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恢復的不錯。”鍾醫生檢查了衛涼的情況，點點頭，然後對着說：“多虧你了。”
“嗯。”
“有自主排尿嗎？”
衛涼聽完，一愣，隨即搖搖頭。
“今天有尿過嗎？”
衛涼搖搖頭，知道這是很平常的詢問，但是因爲有在旁邊，總是會覺得有些彆扭。
“嗯，那現在自主排尿試試，如果可以的話，就能拔掉尿管了。”鍾醫生說着過去準備掀開衛涼的被子，不想，衛涼死死的按着。
“怎麼了？”
衛涼沒有說話，臉可見的漲紅。
“我出去一下。”說完走了出去。
衛涼這才鬆開了手。
鍾醫生挑了挑眉，調笑着：“呦，害羞了？害羞可追不到媳婦。”
衛涼沒有理會鍾醫生的調笑，按照對方說的做。
“嗯，沒什麼問題，可以拔了。”鍾醫生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嘴也不停的跟衛涼說着說：“你現在遮掩有什麼用？發燒的時候早被人看光了。”
衛涼沒有說話。
“你都不想問問你發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醫生饒有興致的問着。
衛涼看了鍾醫生一眼：“你會告訴我？”
“不會，不過，你可以問。”
“嗯，好了。”聲音有些大。
然後，門就開了門外進來，衛涼偏着頭，不敢看。
“這幾天要多喝水，多排尿，避免尿道感染。”
“嗯。”像往常一樣沒有喜怒的聲音。
“嗯。”是衛涼微不可查的聲音。
“這幾天還是隻吃流食，等過幾天，沒有反胃等不良症狀就再改回半流質。”
“嗯。”
“對了，我什麼時候出院？”衛涼說着撫了撫腹部的傷口，“不覺得疼了，按你說的也有一週了，沒什麼事了。”
“等我問問，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你不是我的主治醫生嗎，問誰？”衛涼奇怪的問。
鍾醫生心裡一緊，說露了。
“之前發燒，來了一個老醫生。”接口。
“嗯，對，因爲沒有查出發燒的原因，所以請教了一下老醫生。”鍾醫生藉着的說法把話圓了回來。
衛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又過了兩天，衛涼倒是沒那麼多覺了，睡得時候少，醒着的時候多。大多數時候衛涼在牀上坐着看書坐在凳子上有時候看書，有的時候看看手機。有時候會攙着衛涼下牀走一會，活動下身體。
雖然兩個人很少說話，但是衛涼卻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但是，對於一件事，衛涼始終感覺不自在。
因爲現在拔了尿管，衛涼就要自主上廁所。不下牀他就要是用尿壺，衛涼怎麼也不肯，更何況現在他的狀況肯定會需要遞給他然後再拿下去。太羞恥了，死也不要！
於是，每當衛涼想去廁所了，就會叫幫忙。一開始的時候還擔心麻煩，因爲有些頻繁，衛涼就會忍着，結果被卻一手按了下他的下腹·······自那後，衛涼再也不敢忍着了。
衛涼慢慢的在的攙扶下走到廁所，對方一直跟到廁所裡面，然後伸手解開他褲子的帶子，才走了出去。雖然不是第一次，還是忍不住臉有些發燒。因爲之前有一次怎麼，帶子沒繫好，一下子就成了死扣，怎麼都解不開。越急越亂，越煩躁，是在外面等的時間太長了進來。衛涼一急，一個錯步就向一旁跌了過去。最後被人抱住了，對說完怎麼回事後，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就感覺就走到他的前面，伸手解他的帶子。
衛涼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時候，他比高一點，能看到低着的頭，莫名的有些開心。從這人的日常行爲上就能看出這個人絕對不會隨便在別人面前低頭。伸手，放到對方的頭上，頭髮意外的柔軟，甚至讓他忘了現在的狀況。還想再摸一摸的時候，對方擡起頭，衛涼手僵住了，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住一樣。他還沒有什麼反應，就看到又低下頭，他也感覺到褲子下滑，猛地抓住對方的手，結結巴巴的說：“我，我自己，那個我自己就可以了，可以了。”說完都不敢看對方，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反應，只知道很快對方就走了出去。
想到這，忍不住回頭看看門，門只是虛掩着的。莫名的還是有些羞恥感，繫好褲子，洗了手，然後走了出去。
“再走一會吧。”衛涼還不想到牀上躺着，躺在牀上太長時間，這時候覺得走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嗯。”
兩人走了有10來分鐘，衛涼就有些撐不住了，只好到牀上休息也坐在凳子上。
“不用一直陪着我，你可以出去走走。”
“嗯。”
又是一陣靜默，衛涼想着還是說些什麼的時候，鍾醫生進來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那就好，今天就能出院了，我已經和司機聯繫了，需要帶的藥也都給你們開好了，收拾一下，可以準備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衛涼笑着說。
“嗯，好。”說完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也沒有很多東西，不過是一些衣物還有杯子與書什麼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衛涼已經把上衣換好了，只是換褲子的話有些困難，不方便動作。有些苦惱的拿着褲子，隨後手中的褲子被一隻手拿走了。
“誒？”
等衛涼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病號服已經被脫了，只剩一條內褲。
很快，褲子就被幫着穿好了。
“謝謝。”衛涼低着頭。
“嗯。”
鍾醫生識趣的轉頭，不過卻想着，這兩個人，不是，是，是太遲鈍，還是怎麼樣呢？這些事，一般人都不會幫着做吧，至少他是不會······
“扣扣扣”
“進。”
“少爺，可以走了。”
“嗯可以走了嗎？”
“嗯。”
“你也一起嗎？”衛涼轉頭看向鍾醫生。
“不了，有人能把你照顧的更好，反正我的話你也不聽。該注意的我都告訴了，有什麼事他讓他聯繫我就行了，我在這裡幫忙，現在病人太多了。”
衛涼無奈的點點頭。
“你小心些我們走吧。”
“嗯。”
路上顧忌衛涼的身體，沒有開的很快，不過，衛涼還是覺得有些難受，胃本就空空的，這下更是有些泛噁心。難受的閉上眼睛，身上多了件衣服，隨即車窗被打開了些。冷空氣瞬間就進來了，衛涼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好了不少。不過，也沒力氣說別的了。比起這樣噁心無力的感覺，他寧願直接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車終於停了。衛涼鬆了口氣，隨即腹部感覺一陣疼痛。緩了一會準備起來的時候，身體騰空了。
“別動。”
把衛涼抱下來，騰出一隻手給衛涼披好衣服。衛涼是實在是沒有力氣，閉上眼睛休息直接把衛涼抱到了牀上。
翻翻冰箱，水果什麼的倒不少，應該是司機準備的。拿了一個橘子又回到了衛涼的房間。剝了橘子把橘子皮遞給衛涼。
衛涼拿着橘子皮放在鼻下聞了聞，橘子的清香味讓他感覺好了不少。然後手中又多了一個橘子。
“等不冰了再咬，不許嚥下去。”說着站起身。
“嗯。”衛涼點點頭，掰開一瓣橘子準備放在嘴裡，結果被攔住了。
“嗯？”衛涼看着沒有表情的臉，但是就是知道對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善。把橘子放下，“我過一會再吃。”
“真的。”衛涼又保證了一下。
“嗯。”這才走了出去。
衛涼看着手中的橘子，還是沒敢吃。只好拿了橘子皮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爲什麼要放在冰箱裡呢？吃的時候還要放到常溫，真是的。
等走出去一會後，衛涼就放了一瓣橘子在嘴裡，好像是有些涼。含了一會，才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果汁就瀰漫在口中，從手術後，再也沒嚐到過味道，即使是吃流質食物，也只是藕粉，一點味道都沒有。據說不能吃甜食就真的一點點糖都不放，倒是放了一次鹽，那次的味道真是折磨。以後就只能吃沒有味道的藕粉。難得的吃到一瓣橘子，雖然只能嚐嚐味道，不過這也是暈車纔會有的福利吧。嚼嚼然後把薄皮還有橘絡吐出去。可是更想吃東西了，不過，想着沒有味道的藕粉，嘆了口氣。又放了瓣橘子到嘴裡，嚐嚐味道······
等端着碗進來的時候，衛涼正看着最後一瓣橘子，表情很是糾結。
“餓了？”
“啊，嗯，有一點。”
“給。”
“蛋羹？”衛涼驚喜的看着端着的碗，金黃色的，只有很少的油花。很香的味道。忍不住深深的嗅了嗅，“給我的？可以吃了？”
“嗯。”說着遞給衛涼一隻小勺子。
衛涼沒有再說什麼，快速的舀了一勺放到嘴裡。
“好吃！”說着又快速的舀了兩勺。
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隨即皺皺眉：“慢一點。”
衛涼這才發覺自己似乎吃的太急了，就像是餓了好多天的人一樣，一點形象都沒有。
舀了一勺遞到的嘴邊：“你也嘗一嘗。”
本來想躲過，但是看着衛涼發亮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張開嘴，任由對方把勺子喂到自己的嘴裡。唔，味道是不錯。雖然是第一次做，不過意外的好吃。他做飯的天賦還是很不錯。
一碗不算多的蛋羹就你一口我兩口的吃完了。衛涼看着空了的碗，嘴角耷拉下來，他沒吃飽，還想吃。
“等一會再吃。”知道衛涼肯定沒有吃飽，本來做的就不算多，他還吃了不少，雖然對方的胃小了，但是這些東西也不夠。不過，不能再吃了，受不了的。
衛涼點點頭，但是勺子卻一下子一下子的戳着碗，表達自己的怨念。
只覺得好笑，果然是個少爺。伸手把對方手中的碗拿過來：“可以吃藕粉。”
衛涼動作一僵，倒在牀上：“那我還是睡會好了。”
“嗯。”給衛涼蓋好了被子，走了出去。
拿着一本花花綠綠的菜譜，看着上面雞湯的做法，皺眉，熬個湯，怎麼要放這麼多東西。但是還是找出需要放的調料，開始準備。思緒卻有些飄遠，以後如果退位的話沒準還能去蕭開的藥膳館幫忙······
藥膳館想着似乎可以讓他們給衛涼定做些藥膳養着。忽然想到，沒多長時間自己就走了，還是不要有聯繫的好。
拿了刀開始剁雞，比剁人的感覺好多了。但是爲什麼感覺有些煩躁，真是的。這病號的飯還真他媽的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