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兒重生回來,也許是因爲時時要提防這樣那樣,缺乏安全感的緣故,她習慣了聽壁角,在白家這兩年,她聽壁角的技術越來越高超,不拘是誰的,只要她想聽,就一定能聽個清清楚楚,這是前世她不會幹的,前世的她成天忙前忙後,活兒做不完,還得伺候兒子和俊帆哥,也沒那麼多閒心。
另外她還能察顏觀色、揣摸人的心思,這些就不是今生才學會的,而是以前的經驗,前世活了半輩子積累的一點人生經驗,逐漸覺醒,爲她所用了。
關於唐曼曼的事情,她靠着聽壁角瞭解不少,今生唐雅萱不再是唐家女兒,這輩子她休想再靠近俊帆哥哥,楊柳兒心裡別提有多爽了,但卻多出一個唐曼曼,白晴月和白老爺子打定主意要讓俊帆哥哥娶唐家女,白晴月甚至說:就算是綁婚,也要把唐曼曼迎進白家門,顧、唐婚約算什麼?一旦生米煮成熟飯,那還有顧傢什麼事?唐家自己都要上趕着嫁過來!
楊柳兒是知道白晴月的,那女人出了名的厲害有手段,執意要做好的事情,通常都不會落空,所以,楊柳兒對唐曼曼不得不多了一份警惕心。
這次若還是不能守住自己的男人,再讓別的女人給搶了去,重活一世有什麼意義?她要怎麼帶回自己那可憐的兒子,給他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
但是唐曼曼看起來似乎很好,生得花容月貌婉約貞靜,明明是權門子女,卻不驕傲自大,相反她很低調務實,這樣的姑娘,不太可能背棄未婚夫,更何況她的未婚夫這輩子沒殘疾,跟俊帆哥是一樣的好人才!
楊柳兒覺得,與其分神去防着唐曼曼,還不如多留意唐雅萱。
前世的唐雅萱傲氣凌人眼高於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前一刻還哭得要死要活非嫁給顧家不可,後一刻坐進俊帆哥的車子裡,靠着俊帆哥就笑得紅霞滿面花枝亂顫,活脫脫一個婊子相!
這一世,唐曼曼回唐家認祖歸宗,把唐雅萱踢下雲端,楊柳兒拍手稱快,接下來就輪到自己來慢慢報仇了,小婊子休想再接近俊帆哥一步!
前世唐曼曼無聲無息彷彿沒這號人,與自己也無冤無仇,今生她的出現讓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楊柳兒自認胸無大志沒有什麼野心,她覺得這些改變對自己並無害處,就不必多作關注,只是因爲好奇,以及白家老爺子和白晴月勢在必得的決心,她多次跑去“探看”唐曼曼,遠遠地跟着,看她扶牽老人小孩過馬路,在公共汽車上給老人孕婦讓座,也曾撞見唐曼曼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冷冷冰冰地不愛搭理吳曉文、林愛真,楊柳兒心裡就想:這個唐曼曼比那個假貨唐雅萱強一百倍。
唐曼曼心思也正,不搭理吳曉文是非常正確的,上輩子吳曉文把唐雅萱疼愛到骨子裡,一樣樣爲唐雅萱做好打算,大事小事都操心,卻沒聽說過她有花費半點精力去尋找親生女兒,就連親兒子唐浩誠,都比不上唐雅萱重要,唐雅萱想要唐浩誠做什麼,吳曉文立刻贊同,幫着勸說兒子,根本不考慮兒子是否願意。
這一世,親生女兒都回來站在眼前了,當媽的竟然還是那麼寵愛假女兒唐雅萱,對親生女卻橫眉豎眼、冷言冷語,誰受得了啊?這樣的親媽還不如沒有呢。
幸虧唐曼曼懂醫術把唐老太太治好了,不然,按照前世,這個時候唐奶奶已經死去,唐老爺子病重躺在醫院也只剩一口氣,唐家由吳曉文掌握操持,唐曼曼能不能回來走進唐家的門,還是個未知數!
楊柳兒估計前世的唐曼曼會醫術當醫生也能過得好日子,但她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兒,明明有親生父母,有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後臺,卻享受不到依靠不着,所有好處都被唐雅萱奪走……也是個可憐人呢!
看在她今天救了自己和威威的份上,就適當提醒提醒她,讓她提防白晴月,還有千萬不能對吳曉文、林愛真心軟,這三個女人,將來可是把唐家禍害得不輕!
楊柳兒步步相隨並提出要求,小曼自己也覺得有些渴了,就跟着楊柳兒走進街邊一家涼茶店,要了兩瓶汽水坐着慢慢喝。
楊柳兒問道:“唐曼曼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小曼從善如流:“那請問你是誰?”
其實心裡也好奇:她都不認識的人,竟然對自己有怨氣?什麼原因?
“我叫楊柳兒。”
“嗯,你在商場裡說過。”
“今天的事,我代表威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及時伸手拉我們,可能要受傷了,我後背現在還疼得很呢,幸好威威沒事。”
小曼一邊看着楊柳兒,一邊小口吸汽水,這東西不好喝也喝不慣,老是有氣泡從喉嚨裡冒出來,上輩子她沒喝過汽水,年輕時沒錢也捨不得,後來有錢了飲料之類對她已失去吸引力。
“被人踩了幾腳,家裡有紅花油什麼的拿來擦擦,兩天就不痛了,沒什麼大礙。”
楊柳兒聽小曼說完,撇嘴:這不是廢話嘛?誰都懂的道理,虧她說得一本正經,顯得她學醫的很了不起似的。
“唐曼曼,你應該認識白晴月吧?”
“認識,原來你是她家親戚?”
“……”楊柳兒頓了一下,答道:“我,是白家長孫的未婚妻,現住在白家。”
“白俊帆的未婚妻?真的假的?”小曼微楞,白俊帆有未婚妻,還敢跟自己說那種話?而白晴月竟也沒事人似的,每次裝傻拿自己跟白俊帆湊對,真是夠了。
也總算明白楊柳兒爲什麼會對自己有怨恨,當假想敵了唄。
楊柳兒不高興地說道:“當然是真的!白家落難的時候,俊帆哥頂着我那失蹤的親哥名份住在我家,因爲我家是三代貧農,祖祖輩輩都老實本份,村裡人明知這不是我爹媽親兒子,也什麼都沒說,我爹媽又把家裡所有值錢的都拿去送了禮,俊帆哥才能憑大隊部推薦去參軍。我倆是由村裡老人、孃舅和村支書做證訂的親,爹媽去世前讓我們拜過堂、擺了酒席請村裡人吃喝,只差一張結婚證,可在農村,這就是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