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時間將近中午,遠月的工作人員,引導學生們坐上一輛輛巴士,由神奈川縣返回東京都。
一輛已經啓動,噴出尾氣的巴士。
田所惠、森田真希和幸平創真,迷迷糊糊的,被一名酒店員工叫下車。
他們剛落地站穩,巴士就開走了,幸平創真傻眼道:“完蛋了,我們怎麼回東京,這裡是荒山野嶺啊!”
“快看——”
田所惠卻突然指着停車場那邊。
森田真希和幸平創真看去,只見十幾米外,停一輛商務麪包車,堂島銀身姿筆挺,站在駕駛位的車門處,向三人揮手。
他們走過去,就聽堂島銀招呼道:“時間緊張,先上車再說!”
三人又迷迷糊糊上車,關好了門。
腳踩油門,堂島銀控制方向盤,商務麪包車立刻飛馳而出。
與此同時,麪包車後方,跟上了一輛黑色小轎車。
通過後視鏡看到轎車,堂島銀點點頭,背對着三人說:“我帶你們去一個特殊的地方,你們的夏講師,過一會將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考覈,如果通過了……他就是‘準’特級廚師!”
“啊!”
聞言,驚呼響徹車內。
幸平創真難掩震驚道:“準特級廚師?”
田所惠和森田真希對視一眼。
“夏講師一定會通關的!”田所惠從口袋裡取出貼身攜帶的護符,雙掌交疊緊握,閉上了眼睛說着一些含糊不清的祈禱之言。
話說前幾天食戟結束的當夜,田所惠問真希要了電話號碼,在牀上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在深夜給夏羽發了一條感謝短信,早上的時候,她收到回覆,雖然只有加油兩個字,卻讓田所惠興奮了好幾天。
森田真希以青梅竹馬的身份,理所當然道:“他會通關的。”
幸平創真則撓頭。
同齡人中,那傢伙就是幸平見過最強大的存在了。
十六歲的特級廚師嗎?
思緒一下飄遠。幸平創真沉默下來。
通過車內後視鏡,觀察這三個人,聽到田所惠和森田真希的言語,堂島銀心中哭笑不得。
千代神社考覈,將霓虹本土無數的九星大廚攔住,豈是那麼容易通過的。
就說他自己吧,也是第二次才僥倖通關,而那時候,堂島銀已經具備真正的特級實力,換句話說他參加千代神社考覈,就是先上車後補票。
畢竟,身爲廚師,誰不想得到igo國際美食機構頒發的特級勳章。
有了那枚勳章,不論去到哪裡,都受人敬仰,受政府保護。
十五分鐘後。
商務麪包車停在山腳下。
幾人下車,幸平創真愕然看着從另一輛小轎車下來的薙切繪里奈。
“喲——”他揮手打招呼,豈料繪里奈看也不看他,而是對田所惠、森田真希輕輕點頭。
鐺!
突然,一聲洪亮的鐘聲,在這片山區迴盪,驚起了大片林鳥。
“時間剛剛好!”
堂島銀沉聲道:“你們都跟我上山!”
踏上掩映在森林裡的曲折小徑,一行人走到半山腰,前方視野豁然開朗,幾棟古意森森的神社建築,給田所惠、森田真希一種歲月滄桑之感。
“堂島先生!”
“堂島閣下!”
神社正殿前,已經聚集了一羣人,有男有女,皆是研修者的心腹隨從或者得意門生。
他們當然認識遠月一脈‘活着的傳奇’,紛紛執晚輩禮,低頭鞠躬。
聽到動靜,拿着墊團,統一跪坐在正殿臺階前的十幾名研修者,也都扭頭看過來。
堂島銀在安靜的角落,找到涼子麗娜。
“情況如何?”堂島銀問。
“第一個研修者剛剛進去——”涼子麗娜指了指幽深的正殿。
“誰?”
“武井真司!”
“呵,是那傢伙!”堂島銀一愣,“這次研修,就是武井和長谷一郎那老頭子爭奪第一了吧?”
涼子麗娜點頭,輕聲道:“長谷老先生,似乎已經堪破那種‘心意’了!”
“那就有得瞧了!”
堂島銀目露期待。
研修者羣體中出現真正的特級,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後面,田所惠、森田真希等人聽得一臉懵逼。
武井真司?
長谷一郎?
聽名字,隱隱耳熟,可具體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總之肯定是大名人。
薙切繪里奈心中翻滾。
“武井真司,武井連鎖酒店集團的社長兼總料理長,一個白手起家短短十年就創建了美食帝國的強者!不論是作爲廚師,還是商人,他都獲得了成功!”
“長谷一郎,長谷家的老家將,同時也是日料名店‘長谷酒坊’的店長,擅長用酒來烹製料理!”
繪里奈小聲給小惠、真希和幸平解釋。
森田真希捂嘴道:“長谷家……該不會就是‘霓虹美食界御四家’的長谷家吧?”
“沒錯,所謂的美食界御四家,分別是長谷家、千代家、渡邊家和玉川家。”繪里奈說,“igo、遠月和食林寺下面,就是御四家!”
“但最近武井社聲勢驚人,在經營規模和勢力上,已經不差於御四家的任何一家,如果他們的社長,武井真司,成功通過小考,那麼就具備了在下一次‘全霓虹美食大賞’挑戰御四家的資格……”
薙切繪里奈隱隱意識到,今天考覈的結果,可能使得霓虹美食界產生動盪。
新的挑戰者出現了。
高高在上的‘御四家’,還能坐穩自己的位置嗎?
目光微微一冷。薙切繪里奈收拾心情,遠月一脈同樣碰到過許多挑戰者,而如今遠月閃耀的王座下面,已經是屍骨累累。
她,必要時,同樣會站出來捍衛遠月的地位和威嚴。
轉而將視線移向那十幾位研修者,繪里奈找到了盤坐在最末位的熟悉身影,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這一期研修者的排位,明顯是依照進社先後順序排出來的。
夏羽恰巧墊底,而他上首,是大咧咧坐着的衫本夏樹。
“出來了,出來了!”
“武井閣下出來了!”
突然,等待的人羣發出喧譁,研修者們也紛紛投以關注的目光。
武井真司意氣風發,帶着長笑跨過門檻,站在正殿門口。
那位冰塊臉的年輕巫女,走到臺階旁邊的告示欄,並把一塊巴掌大的牌子掛在上面。
全場皆盯住牌子上未乾的筆墨:
武井真司,9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