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季,丞相府裡一片哀嚎,幾個庶女走過來的時候還帶着幾分悲色,雖說眼睛紅腫,卻帶着幾分別樣的風致。
謝允見一排四個庶女,不禁點頭,又一次感嘆,若不是發生這些意外,未必不能再出一個名門貴女,而他如今也不用這般將女兒叫到面前問這樣的事兒。
謝允咳了一聲,看着幾個女兒的眼神閃爍:“之前你們母親吩咐的事兒,你們有什麼收穫?”他說的隱晦,對面的幾個女兒卻是靈透,立刻明白過來,母親生前吩咐的事兒,不就是引鳳傾鳳少主麼?
“沒有!”
謝晚悅上前一步回到,鳳傾連憑瀾苑都沒能進去,接着就發生了父親跟香雲公主的事兒,誰還顧得上這件事兒,見謝允的表情陰了下來,頓時笑着道,“鳳少主倒是沒進憑瀾苑,可女兒卻是去了怡蘭苑。”
“什麼,說清楚!”
謝允上前一把拉住了謝晚悅,手勁兒太大,謝晚悅呲的一聲,讓丞相反應過來,臉上的希冀不減,謝晚悅笑着道:“女兒跟六皇子相談甚歡。”
去他的相談甚歡,真的是跟六皇子有了首尾?可六皇子怎麼沒有提,這個女兒也沒出聲?不禁謝允,就連一旁的謝晚韻也看了過來,賤蹄子,什麼時候跟六皇子勾搭上了?賤人!跟她姨娘一樣,不愧是窯子裡出來的。
“之前丞相府接連出事兒,女兒就沒來得及提。”謝晚悅一臉的嬌羞站在丞相面前,挑釁的看了一眼一旁站在的謝晚韻,謝晚韻氣的直想上前給她一巴掌,這幅嘴臉實在是讓她看着噁心。
“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謝允道,“這樣,等會兒爲父讓人將你送去六皇子身側,六皇子在昀王府恐怕也沒有合適的人伺候,你過去要小心伺候,有機會就跟六皇子提,爲父爲香雲公主的事情也十分難過。”
“是,父親,女兒知道了。”
“父親,誰知道四妹說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怎麼六皇子離開丞相府,都不吭一聲?四妹,那可是北冥六皇子,若是你說的不是實情,恐怕丞相府也跟着丟人現眼,成了京城的笑柄!”
謝晚韻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張臉,有什麼好得意的,六皇子都去了昀王府,卻沒將她帶走,也不過是露水姻緣吧,看把她得意的!
謝允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謝晚悅臉色有些不好,期期艾艾道:“父親,六皇子可能將女兒當成婢女了,所以就沒跟您討女兒,當初女兒穿着一身丫頭的衣服。”
“事情屬實?”
“句句屬實,女兒不敢欺瞞父親,父親找一名嬤嬤,一驗便知。”謝晚悅瞪了一眼謝晚韻,若不是她,這樣的事情她怎麼會說出來,賤人!沒能耐還懷疑她的本事。
“既然如此,就不必驗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爲父就讓人送你去昀王府。”謝允安下心來,只要將北冥六皇子安撫住,皇上就不會發怒,不過他也不能將希望全部放在眼前的女兒身上,他還要另做打算。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你們母親生前對你們不薄,你們且去替她守孝吧!”謝允一揮手,將幾個庶女打發了出去,卻沒看到兩個女兒相互怒視的眼神。
書房裡,丞相終究是有些不放心,親手寫了一封信,朝身側的小廝道:“將這封信送去呂府。”呂府是謝謙的親家,謝謙的妻子呂姣姣正是出自禮部尚書呂大人府上。
等小廝離開,他又攤開一張紙,這是跟宮裡的宸妃寫的,如今這件事兒,恐怕還要宸妃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畢竟他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們的兒子,事情準備就緒,丞相才安心的睡了。
一大早,丞相府裡一頂小轎就被送去了昀王府,昀王府門外,謝晚韻撫了撫額角的珠花,眼角閃過不屑,不過是個賤人,也敢跟她爭,再過幾日,謝晚悅的屍體恐怕都已經臭了,雖然不願意承認,她跟謝晚悅還真有幾分相似。
昀王府裡,葉青籬正由香雲伺候着梳妝,就聽到有人回稟,丞相府將六皇子的人送了過來,一聽是一頂小轎,葉青籬會意過來,說不定就是六皇子的風流債。
“去跟六皇子說一聲,若是真的,就直接讓人送去玉笙居,若是沒有,就直接打發出去。”沒想到丞相居然淪落到用這樣的手段來拉攏秦越,不過也是,秦越畢竟是北冥的六皇子,若是真的惹得北冥國不滿,丞相就成了罪魁禍首。
玉笙居里,秦越被嚇得一夜未睡,見天色已經亮了,這才準備去休息,他在屋子裡戰戰兢兢的呆了一夜,總是恍惚着張炳的屍體會再出現,如今已經精神疲憊,一聽是丞相府送人過來,不禁想起那天那個小丫頭,不禁擺手:“你安排就行了,不用通知本王。”
謝晚韻進門,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那個賤人還真是有點兒門道,不過不知道她跟六皇子關係處的怎麼樣,她拍了拍臉,如今不是丞相府,還得小心應對。
她是進了昀王府,丞相府的憑瀾苑裡就鬧了起來,謝晚屏一大早起來到三姐的屋裡叫人,誰知道就看到了血跡斑駁的謝晚悅,只見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插着一個匕首,渾身的血漬,有些觸目驚心。
聞訊趕來的丞相看到這幅情形,朝管家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一大早就送去昀王府了麼?”怎麼會死在憑瀾苑裡,憑瀾苑是這些庶女住的地方,地方比較大,個人一個小院,本來該送去昀王府的謝晚悅死在這裡,那去了昀王府的人是誰?
“去的是三小姐!”
管家也沒想到,三小姐和四小姐年紀相差不大,並且身形也相似,他忙着夫人的喪事忙的腳不沾地,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
丞相一聽,一擺手:“將屍體處理了吧?”天都熱起來了,免得臭了,管她是誰進了昀王府,反正都是他的女兒,都一樣,死了只能說自己本事兒不夠。
匆匆趕來的謝謙見此,鄙夷的看了一眼丞相,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