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衛子珊震撼,實在是姜寧出手太過凌厲。
先前她不以爲然的姜寧,動手之後,好似變了個人。
他一腳把人轟飛的畫面,在衛子珊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衛子珊喜歡養蛇,性格與衆不同,如此狠辣風範,看的她心神動盪,眼睛放光。
不僅是她,莊劍輝之前高高掛起的心態,亦跟着變動,“未免太能打了。”
他之所以沒敢和混混起衝突,那是因爲他身體素質好歸好,但若論打架經驗,遠遠不如街頭混混,真打起來未必能贏。
黎詩望見屹立的姜寧,恍然明悟,‘原來他主動找別人,是打他們的啊!”
另一邊,薛元桐喝着橙汁,吃烤串,安然坐着。
絲毫不擔心姜寧安全,見證了他那麼多場戰鬥,薛元桐的心態早已不同了。
有姜寧在,她無需擔心安全問題,他是自己的保護神!
旋即,薛元桐又給否定了,如此一來,顯得她多弱小似的,應該說,她是不動如山的軍師,而姜寧是她麾下大將。
薛楚楚眉宇間的擔憂,變成了錯愕。
他…那麼能打嗎?
她注意桐桐的表現,似乎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慌亂。
薛楚楚心中生出想法,‘難道桐桐知道他很厲害嗎?’
別人的看法,姜寧不瞭解,此刻他面對那位長相陰沉的青年,平靜的說:“過來。”
“別愣着。”
陰沉青年神情更加陰鬱了,他雙眼死死盯住姜寧,皮笑肉不笑:
“兄弟,有點本領。”
說話的同時,他突然往旁邊衝出兩步,從別人飯桌撈到一根鐵籤子。
這是用來串羊排的鐵籤子,比普通鐵籤粗了一圈,還帶一個木頭握把,持在手中,一端尖銳,如同一把短劍。
見他拿到武器,原本觀戰的人,心裡皆是一突。
薛元桐“噌”的起身,“姜寧,你小心點!”
“晚了!”
陰沉青年面上瘋狂,失去理智。
他握住鐵籤,腳步蹬出,鐵籤子往前一竄,宛如毒蛇般,朝姜寧刺來。
夏天炎熱,身上衣服薄,若是紮了人,絕對一紮一個血窟窿。
陰沉男角度刁鑽,照着眼睛刺,狠毒異常。
看戲的莊劍輝等人,望見此幕,心裡不由滿是後怕,幸好剛纔沒和他們鬧大,否則鐵籤扎的是他們了!
薛楚楚心中慌亂,一旦帶上武器,就容易鬧出人命了。
可她距離太遠了,根本沒法阻止。
就在陰沉青年即將扎中姜寧,那根鋒利的鐵籤前,突然多了一隻手橫攔,彷彿要用手掌硬抗鋼鐵。
陰沉青年面色狠色放大:
‘擋?你擋得住嗎!’
他腦中瞬間閃過念頭,肩膀,腰身爆發力量,手臂往前猛刺。
鐵籤距離姜寧的手掌,只剩不到10公分時,陰沉青年已經幻想到對方的慘叫了。
姜寧手腕扭動,手掌忽然晃了晃,如同毒蛇吐信,兩根手指突然刺出,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斜斜的夾住鐵籤。
他僅用了兩根手指。
陰沉青年鼓起全身力量,卻無法再動一分。
下一秒,姜寧驀然伸出右手,岔開五指。
陰沉青年打架經驗不俗,他迅速鬆開鐵籤,剛要躲閃。
但姜寧的看似輕輕一抓,速度快的超乎他反應。
他只看到一隻手在視野中不斷放大,隨後退後的動作止停,下巴如同被鉗住,疼得他自喉嚨發“咯咯”的氣管摩擦聲。
姜寧卡住他下頜,一寸一寸的往上提。
每提高一寸,陰沉青年只覺得脊椎彷彿被扯成一寸一寸,直到雙腳離地,他眼珠凸出,青筋暴起,無法呼吸了。
在場之人,全部靜下來,所有混亂消失,猶如被一股無形力量掐住脖子。
一個接近一米八,一百六七十斤的男人,被另外一個人生生提起的情景,有多麼震撼?
半分鐘後,陰沉青年失去意識,姜寧鬆開手,其人如屍體般墜地。
姜寧理了理衣領,淡然自作的環視一週,黎詩心中一凜,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地上一片混亂,倒塌的桌子,椅子,各種烤串。
方臉程哥,黑皮小王,黃毛,陰沉青年,躺在地上,四肢扭曲,慘叫連連,或昏迷不醒。
姜寧微微皺眉,他提步走向附近的林子達那桌。
明明他步伐平穩,但平時膽大的黎詩,瞧見這幕,偏不知怎的,內心驚懼不已。
她眼神竟是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桌上的莊劍輝,袁霖,難免緊張,剛纔姜寧打人的乾淨利落和輕鬆,他們看的一清二楚,毫不誇張的說,他如果突然出手,在場沒一個人反抗的了。
黎詩只覺得接近的姜寧,他不是人,而是一頭猛獸。
林子達尚能維持心態,他笑着說:
“姜寧你丫的太能打了!”
衛子珊盯着姜寧短袖下的胳膊,肌肉線條極其好看,如果不是姜寧現在威懾力太大,她恨不得上手捏一把。
姜寧抓了兩瓶啤酒,轉回到幾人趴倒的地方,他雙手酒瓶交叉一碰,瓶口碎裂。
他倒豎酒瓶,往幾人頭澆下。
同時腳下踏動,催動雷決,一股無形的雷電之力,傳自地面。
幾人被電流一過,渾身肌肉顫動,竟是如同鯉魚打挺,從地上彈了起來。
姜寧掃了掃幾人,太弱了,他出手非常剋制,否則幾人早化爲飛灰了。
方臉程哥死死盯着姜寧,他抹了把臉,手上全是血,他從沒被人如此折辱。
程哥眼中滿是陰厲,恨不得殺了姜寧。
只是他身上根本沒力氣,走起路都費勁。
姜寧淡淡的說:“爲了彌補我的精神損失,你們把我飯錢付了。”
小王幾人險些以爲聽錯了,他,讓他們付飯錢?
開什麼玩笑!
小王怒道極點:“日尼瑪!”
話音剛落,姜寧身體瞬間掠出,速度快如鬼魅,轉瞬間掠至小王身前。
他一巴掌悍然抽出,小王臉如同被大石砸中,身體一震,直接側飛摔出。
“付不付?”姜寧語氣冰冷。
程哥臉色極其難看,面對姜寧的巴掌,他被迫叫來老闆,結了賬。
老闆又驚又怕,幸好沒鬧出事,他壓根沒提賠償的事,只收了飯錢。
“滾吧。”姜寧扭頭就走。
與此同時,四道靈識印記定在幾人身上。
程哥三人扶起小王,一瘸一拐的走了。
姜寧打完人,坐回到原位,沒事人一樣,繼續喝飲料,吃燒烤。
店裡的阿姨,拿着掃把和垃圾桶,清理着剛纔打鬥導致的垃圾。
周圍的客人,再看向他時,眼神極爲奇怪。
薛元桐早習慣了,她給姜寧一串烤茄片:“這個好吃!”
“確實不錯。”姜寧嚐了一口。
薛楚楚望着如常般吃燒烤的姜寧,不知爲何,有種魔幻之感。
明明才發生了一場鬥毆事件,還是那麼激烈,動了武器,他把人打的滿臉出血。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看着現在的姜寧,她絕對無法聯想到方纔的一切。
看着開心吃燒烤的兩人。
以至於,薛楚楚自我懷疑,‘難道他倆沒問題,是我有問題?’
薛元桐說:“楚楚,別愣啊,給你烤青椒吃。”
“辣不辣?”楚楚望着烤的焦嫩,表面灑滿辣椒孜然的青椒,她沒吃過烤青椒。
“不辣。”
薛楚楚咬了口,果然不辣,鹹味,甜味,辣味,鮮味融合在一起,出奇的好吃。
薛元桐見她喜歡,又給了她一個。
漸漸的,薛楚楚融入到了歲月靜好的氛圍。
偶爾喝飲料,薛楚楚趁姜寧不注意,餘光悄悄打量他,難以想象,他不算強壯的身形,居然潛藏如此恐怖的力量。
這種力量,給了一種她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薛楚楚對美好的事,總有悲劇的預感,不敢敞開心懷,然而這一刻,她內心從未有過的輕鬆寧靜。
……
夜晚,10點半。
黎詩望着姜寧遠去的背影:“他們走了。”
衛子珊喘了口氣,埋怨道:“林小胖,早知他那麼牛,你介紹給我啊!”
林子達很無語,“最開始不是你看不上人家嗎?現在又貼上去了?”
“廢話,你早點說他能打,我肯定交個朋友。”
衛子珊回想起姜寧幾番出手的帥氣,那種淡然,灑脫的氣質,令她雙腿忍不住夾緊了,太帥太帥了!
林子達:“得了吧。”
哪怕一開始說姜寧能打,衛子珊必然不放在心上,畢竟口說無憑。
也就打的太帥了,別說衛子珊一個女生,哪怕是林子達,也被對方帥到了。
十五六歲的少年,誰不曾幻想,街頭一挑幾,打的別人俯首稱臣?
林子達經常玩角色扮演遊戲,更幻想過不少次,然而想實現太難了。
莊劍輝說:“他打架確實厲害。”
衛子珊一改之前的桀驁,興奮的說:“主要是帥!”
黎詩突然出聲詢問:“比職業拳手厲害?”
袁霖留學時見過拳手比賽,他斟酌着:“不一樣的。”
林子達開了瓶啤酒:“雙方赤手空拳的狀態下,職業拳手打四個混混不難。”
咋一聽,黎詩略微舒眉,臉上線條緩和不少。
如此判斷,隨便一個職業拳手,便能辦到姜寧的事。
而那些拳手的地位並不高,與她這等家境的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林子達繼續說:“我是說雙方赤手空拳,現在是街頭無限制,你們看到了吧,他們有用啤酒瓶砸的,還有拿鋼籤戳的。”
“那玩意殺傷力不比刀差多少,近距離突然暴起,持械連續捅刺,職業選手很難防住,至於空手奪白刃,太難了。”林子達咋舌。
最後那個陰沉青年的舉動,着實嚇了他一跳,倘若運氣不好說不定鬧出人命。
黎詩原本那點優越感,又被折騰沒了,她語氣不甘:
“頂尖的職業拳手防不住嗎?”
林子達見她不解,便說:“你記得一個道理,幾百萬年前的直立猿,敢拿尖頭木棍,戳獅子和老虎,職業拳手你赤手空拳再能打,能打過老虎?”
衛子珊:“林小胖別廢話了,你有姜寧聯繫方式嗎?老孃加他好友。”
邊上袁霖無奈的說:“姑奶奶,你別亂玩了,我們在禹州待不了多久。”
有句話他壓在心底沒說,你現在這副鬼樣,灰色髒辮,大耳環,濃妝豔抹,衣裝暴露。
人家混混都懶得招惹你,更別說姜寧這種小城市出身的男生,敬而遠之還來不及呢。
衛子珊鄭重的說:“就是因爲待不了多久,我更不能留遺憾。”
……
老城區,帶老破院子的二層小樓。
臥室內,程哥拿着棉球和碘伏,擦拭傷口。
偶爾碰到深的傷口,疼得他倒吸冷氣。
不僅有他,黑臉的小王,黃毛,陰沉青年,全部在。
程哥經常打架,家裡儲備了不少包紮傷口的東西。
屋裡氣氛冰冷的嚇人,壓抑可怕,凝固了一般。
“程哥,我還是那句話,你怎麼搞我奉陪到底。”小王面目扭曲,被仇恨吞噬。
陰沉男一言不發,他孑然一身,做事不論後果,從敢動鋼籤子,就知道他的性格。
以前他初中,把人眼睛戳瞎過,家裡賠了不少錢。
至於黃毛,他說:“程哥,我們買點石灰粉,偷襲試試,他再能打也沒用,到時候套麻袋,我們給他眼挖了,再給他閹了。”
他話語極其殘忍,毫無人性。
方臉程哥神色變幻,他又想到燒烤攤,讓人驚心動魄的妹子,那臉蛋和身段,他一輩子摸不到。
他定下決心:“先不搞那男的,我們先弄那女的,小王你去踩點,她應該是學生,你摸清她放學的路線。”
小王:“成,我打聽打聽。”
“事情辦成了,我是要上的。”程哥不動聲色的吐出一句話。
幾人一怔。
“你們上不上?一起?”程哥又說了一句。
小王:“我上,但事後她會不會說出來?”
程哥冷冷的說:“到時候拍照片,錄視頻,她敢說?”
一想到他憑藉視頻威脅,以後可以盡情威脅那麼漂亮的妹子,程哥喉嚨一陣發乾,連傷口也沒之前那麼疼了。
等到時候玩膩歪了,再逼迫她賺錢,那麼漂亮,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光顧,不比下鄉賣貨的賺的多多了?
到時候,他再捉到今天打他們的那男的,讓他親眼目睹。
對了,還有那個小女孩…程哥表情殘虐無比。
幾人商量細節,極端情緒帶動下,他們徹底喪失人性,只剩下野獸的慾望。
“小王,你明早就去探探,我去搞石灰粉。”程哥拍板決定。
而就在這時,房門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厚厚的木質房門轟然炸裂。
黑臉小王被碎裂的木塊砸中,疼的他慘叫連連。
程哥望向房門,順手撈起窗邊的短刀,怒喝:“誰?”
然後他便望見,殘破的房門,立着一位渾身黑衣,面目籠罩在斗笠下的人影。
人影無聲無息,程哥心裡一抖,他感覺那人詭異無比,不像是人。
下一秒,人影擡起手裡的桶狀容器,一大片液體迎面潑來,四人躲閃不及,被澆了一身。
程哥鼻尖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他靈機一動:
“汽油!”
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一張金燦燦的長方形紙片,紙片無風自燃,還未落地,便燃燒了小半,頃刻間點燃了屋內的一切。
……
同一時間。
山地車行駛到遊戲機廳門口,姜寧按動剎車,笑容溫和:
“桐桐,走,帶你搓遊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