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覺得自己在滿洲貴女裡面算是性子直爽的了,但她到,漢軍旗裡面竟然出現了一個比她更直爽更熱情奔放的姑娘,八福晉對小年糕真的很好奇。
“好好好,你們對誰感興趣都行,待會兒她們母女過來了,你們想怎麼問都可以。”
“那我們就不客氣咯。”兆佳氏同樣笑呵呵的接了一句。
“什麼客氣不客氣的,她們母女雖然算是我的客人,但她們的身份和你們還是沒法比,待會兒你們想怎麼做都可以,不必顧着我的面子。”反正以婉如這三個妯娌的瞭解,她們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好。”八福晉爽快的應了一聲。
果然,等到年夫人和小年糕過來時,八福晉兆佳氏董鄂氏三個人的注意力就全在小年糕身上了,雖年夫人保養的不錯,但她們現在還年輕,對保養這個問題不急在一時,她們對小年糕更感興趣。
比如現在,在得知小年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後,八福晉兆佳氏董鄂氏三個人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當日在鹿鳴山莊,小年糕的一言一行已經傳遍京城,如今眼前的小年糕卻靦腆嫺靜,和傳聞中的潑辣一點都不相符,所以八福晉三個人對小年糕起了很大的好奇心,在得知小年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後,八福晉三個人更加驚訝了。
敢在大街上雙手叉腰不畏強徒的潑辣女子竟然是個才女,這真是太出乎衆人的意料了。
“年姑娘,這麼說來,你倒是才女一個呀。”八福晉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着小年糕,一雙黑如寶石般的眸子轉來轉去,不知在打着什麼主意。
“回八福晉的話,才女這個稱呼奴婢不敢當,奴婢對這些只是略通罷了。”八福晉直接點名小年糕了,所以這次小年糕做不了佈景板了她臉帶着淡淡的微笑,恭敬的回八福晉的話。
“略通不略通,只要試過了才知道,唔要不你現在當場露一手給我們瞧瞧吧?”八福晉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八福晉的提議得到了兆佳氏的附和“八嫂說的不錯,咱們旗人的姑娘們,可鮮有琴棋書畫樣樣都略通的,如今眼前的年姑娘樣樣都通,那就現場露幾手,讓我們大家都瞧瞧吧。”兆佳氏笑嘻嘻的說完這些之後,話音一轉問起了婉如“四嫂,你說八嫂這主意如何?”
“八弟妹最愛熱鬧,她都這樣提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嘛。”婉如說道這裡,轉向了小年糕,語氣略帶爲難道“只是心蘭性子靦腆,見了她這麼多次,話都沒聽她說過幾句如今當着咱們這麼多人的面表演,不知道心蘭你會不會害羞呀?”
“害羞歸害羞,但既然各位福晉想看小女自然是要表演的,就是不知道,各位福晉想看什麼?”年夫人出口替小年糕答道。
“唔”八福晉聞言,凝眉認真想了一下,然後道“既然年姑娘會彈琴,那麼她自彈自唱的爲大家唱個曲吧?大家覺得如何?”
八福晉這話裡的“大家”,自然是指婉如兆佳氏董鄂氏這三個妯娌,她根本沒有徵詢年夫人和小年糕的意思。
八福晉未嫁給八阿哥之前,大字不識幾個,對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更是一竅不通嫁給八阿哥之後,爲了迎合八阿哥,她逼着自己學認字,學讀書,順帶着學個圍棋什麼的。被詩書薰陶了這麼些年,八福晉的本質未改她還是一個喜愛熱鬮不喜高雅藝術的下里巴人,琴棋書畫這些個陽春白雪的東西,不適合八福晉。
琴棋書畫,這裡面,真正讓八福晉感興趣的也只有彈個曲子唱個小調了。
年夫人聞言,臉上的笑容依舊“小女在府裡時,偶爾也會彈上一曲的,既然八福晉想聽,那麼小女便彈吧。”
“那我這就命人去取琴來。”在八福晉說出露兩手的時候,婉如猜想的便是這個情形,果不其然,八福晉要求小年糕現場來一曲,婉如對這個提議,舉雙手贊同。
婉如吩咐下人去取琴過來,這邊幾個人的對話繼續着,八福晉這些年長袖善舞,和許多的官員夫人結下了不錯的關係,但八福晉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年遐齡已經告老還鄉了,年家只有年羹堯在撐着,一個小小的年羹堯,八福晉一點都沒有放在眼裡,所以連帶着年夫人和小年糕,八福晉也沒有放在眼裡,既然如此,她自然要依着自己的性子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就像現在,八福晉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年夫人道“年夫人,對於年姑娘,我可是很感興趣呀,當日年姑娘在鹿鳴山莊的英勇事蹟,可是早已經傳遍京城了,對於年姑娘,我也是久仰大名了,今日得見年姑娘的真容,可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
年夫人的心裡素質很好,當日小年糕雖然很狼狽,且辦的都是挫事,但現在提起來,年夫人臉上一點兒臉紅之色都沒有,她臉上回以微笑道“當日小女的行爲,多有不妥,奴婢早已經狠狠的教訓過她了,她也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當日年姑娘敢攔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的,所以我猜想年姑娘的性子應該頗爲直爽豪放的,但今日的年姑娘,一副文文靜靜小家碧玉的樣子,這可是和傳聞中的不大相符啊。”八福晉同樣臉色未變,仍然似笑非笑的說道。
“正是因爲她的性子直爽,所以那日才做出了錯事,奴婢狠狠的教訓過她了,還勒令她改一改直爽的性子,她現在穩重多了。”年夫人也同樣面帶微笑的道。
年夫人直覺八福晉不喜歡她們母女,但人家是八福晉,八福晉不喜歡她們母女,她要強打起精神來,好好應付。
就在八福晉和年夫人你來我往間,下人抱着琴過來了。
婉如吩咐人把現場收拾好,然後小年糕什麼都沒說的,直接坐了過去,手指在琴絃上輕撥幾下清脆的琴聲響了起來。
小年糕微微一笑道“不知各位福晉想聽什麼曲子?”
“你擅長什麼,就是什麼吧。”婉如出言道。
小年糕低頭想了一下,然後道“那就蘇軾的《水調歌頭》吧。”說完,小年糕的纖纖玉指便開始撥弄琴絃蘇軾《水調歌頭》的熟悉旋律開始飄揚。
婉如聽了,心裡不禁感嘆起來,哎,熟悉的旋律,莫名的讓她想起來前世的事情了,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想起輩子的人和事了,好惆悵。
就在婉如微覺惆悵時小年糕開口唱了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年夫人的嗓音柔媚動聽,同樣的,小年糕的聲音也很動聽,之前她不常說話,所以婉如對她的嗓音沒怎麼關注如今小年糕一張口,婉如便驚歎起來:真好聽!
小年糕的聲音又柔又甜,讓人聽了之後覺得心上彷彿有把小刷子輕輕掃過一般,癢癢的。如此勾人的聲音,再配上小年糕那豔麗的容顏,以及她周身開的正豔的花朵,這副景象,倒有幾分拍電視的感覺。
婉如從惆悵中回過神來,見小年糕臉上認真投入完全沉浸在歌聲琴聲中的表情,她眼珠子轉了轉,心裡突然升起了惡搞的想法。
待到小年糕一曲結束,婉如先開口了“唱的不錯。”
八福晉跟着附和“的確不錯。”平常聽多了硬邦邦的戲曲現在猛的一聽這軟言嬌語,還真是覺得新鮮。
“可不是,唱的挺好聽的,年姑娘,要不你接着再唱一首吧?”兆佳氏興致勃勃的說道。
“奴婢的粗淺手法能夠入了各位福晉的眼,是奴婢的榮幸不知道各位福晉還想聽些什麼?”小年糕面對着各位福晉的誇獎,臉不紅心不跳的問道。
這時婉如搶先開口了“要不,我給你個曲子,你彈彈看吧?”
“好,不知福晉給奴婢的是什麼曲子?”
“呶,不急,我現在給你寫出來,來人,筆墨伺候。”婉如的話音落,立刻有小丫鬟下去準備了。
八福晉見狀好奇道“四嫂,你還會寫曲子呀?”
“談不上會不會的,只是瞎寫罷了,而且還是以前寫的,一直壓在箱底,沒拿出來過,如今聽了年姑娘的歌聲琴聲,就想起這茬來了。這曲子和年姑娘剛纔唱的類似,想必年姑娘也能唱的很好的。”
“奴婢會盡力的。”小年糕聞言道。
“嗯,相信你。”婉如對小年糕綻開了一個笑容來。
不一會兒,小丫頭捧着筆墨紙硯過來了,婉如就趴在小花園的石桌上,提筆唰唰的寫下了一首曲子《山水迢迢》。
咳咳,衆人猜的沒錯,這的確是瓊瑤奶奶的那首山也迢迢,水也迢迢,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婉如其實已經忘記了,詞也記的七零八落,但剛纔看到小年糕認真投入的唱歌時,婉如腦子裡突然涌上了這首歌曲。
婉如想起清穿文裡面的小年糕的苦情形象,突然就特別想聽小年糕唱這首歌曲,之所以會這樣,婉如把原因歸結於小年糕所表現出的溫婉嫺靜,她之所以如此,絕對是因爲小年糕引起的。
婉如把這首曲子和歌詞寫出來之後,吹了吹,讓墨跡乾的更快些,然後遞給了身後的丫鬟,讓丫鬟遞給小年糕。
小年糕接到丫鬟遞過來的曲子,低頭認真看了起來,連帶着,心裡也跟着輕輕哼了起來,等把整個曲子哼完之後,小年糕的眼睛亮了起來“福晉,這詞,您寫的真好!”小年糕對着婉如真心道。
婉如聽了這話,放下心來,原先她還害怕這首歌曲的歌詞太過露骨,小年糕不願意唱呢,結果小年糕一點爲難之色都沒有,反而稱讚這詞寫的好。
婉如笑道“你覺得好就行,你快多熟練一下,然後彈給大家聽。”面對着小年糕的稱讚,婉如一點臉紅之色都沒有,咳咳,她也不知道這歌的版權到底屬於誰,但在這個時空,她就臉皮厚一些,當做自己的吧。
八福晉聽見婉如和小年糕的對話,趕緊出口道“到底是什麼曲子?快讓我瞧瞧。”八福晉說着,她身後的丫鬟向小年糕走了過去,小年糕把手中的紙張遞給了她。
當八福晉拿到曲子,看完了之後,她滿是驚訝的問婉如道“四嫂,這真是你寫的?”很露骨……沒想到一向溫溫和和的四嫂也能寫出這般大膽熱情奔放的句子。
婉如自然明白八福晉的意思,她咳了兩聲“只是閒來無事瞎寫的。”
八福晉見婉如心虛的樣子,她嘿嘿笑了出來“我明白~”八福晉說着,把曲子遞給了董鄂氏,兆佳氏好奇,和董鄂氏湊在一起看了,看過之後,兩個人一起看着婉如笑,兆佳氏更是直接打趣道“四嫂和四哥的感情真好,真是讓人羨慕的很吶。”
婉如這下子,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同時心裡面也有點汗顏,她之所以寫這個,完全只是想配合一下小年糕,沒想到會被三個弟妹打趣,咳咳,跑題了,跑題了。
不過,這詞寫的,哎呀呀,每當胤出塞外她在京城時,這歌詞就完全寫出了她的心聲呀。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在她身上,所以婉如接過八福晉手裡的曲子,抖了抖,然後道“不要打趣我了,還是快讓心蘭唱一下吧。心蘭的嗓子這般動聽,唱出來一定很好聽。”婉如說着,把曲子交給了身後的丫鬟,那丫鬟接過去,遞給了小年糕。
“既然四嫂這樣說了,那年姑娘你就快唱吧,讓大家都聽聽。”八福晉道。
小年糕應了聲是,又在心底揣摩了一下整個曲子,然後纔開始彈了起來。
說實話,對於這首歌,婉如已經忘記了開頭是個什麼調調了,她只是按照感覺寫出來的,等小年糕彈出來之後,婉如模模糊糊的覺得和記憶中的不太相符,但這並不影響大局,小年糕的歌聲已經響了起來。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遙遙,盼過作宵,又盼今宵,盼來盼去魂也消……”
這詞寫的愁人,小年糕唱的也感人,只是寥寥幾句,一個獨守春閨盼良人歸來淚眼婆娑的苦情女子便出現在衆人的腦海裡。
配合着這詞,小年糕的臉上顯出欲哭未哭的表情來,這詞完全寫在她的心裡,她思念弘暉,求而不得,這詞就是她的寫照。
在場的都是女人,在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人都是苦情悲催的,即使是婉如這種的,在胤出門時,她也同樣是苦情的,所以說,這首歌詞完全寫到了衆人的心裡。
就在衆人沉浸在小年糕的歌聲裡時,胤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小花園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