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房,門口。
姜寧語氣無悲無喜:“東東,你是不是自願的?”
東東聽到惡魔的聲音,膽子震顫,生怕捱打的他,用最厲害的嗓門嚎叫:“我喜歡拉車!管你們什麼事啊?”
林子達聽到後,沉默了。
姜寧思索兩秒,講道:“楊老闆開了農家樂,還弄了草莓園,我決定創業了。”
“你創什麼業?擺攤賣東西嗎?”莊劍輝湊過來問,他曾是炒飯攤主。
至於楊倩,她原本和莊劍輝打羽毛球,玩的漸入佳境呢,突然被人打擾,心情難免生出幾分不悅。
“擺攤?”楊倩訝然。
她別的話沒說,心裡卻涌出別樣的情緒,她堂哥在河壩開農家樂引流,結果這個男生,居然想利用他堂哥的客流,進行做生意賺錢。
‘不錯,有點小聰明的,挺會佔便宜。’她評價。
當然,這並不意味,她認爲對方可以成功。
林子達同樣好奇,他如今漸漸知道,姜寧這個人的不簡單了,父母是長青液高管,似乎能借用長青液的部分力量。
所以姜寧絕對不缺錢,純粹玩樂。
“你準備擺什麼攤?賣小商品,還搞小吃,或是土特產?”林子達判斷出最通俗的幾種類型。
姜寧道:“我準備做服務業。”
莊劍輝有些迷惑,服務業?什麼東西?
姜寧笑着:“雪上娛樂服務。”
他指指腳下,又指向東方的平方盡頭,又指東東,說:“5塊錢,體驗一次‘輪胎滑雪’。”
東東乃是河壩小霸王,他梗着脖子怒吼:“你憑什麼!?”
他話音落下,姜寧手腕猛然一抖,繩鞭劃破空氣,發出銳利的“啪”的音爆聲,如同利刃般,破入腳下的冰雪,瞬間,冰屑飛濺。
東東臉上冰涼,他低頭望去,只見地上的冰雪,被割出一道極深的裂痕。
東東嚥了口唾液,黑臉驚懼無比。
姜寧的表情重新變得笑呵呵了,似乎剛纔的一切不曾發生,他態度溫和的對幾人說:“如何,要不要體驗一次,拉你們一個來回?”
林子達瞠目結舌,什麼鬼才創意。
莊劍輝眼神凝固,好一會兒,他回過神,試探的問:“真能玩?”
姜寧:“不滿意,包退錢。”
莊劍輝看看東東,他對熊孩子早不滿了,若非顧忌身架,早打他一頓了。
此刻有出氣的機會,莊劍輝示意林子達。
林子達摸出錢包,從裡面掏出5枚1元硬幣。
東東一見到錢,瞬間瞪圓了眼,熊孩子也知道錢的好處啊!
姜寧收了5枚硬幣後,他掏出1枚硬幣。
東東在金錢的催動下,試圖爭取利益:“憑什麼只給我1塊!”
姜寧聞言,左手又掏向衣兜。
東東一喜,以爲對方會五五分,結果姜寧掏出一枚1毛硬幣,這是桐桐去超市買菜,收銀員找的零錢。
他把零錢放在東東手裡,道:“滾去幹活!”
東東望着1毛錢,表情迷茫。
姜寧安排乘客:“好了,你上吧,站着玩和坐着玩都行。”
莊劍輝擦了擦輪胎,直接坐在輪胎上。
姜寧又抽動鞭子,噼裡啪啦的作響,威脅:“你敢罷工,老子把你吊起來打!”
東東拴上繩子,化悲憤爲力量,拖着輪胎髮狠狂奔。
三分鐘後,累的跟狗一樣的東東,拖着輪胎跑回來了。
姜寧詢問:“還有想玩的嗎?”
林子達躍躍欲試。
莊劍輝意味猶盡,他評價:“不錯,挺爽的。”
經過好兄弟的認證,林子達不再猶豫,姜寧又收到5塊錢。
他算算時間,該接楚楚來家了,不然可憐的楚楚,該去等公交車了。
臨走前,姜寧警告東東:“老子很快回來,你敢罷工,儘管試試看!”
楊倩目送姜寧遠去,喃喃道:“他這生意做的,有什麼成本嗎?”
……
姜寧騎上電瓶車,朝市區飛馳而去。
他一身暗色調,黑大衣加黑褲子,唯獨脖子繫了條紅色圍巾。
這是桐桐親手給他織的圍巾,一共有三條,一條粉色,一條白色,以及現在的紅色。
平時楚楚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如今哪怕道路結冰,姜寧依然在10分鐘內趕至學校附近。
他沒在校門口接楚楚,等到放學時,必然全是學生,他守在距離校門口,大約兩百米的臨街店鋪前。
他給楚楚發了條短信:“我在‘艾米肌膚管理’這家店門口等你。’
此處距離學校有段距離,形成了一片洗臉,修面,按摩的門店,多是一兩間門面,甚至沒包廂,姜寧神識一掃,嗯,正規場所。
不過,儘管是正規場所,但能到這些地方消費的客人,多是有錢有閒的,普通上班族,尤其是男性,很少會讓人服務洗臉修面。
附近道路寬敞,門店前停車的地方寬敞,一輛凱迪拉克停在水泥地上,姜寧的鈦灰色電瓶車,則停靠凱迪拉克車旁。
五分鐘後,美容店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在美容店一個年輕女人的目送下,走向凱迪拉克。
男人微微眯眯眼睛,帶了些養尊處優的氣質,走到車旁,似乎是視線一個飄忽,他瞥見了騎電瓶車的小年輕。
‘比我年輕時帥。’這是凱迪拉克車主的第一個念頭。
旋即,他心中生出一種自視甚高的優越:‘帥又如何?如果不是絕世的帥,踏入社會後,終究會敗給錢!’
男車主心裡平衡了許多,他懶洋洋的掏出車鑰匙,按了按鈕,凱迪拉克發出一聲響應,這是他全款拿下的車,價格三十多萬。
聽到車子的聲音後,男車主又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給到騎電瓶車的小年輕。
姜寧察覺到這傢伙的眼神,他按了一下喇叭,電瓶車同樣發出一聲響。
男車主樂了,他又按了下按鈕,凱迪拉克車燈閃爍。
姜寧的電瓶車比較先進,他開關照明,同樣閃燈。
男車主咧嘴笑,暗道:‘小子有點意思。’
考慮了對策,他再按遙控器,後備箱自動彈起,只見後備箱裡擺的滿滿當當的貨品,成箱的華子,紅牛,牛奶,還有一些雜貨,像是準備的年貨。
男車主嘴角上揚,心道:‘比啊,怎麼不比了?’
這場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中,終究是他獲得了勝利。
這時,周圍響起一道好聽的女聲,“姜寧,今天麻煩你了。”
姜寧偏過臉,望見了一身淺藍色羽絨服,面容清冷絕妙的薛楚楚,她僅僅站在那裡,便能引人不住的投來目光。
“不麻煩,上車吧。”他道。
“嗯好。”
薛楚楚雙手輕輕理了理衣服,動作的輕微乘上電瓶車,她選擇橫坐,待到落座後,滿頭黑色長髮有些還落到了姜寧的大衣上。
薛楚楚發現,對面那個三十歲的男人的表情有些呆滯,她微微疑惑。
姜寧故意吹了個口哨,提醒:“坐穩了。”
下一秒,他瞥了男車主一眼,啓動電瓶車。
男車主愣在凱迪拉克車旁,呆了好一會,他神色複雜,腦海中仍是方纔冷白皮女孩的容貌。
他心裡不忿:‘靠,輸了。’
……
薛楚楚待在姜寧身後,她很矜持,她特意與姜寧隔開一些距離。
結果,姜寧一個剎車,她不由自主,滑向前面,撞到了姜寧。
姜寧教育:“別亂動,影響我開車。”
薛楚楚抿抿嘴,心底有些幽怨。
她和桐桐是最好的朋友,桐桐曾在她面前,無數次吹噓姜寧的車技,她又如何影響到他開車呢?
分明是…
禹州二中的週六下午是滿課,冬天的天,黑的比較早,已是近黃昏。
正值放學和下班的關口,道路上行車很多。
姜寧沒走平時的那條路,他選了條僻靜的道路,慢悠悠的騎車,享受黃昏之景。
冬日的晚霞點燃了天空,正在盛放着最後的餘韻。
薛楚楚同樣發覺了晚霞的美妙,她靜靜欣賞。
姜寧忽然想到了桐桐,如果他現在騎車帶的是桐桐,那麼她肯定會雀躍的歡呼着,然後掏出手機拍照。
她似乎總是這般,儘管兩人每天待在一塊,可是桐桐碰到好看的,好玩的,總會給他發消息,路邊的小狗,樹上的葉子,水裡的波紋…
姜寧和她的聊天頁面裡,全是桐桐發來的各種各樣的消息。
對比之下,楚楚則冷了很多,回消息大多是一兩個字。
姜寧單手騎車,他掏出手機,遞給身後的楚楚:“幫我拍一下晚霞。”
“哦,嗯。”薛楚楚接過手機,劃開屏幕,對準了西面。
這時,喧囂的聲音傳來,“哈哈,美女靚哦!”
一輛電摩快速經過,他對姜寧喊道:“兄弟太菜了,玩翹頭啊!”
說着,騎車的小青年和背後帶着的兄弟,一起配合之下,把電摩的前輪翹了起來,現在是獨輪特技行駛!
姜寧清除了幾次鬼火少年,可是這玩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不過,聯想到十年後,後世某個省會,仍然能聚集大批的鬼火少年,他釋然了。
更何況現在這個年代,鬼火的泛濫程度。
姜寧今天沒什麼動手的想法,他豎起大拇指,誇道:“厲害!”
鬼火少年被誇後,非但沒理會,他反而朝姜寧豎起中指,然後緩緩往下。
這招甚至出乎了姜寧的意料,這是…正常的人嗎?
世界便是如此,匹夫無罪,懷璧有罪。
姜寧問:“楚楚,拍好沒?”
薛楚楚:“嗯,好了。”
“手機拿好,抓緊我。”姜寧叮囑。
薛楚楚照做。
這時,後方又是一輛鬼火衝來,他們的電摩托斜斜的超過了姜寧的電瓶車,最後擋在他前面,連續幾個點剎。
如果換作普通人,對車距的把控不到位,大概率撞上了。
嗯,哪怕脾氣不好點,大概也撞上了。
突然,後方又是一輛電摩衝來,豎着手指,挑釁道:“垃圾,你馬子不錯啊!”
六個黃毛少年,三輛電摩,牢牢的擋在他前面,作出翹頭的動作。
薛楚楚蹙起眉頭。
姜寧默默從車把上,取下東東自制的繩鞭。
他擰下電門,車身驟然加速。
前方三輛鬼火仍在翹頭,姜寧的車速極快,達到了55公里每小時,瞬間超越,並將他們甩至後方。
鬼火們大怒,不再翹頭,改裝過的電摩發出咆哮,飛速追趕姜寧。
道路結冰,雪地溼滑,幾輛電摩飛馳。
鬼火少年憑藉改裝的速度優勢,再度與姜寧的電瓶車平齊,正當他們再次豎起中指開始挑釁時,就看到姜寧抽出一根鞭子。
姜寧單手開車,另一條手臂高高揚起,下一瞬間,驟然甩下,那鞭子劃破空氣,攜帶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抽中挑釁的黃毛。
狠辣的力量,將兩個黃毛少年,連人帶車一起抽翻了,轟然一聲震響,高速行駛下的人和車,順着柏油路往前摩擦滾動,血跡塗染冰雪。
姜寧再次加速,飛速追上下一輛電摩,又是一鞭子揮下,車翻人殘。
直到最後一輛電摩,兩個小青年目睹了同伴的慘狀,面色驚懼,色厲內荏的喊道:“滾啊,離我遠一點!”
他們嚇得甚至忘記了剎車,只想倉惶逃生,拼命的拉油門逃跑。
姜寧提着鞭子,駕馭電瓶車,從後方追趕。
直到電摩飆到100的時速,地面一個碎冰,直接令車身猛烈的扭曲,兩個黃毛青年直接使出終極地面滑鏟。
有一說一,根據姜寧的觀測,這等速度下的滑鏟,說不定真能鏟死老虎。
可惜,兩個黃毛小青年一腳鏟中了鐵護欄。
薛楚楚坐在姜寧的後座,全程見證了這般刺激的畫面,她的身子發顫,眼底難以置信。
‘他難道不怕後果嗎?’
人這一生,很多事可以做,但有些事做了,是回不了頭的,是無法反悔的,比如姜寧方纔的所作所爲。
他闖禍了。
姜寧神情淡定,甚至還有閒心笑:“楚楚,你看,我沒動他們吧?”
薛楚楚聲線輕顫:“可是…”
姜寧:“嗯,剛纔一路上沒攝像頭,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薛楚楚:“他們不傻。”
姜寧說:“我爸是長青液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