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真堅決不同意女兒離婚,她一面繼續去找兩個外孫,一面給女兒鼓勁打氣,要她頂住不鬆口不簽字,唐家根本拿她沒辦法。
不料想吳曉文悄沒聲地就辦完手續拿了離婚證書,都不帶跟父母家人商量的,林愛真親眼看到了那本離婚證,氣呆了,雙手抖索着,目光僵直臉色青白傻站半天說不出話,等她緩過來,立刻又面容猙獰地撲上前,揪住吳曉文舉起巴掌沒頭沒腦就猛摑,嘴裡憤怒叫罵:“讓你不聽我的話、讓你自作主張、讓你愚蠢沒腦子……離了婚你有什麼可圖的?我還有什麼盼頭?你說啊你這個傻子?!”
吳曉文從小被嬌寵長大,沒見過她母親這樣狠厲瘋狂,受了驚嚇,不敢反抗只能左右躲閃着,林愛真打得手痛了才停止,母女倆哭成一團。
一番激烈動作和情緒波動,林愛真居然沒有心臟病發作,還能指着吳曉文越罵越有勁,氣兒喘得並不吃力,她不由摸了摸左胸口,心知是多虧了這段時間按時吃用曼曼開的中藥,不然自己哪經得這樣折騰?
想到自家明明有那麼好那麼能幹一個外孫女,偏偏讓吳曉文給整沒了,林愛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又給了吳曉文一巴掌,恨聲道:
“我和你爸爸夜不能寐,憂心勞神爲你籌謀打算,一個一個主意給你拿,你倒好,不聲不響就辦了手續!離婚是你一個人的事嗎?啊?你眼裡沒有父母長輩也算了,就不爲孩子們想想?父母離異,對他們影響多大你知道嗎?”
吳曉文捂着臉哭:“媽,我沒有辦法!浩浩奶奶說的照片是真的……真的有!”
“我告訴過你不用擔心,唐家根本不敢放出來,他們還要臉面!”
“不是我的問題,其中有好多張,清清楚楚照到了立華的正面,而且還是……還是在牀上!要是傳出去,立華就完了!”
“你……你怎麼這麼蠢?你可知道離婚離掉的是你的丈夫孩子,你一輩子的依靠!白立華那是誰啊?他算哪根蔥哪根蒜,要你管他死還是活?”
“媽!你怎麼能這樣說?立華幫我們家的還少嗎?立華他是我……反正我不能看着他有麻煩!”
林愛真這回真的暈倒了,迷迷糊糊之際她捂住心臟,想着外孫女的藥是極好的,自己肯定死不了!等過幾天再去找她,抓緊多拿些藥屯着,天天吃,直到病根除了,把身體調養好爲止。
依然被林外婆惦記着的小曼,此時已經跟另一拔對她感興趣的人打上交道了。
公孫如雪,人如其名,一個肌膚勝雪姿容清麗氣質秀逸絕俗的女孩子,恍如天外飛仙,是繼孫逸鳴之後,又一個“空降”到小曼所在的醫科大、還直接進入中醫研究所的“特種生”。
孫逸鳴之所以能成爲“特種生”,是因爲孫家給學校獻了幾本祖傳醫書,好幾位中醫科教授都尊崇敬仰“孫御醫”而默許,更有孫逸鳴答應爲西醫那邊做客教,可以說是能使得上的關係和力氣全用上了,這個公孫如雪卻厲害,她沒有別的倚仗,僅憑自身醫術,就這麼進來了!
就連小曼觀摩了公孫如雪的精湛醫術,也不得不歎服:人家那是真正日積月累用心習學才掌握起來的中醫絕學啊,根本不像她這樣作弊的!
記載了多家醫術的玉簡打入腦中,她可以消化變成自己的,運用起來無差錯,但手法是騙不了人的,別的不說,單是鍼灸這塊,相比於公孫如雪實施鍼灸時那份氣定神凝、停頓有度,小曼的行雲流水就顯得太過隨意,不專業不認真還有點急躁粗暴之嫌。
還有診脈,小曼三根手指按上去探一探即收,抓起圓珠筆刷刷刷疾書,公孫如雪卻是舉止優雅一板一眼,思索片刻才寫脈象和方子,而且人家用的是毛筆……
據悉公孫如雪兩歲開始識字時就學中醫,極有天賦,到如今十七八歲已是大師級別,她進入醫科大,目的和小曼一樣,只爲了世俗認定的文憑和各樣證書。
當然小曼沒有把這目的直接告訴別人,公孫如雪卻很坦然地說了,一點不在意旁邊同學異樣的目光,也沒有低調做人的覺悟,但她在學術問題上指點糾正同學又是極其用心,不藏私不會打擊諷刺,磊落坦蕩一派高人風範。
這樣的公孫如雪引發了小曼的好奇心,幾次關於醫術上的研討過後,兩人自然而然關係密切,儼然已成朋友。
倒是孫逸鳴心裡不舒服:原本就他和曼曼走得近,出雙入對挺好,這突然冒出來個新同學把他從小曼曼身邊擠開,害得他由專一的護花使者變成兩個女孩的跟班,他如果不主動出聲,曼曼還會忘了他的存在,這感覺太不好!
不過孫逸鳴很快又心理平衡了:小曼曼只是和公孫如雪表面上交好罷了,因爲公孫如雪過生日邀請曼曼去家裡玩,曼曼婉言謝絕,生日禮物也給得毫無誠意,是孫逸寧送來的一盒巧克力糖。過後曼曼並沒禮尚往來邀請公孫如雪去家裡玩,而自己每週末送曼曼回去,都可以在唐家呆半天,吃了晚飯才離開……孰親孰疏,一目瞭然!
小曼並不關心孫逸鳴想些什麼,她和公孫如雪之間的友情就是這樣了,開始時對公孫如雪挺有好感,但越是接近,直覺裡自然而然會帶出些防備,總覺得公孫如雪看不透,所以小曼纔沒接受邀請去她家做客,也不主動請她來自己家裡玩,保持着君子之交,反正公孫如雪說她家在京城有宅子,她以後也會在京城生活,來日方長,真正的友誼是經得起考驗的。
相對小曼的鬆散逍遙,公孫如雪卻焦急難受,內心裡把小曼怨誹幾百遍:什麼人嘛?同是女子難道自己還會吃了她?小小一個,偏長着那麼大顆戒心!自己表現還不夠好麼?她不敢來做客就罷了,總該回請一次吧?居然半次都沒有,太不知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