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拎着玩具小馬,大搖大擺的走出東東家的大門,留下東東趴着鬼哭狼嚎,悽慘的令人心生同情。
薛元桐眉開眼笑,不住的誇他:“姜寧,你太厲害了哇,簡直是天底下最強的打手!”
“比什麼貼身保鏢厲害多了!”
姜寧嘴角勾起,腳步一停,甚至想再收拾東東一頓,表演一套帥氣打法。
東東見到煞神的動作,馬上跪地,哭喊求饒:“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絕對聽你的話!”
姜寧想想還是算了,所謂過猶不及,隔幾天練練手即可。
他拎着玩具小馬,一直走到外面空地,小女孩還在原地,她的小馬被更邪惡的人搶走了。
不料,姜寧居然招招手,將小馬還與她。
小女孩拿到小馬後,受驚了似的,連忙跑走了。
姜寧不以爲然,所謂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薛元桐嘀咕:“東東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搶了人家的玩具,太可惡了!”
姜寧安慰:“沒關係,他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懲治完熊孩子後,兩人回到家,薛元桐一踏入廚房,立刻聞到濃郁的香味,顧阿姨剛做好晚飯。
華鳳梅瞧見一大一小兩人,覺得這副畫面和諧,卻又不太和諧。
她臉上的線條頗爲柔和:“你們又打東東了?我在屋裡聽到響了,哎,你們這麼打人家小孩子了…”
顧阿姨平靜的說:“該打。”
前年過年,東東當她的面,將點燃的三角炮扔到了她閨女面前,如果不是她捂住閨女耳朵,絕對被嚇一跳。
那種沒教養的孩子,如果不是胖老太太護着,顧阿姨絕對揍他一頓。
她深知東東骨子裡的壞。
薛元桐立馬咧嘴笑:“媽,你沒看見呢,姜寧超厲害了,他一腳東東踢牆上了!”
聽着桐桐描述他的偉大,姜寧深藏功與名,微微一笑。
顧阿姨聽後很解氣,東東現在那麼大的塊頭,力氣又莽,以自家閨女的力氣,肯定不好對付。
如果不是姜寧,指不定天天被欺負呢!
顧阿姨太清楚了,這種年齡的惡孩子,只長體型,不長腦子,做事根本不知道後果,莽撞起來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顧阿姨說:“別打出血了,別讓人表面看出來。”
不然胖老太那不好交代。
薛元桐:“你放心吧媽,姜寧動手可有分寸了。”
華鳳梅聽着他們三人的商量,怎麼覺得,她好像處在惡人窩呢?
顧阿姨發現了她的異狀,隨口提了兩件東東干下的壞事,比如毀掉湯大爺辛苦搭建的小棚,然後在青菜地裡玩踩地鼠遊戲。
短短几句,華鳳梅的怒氣值狂漲。
好在,很快吃晚飯了。
今天的晚飯比較簡單,主食是自家蒸的包子,紅薯米湯。
菜有三個,砂鍋鱸魚,蝦仁粉絲煲。
最後一個是看起來特別健康的熗炒絲瓜尖,青翠青翠的,一筷子夾幾根,口感特別爽脆,味道非常鮮。
桐桐最喜歡蝦仁粉絲煲,她把饃饃從中間撕開,然後夾了蝦仁和吸了很多湯汁的粉絲,再把饃饃一合,這是獨屬於桐桐體質的漢堡包。
一口咬下去,既有鮮嫩的蝦仁,又有軟軟的粉絲,還有吸了濃郁湯汁的饃饃,味道別提了。
然後再喝一口甜絲絲的紅薯米湯,身體都暖和了。
桐桐和姜寧吃飯時,顧阿姨和華鳳梅也會聊生活,工作上的事。
“顧姐,你們老家東邊的小安家,現在搬到了宿市,聽說在市區買了房子,乾的挺好的。”華鳳梅提到。
“小安啊,他家人挺好的,有次我趕集賣菜,中午回來晚了,桐桐在家餓了,去迪迪家玩,結果他家說了句正吃飯呢,就把桐桐趕走了,後來還是小安家給桐桐喊去吃午飯。”顧姐說。
姜寧擡眼瞅瞅桐桐,意思是‘你真只是跑去人家玩的?’
桐桐沒悶不做聲,她硬氣的說:“迪迪家的飯那麼難吃,估計張叔家的小笨都不吃!”
‘行吧,估計真的只是去玩。’姜寧確信。
華鳳梅:“迪迪家兩個娃不念書了,一家四口在溫市打工呢,他家閨女掙得錢,全被他娘收了,全留給兒子,說是以後娶媳婦。”
這種現狀在徽省蠻常見的,因爲農村男說媳婦挺難,因爲男孩數量整體比女孩多。
導致這種的原因,一是重男輕女,二呢,和規則有關,第一胎是女兒,就能再生一胎,第一胎若是兒子,後面則不能再生了,否則等着被罰款找事吧。
未來往後十年,徽省的農村男人,娶媳婦將會越來越難,當然了,還沒捲到贛省38萬的程度。
顧阿姨:“他一家不是啥好東西,看不起人。”
華鳳梅:“這倒是。”
姜寧和桐桐吃着飯,聽她們八卦周邊的事,倒也頗有意思,很有生活氣息,比一個人吃外賣安逸很多。
桐桐吃完晚飯,直接開溜,潤到姜寧的溫暖小屋,先把電腦給打開了,再給楚楚打個微信視頻。
“楚楚,楚楚,你吃飽沒?”薛元桐笑嘻嘻。
薛楚楚坐在牀邊,正在吃盼盼小麪包,她撇了桐桐一眼,沒說話。
“嘖嘖,你猜猜我今晚吃了啥?”薛元桐笑嘻嘻給她介紹晚飯,又問楚楚羨不羨慕。
楚楚說羨慕。
薛元桐:“所以你肯定沒吃飽飯。”
薛楚楚握着盼盼小麪包,無聲的承認。
儘管這次回鄉,她的境地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然而,許多習慣是刻在骨子裡的,比如去和親戚吃飯,她在飯桌上因爲所謂的教養,從來只吃面前的菜,而且吃的很少。
只有在和桐桐一塊去吃席,得到桐桐的投喂,楚楚才能吃的很飽。
薛元桐給手機擺好,雙手抱胸,傲然道:“你膽子太小了,楚楚,如果我和你換位,誰敢在吃飯時說我,我直接脫鞋直接跳到飯桌上,亂打一波!”
當然,她肯定不敢,但由於今天剛打完東東,薛元桐心潮澎湃,控制不住得瑟她的勇敢。
“太老實不行,越老實越被欺負!”薛元桐給她灌輸理念。
薛楚楚瞧瞧桐桐,透過屏幕一角,窺見了姜寧的身影。
她的臉龐在視頻通話的角度下,依然是沒有死角的美,這是一種頂級的大熒屏天賦。
“你說的厲害,其實膽子不也很小。”薛楚楚拆她的臺。
薛元桐嘴硬:“哪裡有?”
薛楚楚本不想揭她老底,實乃桐桐逼迫,楚楚索性說:“有年過年,你到伯伯家吃晚飯,他家從香江來了親戚,人家聊天時讓你坐,你根本不敢坐,站在那聽人聊天,站了兩三個小時,後來親戚還誇你是當兵的料。”
薛元桐惱羞成怒,掛斷了視頻。
她登上自己的王者賬號,搶了最愛玩的小魚人英雄,拎着叉子去大殺特殺。
國內,剛由YY直播更名爲虎牙直播的平臺,某位前LOL職業選手,正在直播,水友們準備看他秀一波身爲職業的強大技術。
結果他玩的妖姬,一上線就感受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對面的小魚人簡直是太離譜了,不論是距離控制,還是反應速度,還是傷害計算。
對線根本打不過,團戰中更是眼睜睜看着小魚人秀翻天,遊戲結束後,他滿臉不可思議:“對面不是玩家吧?我怎麼感覺像一臺精密的‘機器’?”
薛元桐輕鬆贏下一局比賽後,並不知道她隨手打死的對手,居然是前職業選手。
她現在只覺得稍微緩解了些尷尬。
……
姜寧沒在意桐桐的想法,他在聯繫白雨夏,詢問她明天來不來河壩,得到了迅速且堅定的回答‘不見不散’。
姜寧頗爲滿意,他剛準備聯繫雙胞胎,忽然發現盧琪琪又在班羣裡發動‘大評判術’。
盧琪琪:“我服了,你們看貼吧沒,傳言周靜瀾和校外一個大十歲的男人談戀愛,笑死我了,她天天被稱作四中最漂亮的女神,結果還不是喜歡錢嗎?”
崔宇:“真的假的?”
周靜瀾是大美女,元旦晚會彈奏一曲古箏,那是僅次於白雨夏舞蹈的節目,嗯,若非姜寧做陪襯,那麼風頭最盛的女孩子,絕對是周靜瀾。
俞雯:“有人拍了照片,周靜瀾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她發圖。
曹昆有點眼力:“寶馬7系,有錢人。”
出身大院的王永比較冷靜:“未必是真的,可能只是別人造謠。”
郭坤南:“這男的絕對有30多歲了吧,年齡太大,配不上週靜瀾。”
柳傳道:“哥們,你知道寶馬7系什麼實力嗎?”
保安張池不屑一顧:“寶馬算個毛,我今天還碰見開邁巴赫的呢,還不是老老實實的聽我講話,任我安排?”
湯晶陰陽怪氣:“喲喲,真厲害。”
張池:“小湯,你小心點,說不定我給你們那棟樓提點意見。”
湯晶果斷閉嘴。
保安隸屬於物業,以國內的環境,某些時候物業還真就是‘爹’。
王永沒搭理兩人,他理智分析:“寶馬7系是百萬豪車,能開上的這款車,身家大概率幾千萬吧,周靜瀾算是頂尖美女,如果不考慮周靜瀾的家境,單單衡量兩者的稀缺性,我是認爲,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依然配不上她,嗯,如果男人是25歲,那還差不多。”
盧琪琪知道錢的重要性,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於是故意引導:“說到底,周靜瀾還是圖錢,想走捷徑,笑死。”
董青風突然說:“她用的那臺古箏,價格是5位數起步。”
盧琪琪沉默了一會。
她又說:“5位數也就是一萬啊,在幾千萬身家面前算啥?她還是想要錢唄。”
潛水很久的耿露,突然冒泡,她發言:“你講的很有道理,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只是喜歡人家呢?大家好像忘了,有種東西叫愛情,和什麼利益啊沒關係。”
此言一出,班上同學沉默了。
郭坤南道心一顫,再顫,不知爲何,他竟然有種五味陳雜,是啊,愛情!
他老南喜歡那麼多女孩子,徐雁,陸雅雅,卓娜,雲婷婷,辛有齡…他圖的不就是愛情嗎?
郭坤南傾力支持:“說的好,太好了!”
……
姜寧看完羣聊後,思及前世今生的耿露,他嘆了口氣,默默退出列表。
“桐桐,給愚蠢的雙胞胎打視頻。”
“好嘞!”
薛元桐撥通以後,對面很快接通。
背景是明亮燈光下的柔軟沙發,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正扭在一塊,進行較勁比拼。
陳思雨一手拿起手機,嘴裡喊着:“桐桐,太可笑了,我姐居然說我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醜,如果覺得我醜,請給我轉一塊錢。”
陳思雨在此處動用了一點小心機,一般人肯定不會白白給她轉錢,所以只能說她不醜。
結果下一刻,【桐桐向你轉賬2元】。
陳思雨奇怪:“爲什麼啊?”
桐桐老老實實的說:“姜寧在旁邊也看到了,非讓我把他那份也給了。”
陳思雨遭受到了暴擊,心好痛。
她拿起姐姐的手機,打開手電筒,對準攝像頭,閃閃發光。
薛元桐承認,被她閃到了,她疑惑:“你幹嘛呢,思雨?”
陳思雨恨恨的說:“我在照亮人性的醜惡!”
她如實交代,昨天她跟姜寧打視頻時,不小心找不到自己的手機了,用心險惡的姜寧,居然讓她開手機手電筒找手機。
如今她的醒悟過來,更覺得姜寧用心險惡。
薛元桐聽後,遺憾無比,又表示同情,最後幫忙出主意:“你當時怎麼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幫你找手機呢?”
陳思雨怔了一下,恨恨道:“桐桐,你變惡毒了!”
她們嘻嘻哈哈的聊天,期間,桐桐邀請她們明天來河壩玩耍,一起度過美好的寒假生活,姐姐妹妹欣然答應。
許久之後,薛元桐意猶未盡的掛斷電話。
她眸子盯着姜寧,悄悄的說:“人家思雨和姐姐關係可好了,她倆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親一下,思雨說有時候她忘親了,姐姐還會生氣呢。”
姜寧擡起臉龐,問:“你想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