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蘭氣急,早知道剛見面的時候就不應該說這句話,現在每每跟袁喜蘭求助的時候,她都會把這句話擺在前面讓她知難而退。
要是以前誰敢這樣甩她面子啊?她估計會跟他絕交,可是現在不行了,她必須要在袁喜蘭身上拿到兩元五毛錢,或者是求李建宇和裴世清,其實他更傾向於另外一個人。
她目光轉向袁喜蘭旁邊的王明陽,看到他冷漠的神色和毫無感情的眼睛,她就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連跟他說話的勇氣剎那間就散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袁喜蘭,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這樣說你的,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想這麼說的,我只是聽人家說多了纔會下意識的這麼說,你原諒我吧。”
袁喜蘭挑了挑眉毛,“你聽誰說多了?據我所知,知道我家裡的事情的人沒幾個。”
趙春蘭咬了咬脣:“是你姐姐樑文娟啊。”
袁喜蘭冷笑:“什麼姐姐,我可沒有姐姐,而且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我也沒有這個義務要幫你,麻煩讓一讓,我們要離開了,別擋着道。”
趙春蘭一把抓住袁喜蘭的手臂,嘶聲力竭的說道,“不,你有這個義務,我姐姐是你的二嬸,按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姨,咱們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嗎?一碗麪錢而已,你不能不幫我付。”
袁喜蘭目瞪口呆,這是哪來的輩分?這也能算得上嗎?她氣極反笑,一把甩開趙春蘭:“你別癡心妄想了,大白天的做什麼白日夢,一碗麪錢也是錢,難道我們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嗎?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偷偷跟在我們身後,就是指望着我們能幫你付賬吧,你以爲我們裡面有三個大男人,不好意思看你一個小姑娘孤零零的就會憐香惜玉,幫你付錢吧?呵呵,真是搞笑,沒錢也跟着我們一起吃,一起買東西,你臉真大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可是你小姨呀。”趙春蘭直接咬住這個輩分,不鬆口,不給錢可以,要丟人那就一起丟吧。
不過袁喜蘭還真不怕丟人,她冷冷一笑:“狗屁的小姨,既然你對我們家這麼瞭解,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家已經分家了吧,你要是我媽的妹妹還好說,其他人的妹妹關我什麼事,真是異想天開。”
袁喜蘭伸出手,一把將趙春蘭推到一邊,然後拉着王明陽就走了。
李建宇和裴世清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喂喂,咱們要一起呀,可不要走散了,明天我們還得一起趕路呢。”
趙春蘭剛邁出腳步,又被小二給攔了下來。
趙春蘭氣急敗壞,我身上沒錢就是沒錢,你們到底想怎樣?吃都吃了,我吐出來給你們好不好?”
麪館老闆一臉鐵青的走了過來,一巴掌扇在趙春蘭得臉上:“吃霸王餐就算了,口氣還這麼囂張,別以爲你是個漂亮姑娘,我就不敢打你,像你這種品行敗壞的人,就不應該出來危害社會,拿不出錢來可以,你這身衣服脫下來抵債。”
大廳內不知道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看熱鬧的人紛紛起鬨起來:“脫,就在這裡脫吧,哈哈。”
趙春蘭的臉色紅成了猴屁股,心裡慌慌張張的,腳步不停的往後退,她年紀還小,從小被保護的太好,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況,身邊又沒有熟識的人,一下子亂了分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街道上,裴世清猶豫的看了一眼麪館,聽到裡面熱鬧的叫喊聲,不由得擔心的說道,“這樣真的好嗎?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
李建宇瞥了瞥嘴:“有什麼不好的,他這是活該,沒錢還充大胖子,吃什麼牛肉麪,這都是他應得的,你可別管閒事,小心我回去跟你父母告狀。”
裴世清無奈的搖搖頭:“我沒有說要幫忙的意思啊,你可不要亂來,這是有感而發罷了,好好的班花變成這樣的德性,我看她媽的教育功不可沒。”
李建宇指了指靠在牆角邊的袁喜蘭和王明陽,對裴世清說道:“你說他們兩個在幹嘛呢?出來也不離開就靠在這裡也不知道幹什麼。”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你去。”
裴世清胡疑的看他:“爲什麼?”
李建宇指了指自己的臉,冷哼道:“喜蘭同學的哥哥太不好相處了,真是傲的不得了,我纔不想跟他說話呢。”
裴世清無奈的扶額,“又不是讓你去問他,直接問喜蘭同學不就好了嗎?”
李建宇也靠在牆上,雙手枕在後腦勺上:“你無不無聊啊,離這麼近你還說話那麼大聲,人家早都聽到了,卻不吭聲,明顯是不想理你。”
裴世清摸了摸鼻子。走到袁喜蘭旁邊笑着說道,“喜蘭同學,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呢?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袁喜蘭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做唄,爲什麼要跟在我們身後?等一會兒我們就要去找旅社了。”
“我們下一步也是找旅社,咱們一起啊,人多安全,說不定還能讓房東給優惠一點呢。”
袁喜蘭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裴世清再一次問道。
袁喜蘭說:“消食。”
李建宇翻了翻白眼,顯然不信,消食走去哪裡不好,非得站在這裡一動不動,去逛逛街道也比站在這裡強啊。
過一會兒他們終於等到了答案,只見街道的盡頭,跌跌撞撞的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趙春蘭的母親孫氏。
此刻她正在街上拉着人問趙春蘭的去向,被他拉到的人都不耐煩的拒絕了他,年邁的婦人站在路中央轉來轉去,顯得無助又可憐。
袁喜蘭也沒打算上去幫忙,等到人轉到她不遠的地方的時候她纔出聲:“這位老人家,你是不是在找趙春蘭呢?她就在這家麪館裡面呢。”
孫氏兩眼放光,也不管袁喜蘭說的是真是假,就擠開了麪館的門跑了進去。
袁喜蘭揮了揮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笑着說道:“現在咱們該去找間旅社好好休息休息了。”
裴世清臉上笑容如沐春風:“剛剛看喜蘭同學冷眼旁觀的樣子,感覺有點冷血了,不過現在看來,還挺有愛心的呢。”
袁喜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