰有二心,有誰敢背叛主公的人,本將決不輕饒,力斬不赦!”陳衛說道最後,目光落在晃下身上。
黃曉感受到陳衛火辣辣的目光,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陳衛。
“我等爲將軍效力,爲主公盡忠!”衆人連忙再次的喝道。
“好!”陳衛高叫了一聲好,對着章平道:“章將軍,本將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本將要求你,務必不準讓任何人離開大營一步,一切照舊,千萬不能讓魏續有所察覺,否則提頭來見!”
“末將遵命!”章平大喝的說道,目光中比之剛纔更加堅定。
“好!至於今日直言,汝等謹記在心,不可多言。你們且回去!”
“諾!”待衆人離去後,只留下了柳歸。見衆人都走了,柳歸眼滴溜直轉:“大哥,你不是和我說那黃曉是魏續的人嗎?爲什麼不殺了他?要是他給魏續通風報信怎麼辦?”
陳衛詫異的看了看柳歸,暗道這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陳衛一直以爲這柳歸不過是個被寵在籠中的金絲雀,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卻沒想到還會思考。
“這我知道。我之所以留着黃曉,就是爲了讓他給魏續通風報信!”
“爲什麼?”柳歸還想再問,卻被陳衛打斷道:“好了,柳歸,你休息去。記着,不可生事!”
“哦!”柳歸應了一聲,撓了撓頭,不解的退出了大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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