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媽買飛機了?”夏桐一驚,嗓門高了一些。
“這孩子,現在買飛機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是你大爸攔着,這飛機早買了。總不能每次老人家出門都現租飛機吧,太不方便了。對了,古琴的事,我給你大媽打電話吧。”吳明伊擔心夏桐仍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還是我給大媽打吧,我邀請她來看這場音樂會。”夏桐想了想,說。
放下電話,夏桐仍是有些猶疑,她想起了劉瑛在金店裡的表現,當時自己還覺得人家厚顏,可是這會如果自己打電話去要古琴,跟她有什麼區別?
“誰買飛機了?”慕斯年問。
“我大媽,說是爲了兩位老人家出行方便,還有爲了他們看病方便,大媽要對我老家的醫院捐贈高級儀器。”
“你大爸大媽這兩人真是不錯。”慕斯年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在波士頓的時候,大家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六七天,慕斯年冷眼看着,同樣是做媳婦的,溫萱比常若善合格到位多了,溫萱對待丈夫家的窮親戚,從來沒有冷漠沒有嘲諷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有的只是憐憫和同情,而且總是儘可能地伸出慷慨之手。
“這倒是,我真的很喜歡她,從她身上,真的能找到媽媽的感覺。如果我媽媽在,我媽媽也會這樣的。”
關荷從來沒有因爲自己出身好而看不起夏念和羅水蓮,這點夏桐自己也能體會到,關荷走後,羅水蓮不止一次誇關荷,還有村子裡的人也總是誇關荷沒有城裡人的架子,很是隨和。
“寶貝,你不是要給你大媽打電話嗎?”慕斯年不願看到夏桐眼睛裡的憂傷,每次想到媽媽,夏桐的眼睛總是霧濛濛的。讓慕斯年心疼。
夏桐把自己的糾結說了,慕斯年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哥結婚時,我們送一份大禮。”
“切,我結婚時他不是一樣要送回來的?”夏桐覺得這個主意不好。
“那他生孩子我們再送好了。反正我們也只能生一個,他可是要生好幾個兒子的。”慕斯年說完,直覺自己太虧了。
“說到這個,杜鵑的兒子真好玩,胖胖的。小手小胳膊肉呼呼的,你哥家的那個呢?我給他買的禮物送去了?”
“送去了,寶貝。你這麼喜歡兒子,不如,我們也生兒子去吧。”慕斯年說完笑嘻嘻地把夏桐抱了起來。
三天後,夏桐抱着古琴正要去找程毓,程毓替她約了一位笛簫大師一起合奏兩首曲子,兩人需要磨合一下。
夏桐剛到樓下,便看見常若善下車,夏桐只好回身。
常若善進屋後。先是打量了夏桐,有一年多沒見,這個女孩子似乎出落得更飄逸了。落落大方。
夏桐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意,給她倒了一杯涼茶,夏桐先開口了。因爲人家還等着自己呢。
“慕太太來有什麼事?”
“沒什麼,我聽說你從美國回來了,想聽聽你有什麼打算?”常若善也不想拐彎抹角。
“打算?什麼打算?我八月底還要去念兩年書,現在還說不上什麼打算。”
“你們近期有結婚的打算嗎?”常若善直接問了出來。
“結婚?”夏桐看着常若善,有些蒙了,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話題?
“沒有最好。坦白跟你說好了,現在我跟斯年的母子關係正在修復中,我也不想因爲你總跟 他吵架。我現在雖然不反對你們交往,但是讓我一時之間接受你還是有點難度,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吧,是不是?”
常若善本不想來見夏桐,她覺得這樣做失了身份,可是她又不想打個電話讓夏桐去見她,她不想讓夏桐進慕家,但是去別的公共場所,又實在不方便。
沒辦法,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不出面也不行,因爲她知道夏桐很快就要滿二十歲了,到了領結婚證的年齡。常若善雖然不反對兩人交往,但是也不贊成,她還想看一段時間。
夏桐見常若善的話說得還算誠懇,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惡也不是這麼容易轉變過來的,便說:“謝謝您,我明白。”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很好奇,論理,你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他怎麼對你這麼死心塌地的?爲了你不惜跟我翻臉,跟他爸爸翻臉,爲了你棄商從政,還有,一說要去下鄉鍛鍊,他一絲猶豫也沒有便去了你老家,一說你要離開,他便要死要活的,連心臟病都出來了,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還有我聽說,他爲了留住你,把他名下所有的公司股份都轉到了你的名下。”常若善問完仔細地看着夏桐的臉。
“轉到我名下?誰說的?我從來沒有聽他說過。”夏桐的確驚呆了。
“我只是這麼隨口一問,你別多心。我想知道,你們兩個的感情基礎是什麼,他認識你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像變了一個人。”常若善一臉的無所謂,好像她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這個我也說不上,以前您也問過我,我只是覺得,我們都恰好是對方想要的那個人。”夏桐當然不能把穿越的事情說出來。
“至於您說的什麼公司股份,這個決計沒有,我從來沒見過。”夏桐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就算了,我也就這麼隨口一問。對了,剛纔見你出去,是不是有事?”常若善似乎這纔想起來,夏桐剛纔是抱着一個琴盒的。
“哦,是約了人。”夏桐老老實實地說,對方也是大師,沒道理讓人家等她。
“哦,那你去吧,我也走。”常若善起身。
孫琳已經開了車在樓下等着,見夏桐和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士下樓,好奇地看了常若善一眼,她不認識常若善。
“用不用我送送你。”常若善突發了下善心,她不認識孫琳,當然沒想到孫琳是來接夏桐的。
“不用了,謝謝,我的經紀人在等我 。”
“你有經紀人?”常若善驚訝了。
“我一個學生,要參加各種比賽,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哥便把他的經紀人送我了,這樣我只需要一心做我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夏桐說了實話。
常若善剛想問一句“你哥是誰?”不過她很快想起來,是吳仁越。
夏桐上車了,孫琳也猜出了常若善是誰,除了慕斯年的媽媽還能有誰用這樣挑剔的眼光看着夏桐?
孫琳送夏桐到了程毓的公司,程毓親自帶夏桐到了一個小會議室,夏桐看見一個高個子穿一件白色絲綢中式衫的男人正背對着夏桐吹簫,夏桐聽出他吹的曲子是《梅花三弄》。
對方聽到了腳步聲,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夏桐,有些不高興,因爲夏桐晚到了十分鐘。
“樑先生,對不起,我來晚了。”夏桐認出對方是國內有名的笛簫大師樑靜海,先鞠躬認錯,不管什麼理由,夏桐就是晚了。
“你就是夏桐?”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夏桐這麼年輕,有些不大高興,他知道夏桐出過專輯,但是他沒有興趣買,因爲夏桐太年輕。
不過夏桐這一道歉,態度很謙恭,樑靜海也就不能再計較了,畢竟他也是一位成名多年的大師,對後輩理應提攜。
說到成名多年,樑靜海也就是四十出頭,但是樑靜海不光是著名的笛簫大師,他還是著名的紅學家,紅學迷。
“你們兩個開始吧,我也聽聽效果。”程毓說。
夏桐這次跟樑靜海合作的有兩首曲子,一首《梅花三弄》,一首《關山月》、
《梅花三弄》這曲子夏桐已經很熟了,但是《關山月》夏桐平時很少彈,夏桐說了實話。
“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喜歡《關山月》的古樸大氣,哀而不傷,也就是李白纔有這樣的豪邁大氣。邊關守衛人的悲歡吟唱在他筆下顯得蒼茫而又悠遠,彷彿唐朝的月亮就那樣清冷地掛在飄渺的天際之間。”樑靜海說起來一臉的嚮往,連夏桐也不禁動容了。
兩人練了一個下午,樑靜海對夏桐的悟性對夏桐的琴藝很滿意,他說真的沒想到,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有這樣的功底。
“看了你們兩個合作,我都有想去學吹簫了。”程毓說完,壞壞地想起來,要是慕斯年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反應?連他都覺得這樣的琴簫合奏兩人看起來很有默契,這慕斯年能受了這個?
“夏桐,我能不能提一個要求?”樑靜海說。
“請說。”
“那天能不能請你穿上漢服,我總覺得,一身現代服飾的人盤腿坐着彈古琴怪怪的。”
“好,我答應你,我也這樣想的。”
“對了,我還不知道,我們在哪裡演出?”夏桐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呵呵,也就你這樣的笨蛋纔想起來,我還以爲你會等着進場了才問。放心,好地方,在bl劇院,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程毓的臉上寫着“快謝謝我吧,快謝謝我吧。”夏桐見了莞爾一笑,說:“知道了,我是借了你程大董事的光,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夏桐笑着曲膝行了一個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