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洗完澡後,感覺到自己渾身舒坦,可想到外面還在等着自己的公安同志,心裡不由的害怕起來。
無論外面如何催,她就是死死拉着衣櫃的門不肯出去,最後服務員也沒有辦法,只能去叫幾個女公安進來,才把陸老太太給帶了出去。
陸老太太在慌亂過後,也慢慢在想對策,那就是死不承認,雖然她不認字,但也知道捉賊拿贓的道理,所以她決定死不承認。
可當一張印着她手印的手寫紙出現在她眼前時,渾身都癱軟了下來,這張紙當初是給村醫的,村長這裡還有底根呢。
公安同志看着紙上的數額,眼睛也紅了,也是林家小家主運氣好,被自家的大爺爺給買了下來,不然,才二十幾塊錢就能毀了一個小姑娘的一生。
“陸氏,你一共犯了三條罪,第一在林甜甜出生的時候,私自將孩子給掉了包,換取不法收入。第二,你虐待林甜甜,從小到大非打即罵,還從不給她吃飽穿暖。
第三你明知道林甜甜不是你的親孫女,所以惡毒的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將人給賣了。”公安同志義正嚴詞的訴說着陸老太太的所有罪狀。
這個時候,所有人內心的想法是一致的,一定要給這個惡毒的老太太處以極刑,以正國法。
可陸老太太的戶口在陸家村,他們京城的公安只能將所有的罪狀和證據連同陸老太太直接送到了陸家村那邊的縣公安。
對於從京城轉過來的案子,縣公安的領導面紅耳赤,那可是在他們管轄的地方出現了惡性的販賣人口事件,可他們卻沒有收到任何信息。
看着轉移過來的條條罪狀以及證據,陸老太太直接被送進了當地的看管所被嚴格看管起來,等待她的可能是極刑。
消息傳到了陸家村,陸村長着急了起來,當初賣林甜甜的時候,他可是在場的呀,如果嚴格算起來,他也是從犯了。
大冷天,村長渾身冒出了冷汗,卻是一分鐘都不浪費的去了陸家,看到陸家老爺子還悠閒的躺在炕上抽菸。
“陸老頭,快起來,你家婆娘要吃花生米了,你還躺的住。”陸村長大吼。
陸老爺子沒有反應過來,快要過大年了,吃花生米不是應該的嗎,可當他看到陸村長那緊張的臉色,一顆心不由的往下掉。
“村長,你說話不要說一半藏一半的,到底發生啥事了?”陸老爺子問。
“你們家當年把甜甜賣了的事情,現在被人翻出來,剛好你家老婆子去京城,就被逮住了,現在人還關在縣城的看管所裡呢。”陸村長連珠炮的說道。
“啊……藥,藥……口袋。”陸老爺子的心臟病突然發作了,手捂着心口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村長又是一驚,口袋,哪個口袋啊,終於在他棉襖的內側袋裡找到一個小小的瓷瓶,裡面還剩下一顆小小的藥丸子。
將藥丸子塞入陸老爺子的嘴裡,過來一會兒,老爺子才慢慢的緩過氣來,努力調節着自己的情緒,然後看着村長說道:“你說咋辦。”
村長:“……”我要是知道咋辦還來找你。
村長終於被叫到了縣裡,村長媳婦急的帶上口糧和換洗衣服跟着他一起去,萬一要關上兩天,不得準備充足。
好在縣裡領導只是瞭解情況而已,其實當初那些年,由於家家戶戶都缺糧,那些重男輕女的家庭把自家閨女給賣了換糧也不是少數。
而作爲一個村的村長,一般是不管這種事情的,不然人家不賣閨女,就跟村長要糧食,村長去哪裡變出來。
一個月後,陸家老太太終於被定性了,由於陸家老太太賣的並不是自己的親孫女,所以被判定爲拐賣兒童,現在三罪並罰,直接就被判了死-刑,緩期二年執行。
還有歸還當年的不當收入五百塊,罰款五百塊,連同陸家村的村長也受到了牽連,革除村長職務,等新的村長到任後再交接。
陸村長垂頭喪氣的回家了,雖然擼了他村長的名頭,但陸村長也沒有多大的抱怨,自己的確沒有管理好村民啊。
忽然想到陸家老爺子那心臟病,不由的提出了建議:“陸老頭今年年歲已大,受不得刺激,而且我估計他身上一顆保命的藥都沒有了,所以……”
縣領導非常重視村長說的這個消息,到時候萬一害的老頭子一口氣上不來,他們可也是有責任的。
經過商量,由村長回去讓老頭子的家人帶老頭去醫院,他們在醫院宣佈處罰結果,如果老頭髮病了,那還來得及及時搶救。
果然,在村長的哄騙下,大朗和二郎帶着陸老頭去了醫院,等待他們的不是醫生,而是兩個穿公職服裝的人,對着陸老頭宣佈了處罰結果。
宣讀完畢後,大家都等着看陸老頭髮病,然後就讓醫生進來搶救,不料陸家老爺子淡定的點點頭,然後顫顫巍巍的從棉襖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手絹包。
他一層層的打開手絹包,看着村長說道:“村長,這裡面有二千二百塊錢,一千塊錢交罰款,二百塊錢麻煩村長給我和我家老婆子準備後事。
還有這一千塊錢,麻煩領導們轉交給我的孫女甜甜,這個孩子在我們家受苦了,陸家明明虧待了她,可小丫頭還是給我留下了救命的藥。”
衆人都呆愣了,尤其是二郎,看着厚厚的一沓子錢,眼裡冒出了貪婪的目光,但此時此刻也不是他作妖的時候。
“大朗、二郎,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等我走了,老宅的房子你們一人一半,至於三郎,他比你們日子好過,我也就顧不了了。”
陸老爺子說完後,看了村長一眼,笑眯眯的說道:“今天又麻煩你了,對不住了大侄子,這輩子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好在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村長心裡一個咯噔,有些不安的看了大朗和二郎一眼,大朗的臉色也露出了焦急,二郎卻是撇了撇嘴,腦子裡想着回去如何哄騙老頭子把錢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