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麗琴心道:什麼門當戶對,雲鳳講門當戶對嗎?要是講的話會看上酆俊?
可她不敢反駁展紅英的話,只有介紹唐崇陽的狀況,一般的人家都差不多,這代人大多都是獨生子女,祖父母去世早的,也就只有父母了,父母都是農村人,好容易供出一個大學生,都是盼着飛黃騰達的,人人的心思都會這樣。
誰家的大學生找到了好工作,有實權,能貪污受賄發了財,今天換樓,明天換媳婦兒的,都當新聞說,覺得那就是富貴榮華了不起的人物。物質時代,出來都追求物質享受。
誰管怎麼來的,能吃喝玩樂有揮霍的有露臉的纔是本事,是讓人羨慕的標本。
享受的樂趣深入人心,人人都變得貪慕了虛榮,這起子大學生都是父母嬌慣出來,養尊處優好的生活過慣了,很大一部分人對物質享受很熱衷。
這個唐崇陽就是其中的一個,獨生子女嘛,就是有優越感。
所以他很追求物質享受,唐麗琴給了他電話,他就急急的來了,聽了小安安的家庭狀況,他的心熱火極了。
現在創業難,沒纔開放的時候那麼容易,他還想當官,就得進政府部門當公務員。
更不能下海經商。
找一個老丈人是個財東的,而且還有權,如果成了是多好的命啊!
他抱着勢在必得的心來的,他表現得出類拔萃,怎麼就迎不來一句酆俊不如他的讚譽?
唐崇陽有些惱火,督促姑姑來見霍遷盈夫妻,他們的身份唐崇陽也是知道了,如果小安安不成,讓霍遷盈給他介紹一個權勢人家,他也能飛黃騰達。
哪個權勢人家沒有錢?沒有一個像他父母土裡刨食那樣窮的。
唐麗琴當然願意唐崇陽和小安安成,她也能粘上光。
展紅英在聽他們說,霍遷盈則是眯着眼睛不吱聲。
唐麗琴看出來霍遷盈並不歡迎他們姑侄,唐麗琴心想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等到你們求別人的時候是何感想?
馬糞蛋兒還有發燒的時候、就看到別人沒有翻身的時候?真是眼皮子淺。
這姑侄在說着,霍遷盈就要走了:“紅英,我帶佳佳回家了。”
展紅英說:“好。”就送霍遷盈出去,看着女兒和霍遷盈走了,展紅英才回來。
唐崇陽正等得不耐煩,哪有霍遷盈這樣的人?客人正說着話兒,他就甩下客人走,展紅英還一出去就是半天。
有沒有給人一點兒面子?真是讓他下不來臺,你們就是身份高點兒吧,就沒有用着別人的時候?
這樣慢待他,他不會忘記的,等他們求人的時候,會不會讓人踢下巴頦子?那就是無疑的,就是這樣人的下場。
他不自覺自己討人嫌了,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她名牌大學生,他就不想想霍遷盈可是留洋的。
哪個不是名牌大學?
以爲酆俊是普通大學嗎,小安安進的學校能有次的嗎?
自以爲是的人,還傲嬌,在你農村老家是顯你出類拔萃,到了這個人羣裡,你就是那個三流的。
正鬱悶的姑侄,煩躁的心,展紅英就進來了,展紅英善會察言觀色,一閃而過的看到了他們的煩躁情緒,展紅英心裡就是一哂:誰招惹你了?你上趕着來巴巴的搶位置,沒有翻臉無情你就念彌陀佛吧!
還心浮氣躁?誰欠你的?
怨天怨地,可沒有人請你來。
沒嫌你搗亂耽誤事就是便宜你。
人家這裡相親你攪和什麼,想破壞掉人家的婚姻?不看看你是對上了什麼人家?
展紅英的臉色變得沉起來,雖然不那麼明顯,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唐麗琴心一沉,剜了唐崇陽一眼,唐崇陽的煩躁很明顯,展紅英可是眼裡不揉沙子的,微妙的變化她都能察覺。
你這不是找倒黴嗎?
唐麗琴趕緊安撫展紅英,怕她真的生氣不管唐崇陽的事了。
“紅英姐,我們多年在一起工作,你是很瞭解我的,我就這麼一個侄子,我們家的親戚很少,沒有人能幫這個孩子物色合適的對象,紅英姐,你就衝我幫幫崇陽,操點心吧,費點兒力吧,看在我們姐妹情深的份上,也就是幫我,給崇陽物色一個合適的吧。”
唐麗琴說的順溜,差點兒說出來酆俊沒有崇陽出色,還是崇陽跟小安安合適。
真的想說,可是怕展紅英討厭她的話,她也不知道她這個侄子能否被展紅英看上,如果展紅英看上了,就成了百分之九十九。
雲鳳現在是巴着霍家活着,展紅英說的話,雲鳳就得聽。
如果制不住雲鳳,展紅英給介紹一個也不能沒有權勢,如果結下有權勢人家的婚姻,自己還是可以借光的,自己攢了很多錢,可以自己開一個飯店,自己就是大拿了,不要被人管制着,聽別人發號施令。
爲侄子謀劃,就是爲自己謀劃。
唐麗琴想的很明白。
展紅英不是被她說的姐妹情深感動了,唐麗琴是給雲姐姐管事,她不想整崩,對雲姐姐的飯店不利,唐麗琴管理飯店這些年,還是比較有能力的,人才不好找,換一個副經理也是很添亂,她希望風平浪靜的,順風順水的讓飯店盈利。
所以她忍了又忍這種挖人牆角的人,虛心假意的應付吧:“嗯,我記下了,只要有合適的,我會留心幫忙的,忘不了啊!”
展紅英想端茶送客,可是她嘴硬麪軟,終究是沒有做,只是和唐麗琴談論飯店的盈利問題,把他們的話題扯開了。
說了幾句,唐麗琴也不好再提那碼事,只有說:“紅英姐,我去看看安排的怎麼樣了。”這樣唐崇陽只有走了。
展紅英起身送他們出去,臉上還是樂呵呵的。
看不出惱的跡象,唐麗琴悄悄睨一眼,心裡稍稍的放鬆,她信展紅英,說話算話,從不打誑語,也不會應付人,跟誰交往都是實心實意,沒有虛的假的。
人心易變,唐麗琴還沒有發覺她自己就和以前不一樣了,這麼多年了沒有事情和她的利益相關,在飯店管事掙工資,沒有婚姻沒有兒女的事情牽扯。
她的心情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