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天過去了,山上栽滿了樹苗,所有的建築物也都已經建好,施工人員陸陸續續撤出了神社範圍。
原本按照計劃,還要往神社內移栽一些古樹名花,但李如海既然不要求,那建築公司樂得省勁。
近夜時分,李如海將粘着他的奈奈子哄睡了,直接到了院子裡面。
李如海再次細心將全山檢查了一遍,確認了山上一切都正常,沒有外人也沒有在某個地方發現幾砘炸藥,然後他開始在山上打洞。
有山有樹有房子,自然該有泉水,而rb是地下水資源最豐富的國家之一,它不缺地下水脈。
李如海將意識投入金丹,在地下穿行尋找合適水脈,又花了大半夜的時間,將地下水引來並建好了整座山的水循環體系——也不能挖出泉水便任由這些水肆意亂流,不然豈不是將這附近淹了?
水從地下來,仍回地下去。
李如海將一條地下水脈引到了山內,在山上三個不同地方挖了泉眼兒,最後在本殿的琉璃湖邊,也引出了一股泉水,還在山腳挖了一個小湖。
在李如海的引導下,山上的泉水噴涌而出,匯成了兩條小溪,如同兩條銀帶盤山而過,最後在山的一角聚入湖中,李如海在湖底開了幾條直通地底的縫隙,讓這些泉水重新成爲地下水。
本殿的泉眼兒是準備給琉璃湖當水源的,啵啵往外涌着,猴子很驚奇地在那兒用手撩着泉水,但似乎對乾燥的地面被浸溼了有些不滿。
李如海又從地底挪出來一塊巨石敦在泉眼上,看了幾眼猴子,便用這巨石雕了一隻巨大的石猴,活靈活現。
那石猴一臉憨態可掬,姿態抓耳撓腮,撅着嘴向着琉璃湖中吐出一道細細銀線。
活猴兒看着這石猴十分驚異,在水面上照照自己的樣子,又看看石猴,尖叫一聲轉頭逃了。
李如海也不管它,開始將琉璃湖中的滿含靈力靈氣的湖水撒向全山。
原本剛剛栽種的樹苗們還沒有適應新環境,正焉頭焉腦的站在那兒,猛然間,天上落下一片滿含靈氣靈力的水霧,各個都是精神一振,連枝葉都舒展了幾分。
李如海不停將湖水化成水霧撒向全山,山上的樹苗們受了這刺激,生機頃刻間旺盛了數十倍,根深深向地下扎去,枝幹也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變得粗壯,神社內不少花兒更是直接盛開了。
一時之間,山上連續不斷傳來瓦罐破裂的脆響——建築公司負責移苗的工人認爲山上水源太少,擔心樹苗不活,便將樹苗的主根裝成了一個盛有水的瓦罐中埋入地下。
在樹苗成長初期,瓦罐中的水就是樹苗的生命之源,等過些時日,樹苗的側根就扎得足夠深了,可以從土壤深層中吸取到足夠水份了,那麼瓦罐或者被主根撐破,或者側根成爲新的主根,完全不影響樹木將來的成長。
現在樹苗們急速紮根,瓦罐們紛紛直接被撐爛,就算是淺淺埋在地下,但也架不住滿山遍野都是,還是傳出了不少聲響。
樹在拼命生長,植物雖然和動物是都生物,但它們完全不同——這是廢話,或者該說它們就算是細胞都不一樣,比如一個有細胞壁,一個只有細胞膜(不考慮某些微生物)。李如海的意念能感受到滿山樹苗發自生命本身的喜悅,它們想長得更高,變得更粗壯,把根扎得更深!
而且,它們也那麼幹了!
樹苗們長成了小樹,在靈力水霧中抖動着枝葉,映着月光,每片葉子都含翠欲滴。
琉璃湖中的湖水有限,還要均勻分給山上的每株樹苗,很快就只剩下薄薄一層了。李如海便停了手,將金丹放回了湖中,重新恢復靈力湖。
樹慢慢澆吧,一夜滿山就長滿了參天古樹,那政府就該急了,自己好歹也答應了低調行事的,人家總算也給自己蓋了房子,也不能太過份。
李如海意念掃過全山,觀察着樹木的生長情況,但發現山上的人基本上都起來了——這大半夜的,李如海在山裡鑽水道,讓這山一個勁發顫,又怪響一片,這些人再不醒,就可以算是死人了。
千雪美奈在奈奈子的房間那兒露了個頭,發現月光下院子裡多了一個石雕,她衝李如海撅了撅嘴,怪他半夜不睡又在胡折騰,便又把頭縮回去了——千雪美奈這段時間一直陪着妹妹睡。
李如海一笑,又隨口打發了來看看情況的丸子、早見等人,直接去了小早川櫻子那兒。
小早川櫻子正睡眼迷茫的坐在褥子上,她已經去看過了,發現了男朋友不知道又在幹什麼,便回來坐着等他,順便想想心事。
李如海過去摟住她,笑道:“吵醒你了,櫻子,接着睡吧。”
小早川櫻子乖乖點頭,但並沒有再躺下,而是靠在男朋友的懷裡,眉間一片苦惱之色。
李如海揉着她的眉頭,問道:“怎麼了,櫻子?”
小早川櫻子嘆了口氣:“沒什麼,相原君,就是感覺很累……”
李如海親親她的小臉,誇獎道:“最近辛苦你了,幹得真不錯,現在也基本忙完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小早川櫻子低低“嗨”了一聲,她覺得讓她管家真不合適,今天早見久乃和橙光知子又吵了起來,因爲橙光知子打算在山腳一側修個停車場,還打算在神社門口開個高檔餐館,早見久乃拼命反對。
小早川櫻子覺得橙光知子的主意挺不錯的,東京停車一直是個難題,建個停車場不但可以方便來神社參拜的民衆,也可以有不錯的收入,開個高檔餐館更好了,那是細水長流的生意,要是經營好了,有源源不斷的收入——她男朋友欠了一屁股債但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但她好有心理負擔!
最後,她拿出了“主母”的威嚴,強迫早見久乃同意了,但這種強迫別人改變主意的行爲,還是讓她心中非常不舒服。
她感覺心很累,但李如海這麼信任她,她也不能說不想幹……
她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爬起身來取回了幾份請柬給李如海看,問道:“相原君,建築公司要舉行神社建成慶典,你要去嗎?”
李如海瞧了一眼,隨口說道:“不去了,讓他們自己慶祝吧。”
“但……好多大人物已經預約出席了,不去合適嗎?”
看着小早川櫻子十分糾結,李如海嘆了口氣,輕輕擁着她說道:“櫻子,我想你幸福,想你快快樂樂,讓你做事是怕你悶,不是要你去委曲求全……有我在,你可以對任何人大聲說‘不’!”
“好吧,相原君……”小早川櫻子苦着臉將建築公司的請柬放到了一邊,又拿着其它的說道:“那這些附近的町、村的邀請,我們去嗎?”
“他們邀請我們做什麼?”
“有募捐會,也有希望和我們建立合作關係的。”
李如海拿過邀請函一看,落款都是些“左田三丁目町內會”之類的,奇怪問道:“這是些什麼人,政府的底層機構嗎?”
小早川櫻子知道自己男朋友缺乏常識,一但不能直接想起來,那就要想半天,便解釋道:“不是,是居民自治組織,和政府無關……”
rb民間是推行居民自治體系的,其實說起來,居民自治體系纔是rb社會穩定的基石——rb首相走馬燈一樣換,內閣今天倒臺,明天重建,後天又曝出政治醜聞,政壇上又是黨派林立,黨同伐異,混戰不休,rb經濟持續低迷了長達二十年,但rb社會奇蹟一般的穩定,完全不受影響,全靠的就是居民自治。
這是很難發覺的一點,很多人都在奇怪rb上層混亂,政策一年三改,但底層民衆日子竟然過得很平靜,這都是忽略了rb町下區磐石一般穩定的自治能力——這種能力,應該就是rb經濟持續低迷了二十年,社會秩序依然穩定,國家也沒有垮掉的重要原因。
rb把傳統和現代化結合的很好,在一個快速現代化、工業化的進程中,並沒有拋棄傳統文化和習俗,而是把傳統和現代化和諧地交融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民衆自治體系。
rb民衆普通認爲民間自治體系是比國家機器更持久更穩定的力量,這種體系事務上靠町會,精神上靠神社。
比如“左田三丁目町內會”就是一個民間自建組織,不歸政府管理,其會長由所有住戶投票選出,兩年一換,會中的幹部也由居民自願出任,基本上是沒有薪水的。
這種町會最大的作用就是維持某片區域內的秩序穩定,類似於互助會,居民們抱團取暖,抵抗外界嚴寒,也有充當政府和居民紐帶的作用——政府不通過町會,很多時候命令都傳達不下去。
町會也收會費,每年一百到五百日元之間,對居民完全稱不上負擔,和居民的主要交流方式一般通過流動留言板——按規定順序看,一戶看完蓋個章傳給下一戶,其中留言板上內容也是五花八門,從政府最新的要求到垃圾分類標準都有。
町會也負責和本地黑幫打交道,拜託(給點錢)他們儘量不要鬧事,也請這些黑幫保護這兒不受流竄罪犯的侵擾。
同時防災也是町會的重要任務,rb地震、火災都很常見,町會會定期組織防災演練,普及防災常識,並在學校等堅固的場所存放救災設備、毛毯、乾糧、水等等,隨時準備面對災害來臨。
不過要說町會是民衆世俗層面因生活需要的結合體,那麼神社就是把這些民衆真正凝聚在一起的深層原因。
比如很久以前,在美國是人們先聚居,然後纔會建教堂,而rb是建了神社,纔開始有人聚居。
神社文化是紮根在rb民衆內心深處的,民衆很多活動都離不開神社,從九州到北海道,莫不如此——從出生祈福到幼童不同年紀祈福到結婚儀式到家庭祈福,從平時許願參拜到過年初諧,人生每個階段——除了死了,神道教認爲屍體不淨,是不設墓地的——平日裡每一天,都可以說和神社息息相關,就是放個煙火,也是神社放最開心。
當李如海的山門前鳥居高高立起,附近的町村立刻表現出了極大關注——新神社建立了,這是本町歷史上的大事啊!
這山的出現本就讓民衆們議論紛紛了,只是近期更厲害的事也有不少,熱議還談不上,但總歸是奇異現象——雖然電視上給這山的形成找了八百個理由了,但民衆還是忍不住往神神怪怪方面聯想。
至於原本其他的神社,那不是問題——這個看起來更氣派,再多信一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