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嘴上也問了出來,如果不問清楚,他如梗在喉。
不等袁雪嵐開口,袁小娜,劉愛梅,袁華麗他們三個也出來了,一看到他們聚集在這裡,也都朝這邊走來。
袁喜蘭看看劉愛梅,又看看袁小娜,他們兩個雖然相距有點遠,但到底是一個屋檐下,也不知道劉愛梅有多麼厚的臉皮在屋裡的主人吵架之後還能這麼坦然的住下的。
如果她是袁小娜,她一定會先把劉愛梅嘲諷一頓,然後再毫不留情面的把她趕了出去,讓她知道知道,農村女孩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實際上袁小娜確實是這麼想過的,但是他們打架的事情傳回家裡之後,受到批評教育的不是劉愛梅而是袁小娜,楊氏是這麼對他說的:
“你個死丫頭,人家是文化人,你不過是個農村的,你怎麼能跟他打起來,那你就不能讓她一下嗎?今天吃的稠糊糊,還有肉,可都是她提供的啊,你不知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嗎?要想繼續吃肉,還得扒着她,你現在立刻就去給她道歉。”
而面對劉愛梅的時候,楊氏又變了另一個嘴臉,低聲下氣的親自給劉愛梅道歉,勸她繼續住下來。劉愛梅對她的恭維很是受用,得意洋洋的像袁小娜炫耀,繼續住了下來,袁小娜則是恨得牙癢癢,因此袁喜蘭纔會看得到今天這一幕。
劉愛梅走過來之後誰也不搭理,直接羞答答的跟王明陽打招呼:“明陽哥哥,早上好啊。”
王明陽沒有搭理她,而是轉頭對袁喜蘭說道:“你還要跟着我去工地上嗎?”
袁喜蘭點頭當然去啊,不然我待在家裡幹什麼多無聊啊,我要是幫忙的話也不知道隊長會不會算我工分。”
袁小娜嗤笑一聲,“別開玩笑了,就你這風吹就倒的模樣,能幹什麼活?還分你工分呢,不批評你耽誤別人幹活拖後腿就已經算好的了,呵。”
袁喜蘭翻着白眼看她,人家幾歲的孩子去幫忙都有工分算,憑什麼他不能呢?要是不行的話,袁濤也不會三番兩次讓她回去頂替樑文娟的名額了。
袁喜蘭正式加入了有王明陽在的隊伍,帶隊的人竟然是村長的大兒子鄭國強。
這個鄭國強在村子裡面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囂張跋扈,仗着自己的親爸是這個村的村長,簡直無法無天了,但是出了這個村又慫的像個鵪鶉,把審時度勢這個詞語表現得淋漓盡致,這也就是爲什麼他壞事做盡又沒有受懲罰的原因。
他在隊伍裡面時常看不到人影,但是關鍵時刻總能見到他,比如有村書記過來檢查的時候,他比別人幹活都要賣力,像是拼命一樣,對比別人不急不緩的幹活,他顯得誠懇多了。
袁喜蘭加入他的隊伍的時候,就被他裝模作樣的一陣敲打要努力上進,要聽從命令之類的,特別是他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長時間停留在她臉上的時候,語氣略顯輕浮。李鬆差點沒衝上去跟他幹架。
好在袁喜蘭手快及時拉住了他,鄭國強這樣的人遲早會栽跟頭,根本就不值得她浪費精力去算計。只可惜了會連累到老實本分的村長,或許他這個大兒子太會裝了吧,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看錯了眼,還以爲他是個好的呢。
“隊長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黨的信任與栽培。”
“呵呵,說到栽培,你是不是在城裡讀過小學呀?”
“是的。”
“既然這樣的話,你肯定是認識字的,那你教教我怎麼樣?你可以不用幹活,這教育也是建設嘛,所以工分還會照樣算你的。”說着,他盯着袁喜蘭的臉搓了搓手,眯着的眼睛充滿了邪惡。
王明陽比他更邪惡,他腳尖一轉,直接把腳下的一塊小石子踢向了鄭國強的襠部。
鄭國強臉上的笑還沒有完全笑開,下一秒就捂着身下滿臉的菜色,他痛呼一聲,直接蹲地上慘嚎起來。
大人們聽見這邊的動靜,紛紛趕了過來詢問情況,然而大部分人都在低頭幹活並沒有親眼看到發生了什麼事,李鬆,王明陽,袁喜蘭更不會說了。
見鄭國強像是疼得厲害,也只得先送他去衛生院,而袁喜蘭三人則被叫到了領導辦公室。
袁喜蘭覺得自己很冤枉,她這纔剛上崗呢,還沒幫到忙,就要先被教育了。
領導是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個子不高,但眼神裡着精明與果決。
袁喜蘭聽說過他的事蹟,據說此人是鎮上指派過來的指導員,爲人剛正不阿,有事說事,沒事也能拐着彎讓你說出有事來,俗稱:正經的話嘮。
所以,面對他的時候,袁喜蘭有點緊張。倒是李鬆和王明陽這兩個面癱沒事人一樣杵在她兩旁。
指導員眯着眼睛來回的打量着這三個人,重點打量王明陽這個人昨天的羣毆他在場,而且全程觀看了下來,對王明陽的印象深刻。
“呵呵,年輕果然是好呀,你們別緊張,都坐下吧。”
袁喜蘭被他這陰陽怪氣的笑,驚的差點給他跪了,她更緊張了好嗎?
王明陽拉着她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李鬆見狀也跟着在旁邊坐了下來,目不斜視。
指導員笑着說道:“你叫王明陽是吧?可是京城王家人?”
王明陽毫不遲疑的否決:“不是。”
“不是嗎?我看你這打架的方式跟京城王家那一幫人的招式很類似啊。”指導員又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像是在找熟悉的地方。
王明陽大大方方的任他看着,不發一言。
看了一會兒,嘖嘖兩聲,覺得這天高皇帝遠的,自己問太多也沒啥用,轉而問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說吧,你們跟鄭貴強是怎麼回事?是誰打的他?”
“是我。”王明陽很乾脆的承認。
指導員來了幾分興趣,跳高了眉毛:“鄭國強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怎麼惹到你了?”
王明陽抿着嘴脣不吭聲,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下來。
袁喜蘭硬着頭皮說道,“指導員,是因爲隊長他公私不分。”
“是嗎?怎麼個公私不分法?”
“是這樣子的,因爲我上過幾年小學認得幾個字,隊長說讓我單獨教他識字,不用幹活也算我工分。”
指導員敲了敲桌面,習慣性的眯起了眼睛,眼裡的精明早就通過這幾句話看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