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孃,都沒事了,大哥,三哥都寫信回來了,三哥還在信中說,月末他就回來了。都沒事,都過去了。”如棋上前來抱着何氏。
“都沒事?”何氏回過神來,看着如棋。
“男兒志在四方,將他們關在家裡,一生平安是每一個當孃的最想的事,可是他們不會快樂的,他們的志向不在此,能爲國家出力,能在前方作戰,能賺取自己的功業,纔是他們最想的。”如棋的聲音不大,卻一直在何氏的耳邊響起。
“我知道了。”良久,何氏才緩緩的點了點頭,同意如棋的話,這道理,她清楚,也知道,所以她讓如光投軍去了。可是沒有一個當孃的,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事的。
喝過茶,看過平安信,心情也平復很多的何氏坐在大廳之上,她打量了一下張氏,佟氏:“還是你們好,京城重地,消息回業就是快。”
“我們沒有送信回去,就是怕你擔心。”張氏小心的開口,她可不想何氏再發一次飆。
“我知道,如果換是我,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送信,我瞭解,只是心情不怎麼能接受,你們不知道,在家裡,除了天天聽着外面的人傳說着各種變了樣的消息,還得應該着各種的讓人心煩的事。”
“家裡沒事吧?”張氏緊張的問。
“我離開之前還沒有事,可是之後,我可管不了了。娘她天天都我們臉色,爲的,就是要見見她三個‘乖乖的’閨女,而三位‘乖乖的’閨女呢,每一天,多則三位齊全。少則一位,天天在家門前鬧,說我們刻薄。不讓她們盡孝,讓她們骨肉分離。說我們殘忍,怎麼難聽怎麼說,娘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話,也開始不省心了,整天都想着,要如何去見見他的乖女兒。煩死了,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得好好的喘口氣,不然,我會瘋的。”
聽到何氏這樣說,大家都沉默了。想到家裡的那幾人,額角都冒出了虛汗。
……
慕容家立功了,陳統立刻就不舒服了。
看着桌子上的資料,陳統兩點不明白,第一是。爲什麼馮正會突然出現在慕容家的面前,幫助慕容家建立家業?第二是,小小的一個慕容家,哪來第一筆起始資金?會不會是馮正給的?查了,不像。
消息指慕容家有今天。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馮正帶着慕容守良到南方做買賣。
南方的買賣不是什麼人想做就可以做得了的,沒有門路,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眼光,沒有勇氣,五缺一,都是做不成的。
可是慕容守良做成了。
只用了兩年,慕容守良就在南方擁有了自己的地方,擁有了自己的關係,賺得了自己的錢才。
如果說慕容家身後沒有人,陳統不相信,可是這人是誰?
陳統的人現在還沒有查到。
有了這樣的認知,陳統開始忌諱慕容家了。
自己做錯了?
閉了一下眼,自己做錯了什麼?只是自己的兒子表示對慕容家的閨女有意思,自己的媳婦上門去鬧了一下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恨,又不是什麼你死我活的不可化解的大仇。可是這慕容家都做了什麼?斷了自己的兩條臂膀。
太過分了!
這仇一定報!
滅了慕容家?
手輕輕的敲起了桌子。
慕容家只是小小的一隻棋子而已,在不知道慕容家身後的人是誰的時候,動慕容家,等於推自己上火坑,這是不明智之舉。
還是得讓人查!
陳統咬一牙,必須查得一清二楚。
……
在陳統徹查的時候,龔品在他的書房裡,卻想着,慕容家值不值得他下力度的去投資。
他清楚慕容發展的迅速,也讓人查到了慕容家的崛起是與馮正有關,在他的眼裡,慕容家就是馮正的一個手下。嚴格來說更是馮正的左右手。
嚮慕容家投資,其實就是等於拉攏馮正。
最大的問題是,他自己還沒有決定要站在那一個陣營,又如何談得上拉攏呢?
景帝纔剛上位不久,身體好得很,在位的時間,應該還長着,下面的皇子衆多,可是卻沒有太子,景帝也沒有特別喜歡那一位皇子,這讓龔品還不能決定應該如何選擇。龔品一直都知道越早選擇,利益越大,可是要知道選錯了,就不能回頭了。
細細的分析了一番,在龔品眼裡,馮正也還沒有選擇陣營。
要不要先試探一下馮正的看法,或許這一位吏部侍郎會有着什麼特別的想法,同樣是侍郎,目標都將會是尚書那一個位置,同樣的,也應該會希望有一位同是尚書的盟友的。
於是龔品開始私底下接觸馮正,看看馮正的選擇。
……
隨着金殿之上,紀學士參陳統,罵陳統子不教父之過,影響學子心情,敗壞京城氛圍。陳統的名字再一次以不好的姿態在京城的學子之中傳說着。之前,佟晴揭發的罪名,再一次被拿了出來說事。雖然說,皇上已經定了罪也處罰過了,可是,做過就是做過,聲名沒有了,就是沒有了。
陳統的名字再一次臭了起來。
一些人看到有機可趁,學着佟晴,寫起了文章罵陳統,說他不配繼承國公這一爵位,說他敗壞了國公的名聲。說他丟了他先祖的份。
這聲音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被送到了景帝的面前。
景帝看着折本,卻一言不發。
學子之間,對皇帝一直不評論這事,起了怨言,辱罵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這時,傳出了一個爲景帝說話的聲音。
聖上遲遲不表決是因爲念在已經逝去的老國公對國家的貢獻,所以,不忍心……!
這樣一說,景帝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明君,可是這說也有側面說明了,景帝,其他也是認爲定國公陳統是有罪的,是做錯了。
對景帝的不滿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了,可是對陳統的罵聲卻越來越大,甚至有一些人還街去遊行抗議,在夜裡將動物屍體,髒東西,等往定國公府前扔。
陳家的人都不敢外出,陳統更是連朝也不敢上。
這時,他的人查到了一個事情,就是慕容家發跡的第一筆資金的來源——嚴家。
現在當朝相國的嚴正之家。
慕容家與嚴家有關係?這事讓陳統驚得說不話。
當朝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景帝的老師,朝堂之上,甚至連景帝也要給面子的相國嚴正。
陳統想到的是,慕容守良竟然是嚴家的人?是不是代表,馮正也是嚴家的人?所以,想自己死的是嚴正,慕容家那些事情,只是剛好給嚴正一個藉口?一個機會?
接着回來的消息,是在上一次的選秀之前,也就是景帝登基之前,嚴家的人到訪過慕容家。
景帝登基,朝裡內外都知道,嚴正功勞最大,而在這之前,嚴家的人竟然上了慕容家的門?這代表什麼?
手中寫有消息的紙,由於陳統的驚恐,掉到了地上。
與相國相爭,與相國相鬥,陳統萬分不願意。
……
景帝看着新上來的摺子,心情非常的好,“入太醫院?喜歡麼?還是當官比較好?封賞應該也不錯。”他笑笑的看着馮正。近日裡,雖然陳統的事情讓他心煩,可也正因爲陳統,他有了一個有情有義的明君之名,這讓景帝的龍心大悅。
“皇上賞什麼,他們都會喜歡的。”
“哼,你以爲朕不知道?你啊,現在都向着慕容家了,有好東西,你意不得都讓朕給慕容家,往慕容家送去。”
“皇上,微臣還不是因爲愛屋及烏麼?皇上不看重慕容家,我會與守良這麼親近?”
“這個,慕容如光這小子,升一級吧,賞他一匹好馬,讓他在邊關好好的表現,這個慕容如耀與西門如意就進太醫院當個醫員吧,年紀小小的,得多學學才行。這個南宮長樂,進禁衛營學習,你看如何?”
聽到皇上問他意見,馮正張了張嘴,笑了一個,卻沒說出話來。
“怎麼了?”
“萬一,他們不願意進太醫院與禁衛營呢?”馮正可是知道慕容家裡有人不願意考功名,入朝爲官的。
“不願意?”景帝不高興了,誰會不願意升官加爵的?
“據微臣所知,慕容家有幾個小子是不願意入朝爲官的,有喜歡做生意的,有喜歡醫術的,也有喜歡武術的,那興趣多得讓人羨慕。”
“哦?守良竟然也不管管,就讓家裡的子弟這樣的不務正業?”
“也不算不務正業,聽守良的話,這叫做自己喜歡的事,喜歡了,就會更用心,用心了,纔會更出色,慕容家都是以這個爲宗旨讓子弟自由選擇,他還說,現在家裡不缺幾個賺錢的,只要不敗家,不害人,就可以了。”
“這樣啊,還真特別!所以什麼地方都會看到有慕容家的子弟?”軍隊裡有,翰林裡有,商場裡有,現在連醫者裡也有,景帝點了點頭,這樣的慕容家,讓景帝很喜歡。“不願意的就賞賜好了,你看着辦。”
“是,微臣領旨。”馮正立刻行禮,令命。
馮正的話,讓景帝對慕容家的子弟起了好奇之心,於是他開始了留意慕容家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