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文娟也是個有脾氣的,沒等季永順伸手過來,她就往旁邊一躲,聲音逐漸變得尖銳,
“順哥哥,我很開心能夠跟你處對象,可我眼裡容不得沙子,我知道你對袁喜蘭那個是丫頭有別樣的心思,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她只是個沒成年的丫頭而已,對我構不成威脅,但是你先不該萬不該在跟我相處的時候提到她。”
樑文娟眼裡閃着淚花,心裡是真的委屈,她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心心念念惦記着別的女人,那女人要是跟她同一個年紀也就算了,可以公平競爭,以她的容貌和氣質,她有那個自信能夠勝出,然而那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而已,讓她去爭,那跟搶小孩的東西有什麼區別?
季永順無奈的攤攤手,“你可別誤會,我也不過是順口一提罷了,畢竟名義上她也是你的妹妹,以後我是要跟你結婚的,我總該把你家裡的事情打聽一下吧,既然你不喜歡我提起她,那我以後不提就是了。”
聽他如此說,樑文娟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下來,“我也不是不允許你打聽,我只是不希望屬於我們的時間提到別的人。”
說着說着,心裡竟生出一絲絲失望,她是個女人,以女人的心思又怎麼會看不出季永順對袁喜蘭的那點心思,說是好奇又不像,說是喜歡也不像那回事,她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反正是挺讓人嫉妒的。
王明陽的目光有些冰寒,他死死的抓着袁喜蘭的手腕,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季永順,那雙眼睛像狼一樣在夜裡,散發着幽幽的光,彷彿季永順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他就會撲過去一般危險。
季永順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他小心翼翼的又看了看周圍,村子的晚上靜悄悄的,只餘幾隻知了站在樹上叫着,除了這些沒有別的動靜,連微風都很少經過,空氣裡只有夏日悶熱的氣息。
“好了,那以後我不提起她就是了,那咱們說說城裡的事應該可以吧?”季永順心中有了一些不耐煩,但他又不得不耐住心思,細心的哄着眼前這個女人。
樑文娟終於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我收到父親的信了,上次你讓我跟他說的事情,他也答應了。”
季永順眼裡閃過一抹微光,聲音更加溫柔了:“是嗎?那伯父怎麼說?”
“他說他已經在想辦法了,過不久就能夠辦下來,讓我們安心等待。”
季永順輕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文娟。”
季永順說話的時候離她很近,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系用人身上那清爽的氣息,與他說話時噴灑在自己臉上溫熱的呼吸,令她着迷。她的身體不禁軟了幾分,緊緊的靠在季永順的身上,發出的聲音越發的甜膩。
季永順的眼神十分幽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樑文娟的臉,下一秒就低頭吻了上去,與此同時,袁喜蘭的眼睛便覆蓋上了一雙手,隔絕了她的視線,身體也落入了一個略顯僵硬的懷抱。
袁喜蘭沒有掙扎,生怕驚動到季永順,有些氣急敗壞的伸手輕輕拍着蓋在眼睛上的手,示意王明陽放開,她都活了三輩子的人了,什麼事沒經歷過?親個吻而已,沒什麼不能看的。
然而王明陽卻沒有如她的願放開手,反而只用一隻手輕輕的抱起她,悄悄的離開了原地,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那裡姜小胖正在望風,見他們回來便跑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樣?你們聽到了什麼?”
王明陽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理會江小胖,繼續抱着袁喜蘭離開了一段路程,纔將袁喜蘭放了下來,姜小胖整個過程被他的氣息所攝,一聲都不敢吭,見袁喜蘭終於被放開,他才如夢初醒,湊到袁喜蘭跟前,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嘖嘖兩聲:“你幹了什麼事,老大竟然會這樣對待你?”
袁喜蘭揉揉眼,“我幹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幹呢,問我你還不如問問王知青。”
袁喜蘭心中有些憋悶,她沒想過要離開的,她還想要繼續,但一會兒看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來,他們所聽的那些根本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季永順還沒有說出他讓樑文娟幹了什麼事情呢。
姜小胖將目光移到王明陽身上,可王明陽依舊冷着一張臉,讓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了,他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已經看到了他們,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去?”袁喜蘭顯然不樂意,這麼好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她轉頭問王明陽,“以你的經驗來看,他們會做到哪一步?”
王明陽臉色一黑,“我沒有經驗。”
“……他們都親到一起了,下一步該脫衣服了吧……”
王明陽擡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不要胡思亂想,回去吧,不用管他們了。”
姜小胖卻是很感興趣,他眼睛亮亮的湊到袁喜蘭跟前說道,“喜蘭姑娘,我站得比較遠,看的不是很清楚,我只看到他們兩個抱在一起了,沒看到他們親到一起,你看到了?咋樣?啥滋味?”
王明陽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以後這種事情不用來彙報,回去吧。”他拉着袁喜蘭就往回走。
袁喜蘭說什麼都不肯走,她用力的扯着王明陽的手臂說道,“我還有點事沒做呢,等我做完了我再回家。”
“你還有什麼事?”
袁喜蘭神秘地一笑:“走,我們去指導員那裡。”
走到指導員的辦公室門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表情,等推開那一扇門的時候,原本悠哉悠哉的臉上瞬間就變成了驚恐之色。
“指導員,不好了,不好了!”
指導員還在點着油燈批閱文件,一見她闖進來,他慢條斯理的將文件疊到一起,說道,“你這丫頭冒冒失失的,什麼事情不好了?我的警衛員呢?他怎麼沒把你攔在門外面?”
袁喜蘭有點茫然,“我進來的時候沒見到門口有什麼警衛員啊。”
指導員嘖嘖兩聲:“算了,你還是先說說你什麼事情不好了吧。”
袁喜蘭這才着急起來,“指導員,我剛纔跟王知青在門口坐着看星星的時候,看到坡上有火把。”
指導員手指交叉靜靜的聽着,見她把話停在這裡,不由得挑高了眉毛,“然後呢,看到了火把又怎樣?”
袁喜蘭疑惑,“難道你不認爲大半夜山坡上有火把很不正常嗎?”
指導員看看袁喜蘭,又看看王明陽,似笑非笑的說道,“我不覺得大半夜山坡上有火把有什麼不正常的,正常的不是你們大半夜的不去睡覺看什麼星星?”
袁喜蘭一開始聽着察覺不到指導員話裡的意思,可慢慢的便回過味兒來,臉上慢慢變紅,倒是王明陽面不改色,似乎覺得大半夜看星星沒什麼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