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了,艾特,當地警方把港區門口封鎖了,我從哪裡飛過的時候,下面聚集了很多人,但是他們過不來……大概有一百多人吧,很抱歉,我們無能爲力。飛機上有5名醫院工作的華人,我把他們帶回來了。”列文第一個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也無能爲力,能把醫院裡的人接回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港區門口的警察有多少人?是警察還是軍隊?”洪濤還不太死心,港區的大門離這裡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離。
“大概有5、6輛警車,堵住了港區的大門,2、30個警察吧,沒看到軍人。”列文是個很細心的人,凡是他關注的東西,都會記得很清楚。
“你帶着兩架直升機,把公司的人送到奧德賽號上去吧,我恐怕不能陪着你去日本了,給我剩下一架mh-6,我去試試能不能把警察趕開,就剩下不到一公里的距離了,一公里決定上百人的生死,你說我是不是該去試試?你在這裡我不好動手,你還是走吧,我一輩子感謝你!至於我,你馬上和公司說一聲,把這艘船從公司的編制裡去除,剩下的問題就都是我個人行爲了,和海神公司無關。”洪濤的二百五勁頭兒又來了,說完之後,向列文伸出手。
“做這種事情,沒必要親自去做的,那樣就沒有了迴旋餘地,你至今也沒在這件事中露過面吧?”列文沒和洪濤握手,也沒走,而是問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問題。
“我這是頭一次上甲板。一直都在機庫裡待着呢。”洪濤不太明白列文要做什麼。
“你如果想去試試,就必須舍掉一個人的生命!飛機上有個和你身材差不多的男護工,是我從醫院裡接過來的,我們倆回到機庫裡去,在你額頭上劃一刀。然後就說你意外受傷了,讓他進去包紮,最終把頭臉都包紮起來的是他,他就是你了,我回帶着那個你飛回奧德賽號上去。你的船安全離開這裡之後,通知我一聲。我再用直升機把那個你送回來,這樣不管事情多大,你至少是不在場的證明,一切事情都是你手下人擅自做主,不管以後有什麼問題。你就沒有直接責任了,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嗎?”列文一邊說,一邊拉着洪濤重新回到了機庫裡。
“艹!你這個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傢伙,終於把魔鬼的嘴臉露出來了。就這麼幹了,不用你動手,我還是自己來吧,我怕你手太重了。”洪濤完全聽明白了,要論狡詐。自己再重生十次,也比不上列文這種人,他們是專業學這個的。沒辦法。至於在自己腦袋開刀的問題,還是自己來吧,萬一列文在下刀時候想起過去自己對他的種種刁難,可就麻煩了。
很快,滿頭滿臉被包紮得和糉子一樣,穿着洪濤特有的那種麻布衣服的人。就被擔架擡上了飛機,隨着一陣轟鳴聲。兩架直升機又飛了起來,向着停在幾公里之外的奧德賽號上飛去。此時的洪濤已經偷偷溜回了自己的臥室。換上一件阿拉伯人的長袍,腦袋上還纏着頭巾,臉也用頭巾裹得嚴嚴實實,重新潛回了後甲板,這是他在北非買的,沒想到現在用上了。此時拉達已經把最後那架直升機準備好了,機槍就架在艙門上,她的腦袋上也裹着一塊頭巾,還戴着一副墨鏡。
“起飛!小心別撞電線上,也別飛得太低,我怕下面的警察也開槍。”洪濤坐好之後,拍了拍拉達的肩膀,還不忘了叮囑一聲。裝逼可以,冒險也可以,但是最好別裝逼裝成傻逼,自己的命最重要。
直升機很快升了起來,一公里的距離,都不用飛就到了。果然,在港區的大門口聚聚着很多人,但是他們進不來,門口橫着5輛警車,還有一排警察站在前面,還真有拿着槍的。看到一架花花綠綠的直升機出現在頭頂,人羣都不由自主的擡頭觀看,包括那些警察。
拉達的飛行技術再好,也不可能把直升機控制得非常平穩,尤其是在懸停的狀態下。在直升機上開槍,比在帆船上射擊還沒譜,洪濤的第一個點射,本來是瞄着那幾輛警車的,可惜歪了好遠,直接打到了那一排警察頭上,差點掃射到人羣裡去。這就叫歪打正着,那一排警察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躺下了兩個,緊接着又一個點射下來了,這次打準了,一輛警車遭了秧。
“快向裡跑,船就在碼頭上,快向裡跑,船就在碼頭上……”此時拉達打開了飛機上的擴音器,用英語和半生不熟的中文來回重複着一句話,試圖告訴那些正在躲避的人羣,別亂跑,是自己人。
有一個人敢跑,立馬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羣逐漸明白了過來,直升機不是印尼警方和軍方的,是來救自己,那還等什麼,跑吧,快一步小命就有救。
“艹!這不得踩死幾口子啊!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那些孫子吧!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王八蛋!還敢用槍瞄準我,我突突死你!”洪濤看着下面亂成一鍋粥的人羣,無奈的搖了搖頭。
救人有時候和害人效果是一樣的,他親眼看到一個老太太被人羣擠倒,然後就再也沒爬起來,無數只大腳就從她身上踩了過去,這尼瑪總不能算到自己頭上吧?這股鬱悶只能是找那些警察去撒了,反正也開了槍、傷了人,打死一個和打死十個沒啥區別,來吧!於是空中這架直升機就成了下面那些警察的收割者,不管你往哪兒躲,只要讓洪濤發現,立馬就是一個點射跟着一個點射的打過來,不打躺下不算完,還越打越準。
“那邊!那邊房子後面還有一個,正向我們開火呢,先打他!先打他!”拉達終於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這個長得和精靈一樣的女人,絕對是個好戰份子。隨着洪濤越來越密集的開火,她都快從駕駛座上跳起來了,不停的控制着直升機去追那些逃跑的警察,還給洪濤提供射擊目標,語氣裡一點兒擔憂、害怕都沒有,全是興奮,發自內心的高興。
“你再喊我就衝你開槍,下面的人跑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瘋子!”洪濤毫不吝嗇的把自己的稱號送給了拉達,然後照着她後腦勺上就是一巴掌。
“通知我們的人,讓這些人先上船,集中在後甲板上,等船開動之後再檢查身份。另外告訴船長,隨時準備開船,用全速離開這裡,我現在在奧德賽號上,是傷員,明白不?以後千萬別說漏嘴,否則我把你沉到海底去!”洪濤還覺得不解恨,又照着拉達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咯咯咯,你不會的,你喜歡我,我還能給你生孩子呢,和我一樣的漂亮!”拉達今天算是高興了,捱了兩巴掌也不覺得疼,還在傻笑。她早就不對自己的外貌缺乏自信了,全世界人都說她難看她也不在乎,只要洪濤說她好看她就覺得是真好看。
當直升機重新回到母艦甲板上時,人羣已經快跑到碼頭上了,船上的三架舷梯都放了下來,後面的警察也沒敢追,傻x纔會頂着機槍追,估計他們正在上報呢,現在就是搶時間讓這些人趕緊上船,然後馬上離開碼頭,越快越好。不過這個指揮工作洪濤不能親自去做,他下了飛機,直接就鑽到機庫裡去了,一溜小跑跑回了臥室,這才把腦袋上的頭巾摘了下來,藏在角落裡偷偷的嚮往張望,連頭都不敢露。
10多分鐘之後,老鼠超人號不得不扔下遠處那些還在往這邊跑的人,緩緩的離開了碼頭。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已經有兩艘貨船在向這邊移動,看樣子港口方接到了命令,想要用貨船把老鼠超人號的航道堵死。可惜他們這個舉動被貝利維夫人發現了,她連請示都沒請示,掛着舷梯就開了船,也不管舷梯上的人是否會掉下去,真是個利落的娘們!
“唉……對不住了,哥們也是溜肩膀,真扛不住了啊!等你們,這一船人就都走不了了,別怪我,自求多福吧!”看着碼頭上那些頓足捶胸、哭天抹淚的人,洪濤把臉轉向了海面。一線定生死,太殘酷,連他這個被全世界打上冷血標籤的怪物也看不下去了,還是啓動自己的特異功能,自欺欺人大法,忘掉他們吧,去看看後甲板上那些正在慶祝逃出生天的人羣,給自己心理療療傷吧。
“唉……這邊也是一個德性,我還是老老實實裝死人吧!”可惜的是後甲板上也是哭聲一片,很多人都跑到甲板邊上,衝着那座正在燃燒的地獄跪了下去,他們的家人、親戚、朋友說不定沒跑出來,說不定正在碼頭上,從此生死兩茫茫。對他們來說,是生的快樂多一些呢?還是生離死別的哀愁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