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每個人都曾經遇到過那麼一個明眸皓齒的女孩,曾許她一生不負,可以牽着她的手從繁華的街頭走到落寞的街尾,可是走着走着,一道影子撕碎成兩半灑落在時光荒蕪的盡頭,那年的風花雪月,那年的雨過天晴,那年的日出日落,似乎都彷彿是一場華美盛大的夢境。
夢醒了,一無所有。
……
天清清,風微微,藍天上飄着一朵朵白雲,倏爾遠逝,如白駒過隙。
潮宗街教堂人潮如織,充滿了歡聲笑語,街道兩旁植布大量香樟和法國梧桐,古典和歷史交匯,有種獨特的魔力深深的吸引了遊客的前來。
古街深幽靜謐,來這裡遊玩的人不僅體會到潮宗街的古韻,還有一種莫名的情懷。
蘇燦和程可淑在一荷花塘旁閒談,荷塘裡面有蓬勃碧綠的蓮葉,有絢燦的蓮花,一簇簇錦鯉從水草裡面鑽出來,看起來十分的養眼。
對面是樓閣亭子,有巨大的假山嶙峋,頗有古韻。
程可淑從蘇燦的手裡接過麪包,纖細的指尖將麪包扳開慢慢的揉碎成麪包屑,微微蹲下身子,拂手將麪包碎屑丟進碧波荷塘,引來一大羣紅黑白的錦鯉爭相搶食,錦鯉吃得是搖頭晃腦,肚子漲大,心滿意足的離開。她蹲久了,站起身來,側過身輕輕地對蘇燦,說道:“這些錦鯉被人工餵養太久了,已經失去了靈性,呆頭笨腦的。”
蘇燦咧嘴笑了笑,蹲下身,隨後伸出手,探入冰涼的水中,深秋末季的水有種穿刺透骨的寒冷,半截指尖都有些微麻,用手挑撥一些水花,驚得那一簇簇的錦鯉“呼”的散開,頗有烏雲散的感覺,不過大概是平時餵養得久了,不怕人,翻涌了一下,又迅速聚集起來。
“這水倒是有些涼了。”蘇燦起身拍拍手,沒有回答程可淑的問題,而是道:“我們去那邊轉悠一下吧。”
程可淑清澈的眼睛眺望了一下遠方,“不等他們了?”
“剛纔離開的時候,我看到韓雨寒和重小煙單獨離開了,嗯,應該是單獨約會去了吧,看來這事十之**可以成,黃胤宇和潘大爺兩個去對面的巷子吃美食了,至於盧穎和湛清兒我沒看到人。”蘇燦很自然的挽住程可淑的手,和她並肩站在一起,那香蘭般的氣息淡淡的鑽進鼻端,有種怦然心動的觸感。
“你的手很涼。”
“嗯。”
程可淑咬了一下脣,輕輕一拽他的手,然後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自己的手緊緊捂住他的手指,十指緊扣,藉助捂在口袋裡面產生的熱量儘快讓蘇燦的手變得溫暖起來。
她擡頭只見蘇燦臉上掛着壞壞的笑容,似乎就是這樣故意的,環顧了一下週圍那些遊客們,都悄悄的打量着自己的行爲,窸窸窣窣的說話,一時間成爲焦點,不免有些俏臉通紅,用只有蘇燦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蘇小燦,你也學會耍賴了……”
“人都是會變的。”
“手捂熱乎了嗎?”程可淑鳳眼很有風韻,丟了一個白眼球給了蘇燦,嫵媚動人,傾國傾城。
“好像還有點冷。”蘇燦很有應敵經驗,臉皮十分厚,機關槍都打不穿,任憑程仙子怎麼說,他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程仙子很淡定的朝他微笑一下,然後她那雙向來如冰湖一樣的眸子突然僅微可察的倏斂了一下,就在蘇燦心頭暗道一聲要遭,想要放手的時候,她迅速的一推,將他的魔爪從口袋裡面退出來。
最後那張恬美面容和微尖下頜在明暗光影之下,優雅的帶着不可以置疑的口吻道,“我們去那邊吃下小吃吧。”
“所以說你是又餓了嗎?”蘇燦莞爾。
“你覺得呢?”程可淑大概像只小貓那樣看着她。
“走吧。”
潮宗街除了古韻的街道,還有各種特色的風味小吃,黃胤宇潘大爺等人剛纔都奔着這去了。
所以說不定還能夠遇到他們。
風味小吃這比潮宗街的主街還要熱鬧,各種叫賣聲交織在一起,有種世間百態的感覺。
程可淑之前吃了醬滷豬蹄,儘管沒吃多少,但也有些撐,所以這纔來吃東西完全是因爲饞嘴而已,不同地方都有不同的美食,程可淑以前想過的願望裡面就有吃遍全省的美食,但是這個願望一直沒有機會實現,畢竟高中時代大家都在衝刺高考,很難將想法變爲現實並且付諸行動,而且高三那年又人心惶惶,只能夠將這點小心思壓抑在心裡。
直到大學來了,有了充裕的時間,卻那種特別沒有想去的心情了。
或許說是因爲成熟了吧。
高中時代的夢反而更遙遠了。
變得遙不可及了。
……
潮宗街這邊的人很多,美女如雲,簡直晃眼睛,而素面朝天的程可淑雖然十分的好看,但在那人海中也十分的蒼白無力,轉瞬就湮沒在人海中。
兩人脫離了韓雨寒他們的大隊伍,隨心所欲的轉悠,反正蘇燦把電話給了韓雨寒,程可淑手上有一個,兩撥人能夠聯繫得上,也不用擔心丟。
“那邊還有好吃的。”程仙子指了指隔壁的美食鋪面。
“我手上捧着的甜藕涼粉還沒吃完呢。”蘇燦捧着程可淑吃了兩口的涼粉盒子搖搖頭,繼續跟上她的步伐。
對面有一座古樓,有點類似嶽洲樓的風格,古樓被清流溪水給圍繞,一座石橋拱托起來,行人遊客絡繹不絕的出來,小橋流水的韻味。
想要登上古樓那就必須從樓梯上去,着急的可以飛上去,當然前提是你有翅膀。
程可淑提議去古樓那登高望遠,蘇燦欣然同意,這個古樓有四層高,比那個基督大教堂還要高出不少截,可以說是十分的宏偉,這座摟的歷史十分久了,兩百多年前就存在了,滿目都是滄桑感。
上面的遊客很多,已經上到樓梯上的蘇燦看到他們之前站得地方有一羣男生女生,他們穿着目前很時尚的運動休閒裝,一看就是那種富貴家庭出身的子女,四處打量着周圍的景色,很是興奮的眺望,或者說着事情。
蘇燦和他們都不認識,就沒有繼續關注了,攜手和程可淑攀登最高樓頂,想要俯瞰潮宗街的全景。
畢竟這裡是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的景色也是最全的,佔據了最有利的地理位置,可謂是觀光的好地方,難怪這麼多遊客都蜂擁進去。
這個時候下面那一羣男生和女生已經上來了,他們有種興奮跳躍的模樣,女生不停的哇哇大叫,表示自己的驚歎,有一個穿着時尚潮流的眼鏡男生從揹包裡拿出相機似乎要拍攝這大好山河的景色,遠處有波瀾壯闊的山河,近處也有小橋流水的靜謐,一靜一動,十分融洽。
蘇燦側了側身子,程可淑點點頭,往前面站了一點,畢竟這裡太擠了,佔地面積只有那麼大,涌上這麼多人,不擠纔怪,蘇燦低聲道:“你注意點,小心有扒手小偷。”
程可淑表示知道,她身上有手機,這是貴重物品,在這個時代十分的值錢,被偷了那可不是一兩千的價值,所以她貼身珍藏,生怕丟掉。
後面那個正在照相的男生有些不滿意了,因爲蘇燦和程可淑兩人的位置正好處在前面最好的位置,但也同時擋住了他的攝像頭,於是就出聲道:“麻煩你們兩個讓開一下嗎?”
這語氣倒還挺溫和的,沒有咄咄逼人,蘇燦想着人家也是想照相,於是朝程可淑點頭,給別人認出一個位置。
“謝謝。”男生個子挺高,比蘇燦都高出一截,是那種瘦高型的男生。
他拍攝的手法不是很專業,估計也就是興趣的樣子,泛泛而談,不過在一羣學生之中還算是比較好了。
拍完了以後,後面幾個女生正在催促他過去,他朝蘇燦點點頭,然後目光掠到了程可淑的身上,被驚豔了一把,以至於在她的身上停頓了幾秒,程可淑不喜歡這種眼神,旋即冷冽的眸子緊緊盯着他,男生也知道自己一直盯着一個姑娘看也不禮貌,連忙咳咳兩聲,就轉身匆忙離去。
蘇燦望了望他,對程可淑道:“這個男生我有點眼熟。”
程可淑同樣有着相似的想法,亦同樣道:“似曾相識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但是沒有印象。”
“也許是中南的校友吧。”蘇燦攤手。
“或許吧。”
男生匆忙回到他們隊伍裡面去了,那幾個女生就抱怨道:“何昕,你在那邊幹嘛呢,不就是一對情侶嘛,至於裝作拍照的樣子過去偷看,搞得跟做賊一樣。”
原來這個男生過去拍照的目的不是爲了真的拍山河景色,而是接近程可淑和蘇燦兩人,或者說是藉助拍照這個動作想看清楚兩人的模樣。他豎起手指,輕噓一聲“噓!你們小點聲,你猜看到了什麼?”
“還有什麼啊?不就是一男一女嗎!”有穿着時尚女生把玩着手腕上的某種獸牙手鍊,語氣十分的輕鬆。
何昕輕哼一聲,把相機收回包裡,手勾攏了一下,叫這幾個女生男生湊過來,他低聲道:“那個女生你們看着眼熟不?”有女生想要回頭看一下,被何昕給攔住了。
他說道:“沒錯,就是咱們學院的那個程可淑程仙子,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碰到了她,還真是和傳聞中那樣美的驚動魄,不過她身邊的那個男生又是誰?看那親密的模樣有點像情侶。”
被何昕攔住的那個女生蹙眉一下,顯然對何昕當着她的面誇耀程可淑的不滿意,畢竟每個女孩子都有虛榮心,你一個男生當着女生的面去誇另外一個女生,不是情商有問題,那就是智商欠費了,況且這個何昕還是她的追求者,因爲出手大方闊卓,連續幾個月以後,都有些動心,此時一聽到何昕的誇耀程可淑的話,頓時就把他降低了好幾個等次。
於是她就酸溜溜地道:“說不定是和哪個男生出來偷偷的約會,看起來一副清純玉女的模樣,其實表裡不一。”
另外一個戴着眼鏡學生頭髮的女生說道:“劉素蘭你不要亂說,那個男生確實是程可淑的男朋友。”上次bbs論壇裡面還爆料了,雖然被人快速的秒刪,但還是在論壇裡面掀起一番腥風血雨,足以讓中南論壇震動。
“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什麼大不了的,都被那些沒見過世面的男生給捧壞了。”劉素蘭有些不滿。
不過她這話一說,頓時有些冷場,因爲他同伴中四五個男生,起碼有四個男生對程可淑有好感的,就剛纔那一會兒,已經頻頻的回頭偷偷的看去了,順便想着,就算不能夠搭訕,看能不能找程仙子要一個簽名,同時對於她旁邊的那個蘇燦,簡直立刻被劃入階級鬥爭的壞人之中,十惡不赦。
“算了,我們去別的地方吧,我知道潮宗街的基督教堂不錯。”有人挽回點氣氛。
“那走吧。”何昕一行人本來想琢磨這上去和程可淑他們打個招呼,然後來個集體修電燈泡的,被劉素蘭這麼一打攪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於是一行人轉身下樓,直奔蘇燦他門剛纔去的地方。
蘇燦耳朵的聽力比較好,剛纔隱隱約約的聽到那一羣男生女生在窸窸窣窣的說什麼,大概的內容因爲太遠了,沒聽清楚,但中南和bbs論壇倒是聽清楚了。於是道:“看來還真是我們的校友。”
“嗯。”程可淑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羣人已經下樓了。
深秋秋季空氣又變冷了,登高眺遠確實可以可以俯瞰到全景,但也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起風了。”程可淑縮了縮身子,覺得有些冷了起來。
“我們返回去找他們吧。”蘇燦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三點半了,不知不覺逛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街,兩條腿有隱隱有些酸脹。
“好。”程可淑點點頭。
於是蘇燦兩人也下樓,沿着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