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二中,夕陽如殘霞染紅半邊天際。
高一和高二兩個年級約戰這樣盛大的一幕當然少不閒的無聊的高三黨,或許長期以來被書山題海給壓抑的快要崩潰了,想要找一個釋放的渠道,而眼下就有一個放鬆的途徑,如何不讓他們激動,於是在高一和高二緊鑼密鼓點齊兵馬的,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高三的人們都自發涌入到餘坪小空地那個方向去了。
這路上正值高三黨放學,校門外和回家的路上逗留了很多人,有三三兩兩的人結伴朝着餘坪去,有的人一看事情不對,趕緊詢問,結果一聽有熱鬧可湊,也跟着結伴同行。
這一走,便如同滾雪球一樣滾得黑壓壓一片。
餘坪半道,道行路排布的香樟樹下,大概有二三十個穿着二中校服的高一年級男生們,正準備先高二年級的人一步到達約戰的地點,好摸清地勢,打贏了自然可以不用看,但是沒打贏的話,總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吧。
童一羣他們都到齊了,唯有張然不見了蹤影。
童一羣這邊多了幾個生面孔,都是高一十多個班級裡面最無法無天的主,有兩三個還算是小衙內,所以看起來有些飛揚跋扈,意氣風發。
“怎麼還沒有來?不會是爽約了!”說話的男生,身材微瘦,頭髮有着營養不良而呈現的發黃色澤,上半身校服,下半身是牛仔褲,看起來瘦弱,不過在一堆人裡頗有點話語權。
童一羣搖搖頭,“不會吧,這可是關乎到年級之戰!”
他們正窸窸窣窣的交頭接耳時候,忽然有一個高一的男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眼神有些驚慌,一路小跑到跟前,半彎着要,急促的喘氣。
“怎麼了?怎麼了?”衆人七嘴八舌,如同雜亂的菜市場。
童一羣好不容易讓大家都安靜下來沒有說話,這纔對已經撫平氣喘的男生道:“到底怎麼了?”
“咱們趕緊跑吧!高三那邊來了好多人,起碼一兩百人,黑壓壓的一片哇!看都看不清楚,帶頭的就是今天上午在籃球場和我們發生衝突的那鳥毛。”男生將話說出來以後,頓時譁然一片,可以說是軍心渙散。
“你看錯了吧?高二怎麼可能會那麼多人?”黃毛頭髮男生驚疑不定,說話的時候眼神不斷回瞥他剛來的方向,生怕忽然之間就突然殺出一大片的人,將他們淹沒在人海戰術裡面。
其他人也跟着這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生怕忽然來人。
他們七嘴八舌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結果,實際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估計是在用聲音給自己壯膽。
忽然他們停止了說話,只看到帶頭來的‘領袖’童一羣兩眼發直,直直的望着另一頭黑暗陰影處的建築,不久之前,他們也是從那裡過來的。
黑壓壓的一羣人鋪天蓋地涌來,如潮水般淹沒所有的聲音,天地間彷彿就剩下那死寂。
童一羣心裡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口乾舌燥,只看到‘高二’那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帶頭就是今天那個囂張的男子,但是沒有見到劉磊趙順和蘇燦他們,不過也沒有來得及多想,這一羣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目標就是自己一羣人。
他的腦袋像是崩斷了一根弦,然後轉身就逃。
逃得狼狽無比,但是在衆的各種都沒有誰去嘲笑他的膽小了,都不約而同,像是兵敗如山倒一般潰敗,撒丫子就往童一羣跑的方向逃竄。
高三年級,韓琛這一邊人集體的反應都是:“……”
韓琛半響後才啞然失聲笑道:“我去,這傢伙把我們當成蘇燦他們一夥人了!”
他回頭一看,呵!這一看不得了,居然被自己這邊的人數嚇了一跳,黑壓壓人羣一片人頭攢動,他摸了摸腦袋,錯愕地道:“什麼時候咱們的身後滾了這麼多人?”
韓琛能夠說一開始他只是帶了六七個人過來圍觀嗎!
“他們人都被嚇跑了?韓少,我們怎麼辦?”男生問道。
“看個屁,人都跑了,咱們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韓琛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心想連熱鬧都湊不成了,這些高一都是縮卵的傢伙!
他是沒想,換做那麼多人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涌上來,換做韓琛自己,估計也得跑路吧,血性?那玩意能當飯吃?
童一羣他們二十三人跑到奶茶店的小賣部那裡才停住,對面是二中校園,有保安巡邏。
他這纔開始輕點人數,發現沒有人落單這才放心下來,但環顧四周,跟着他的人都狼狽不堪,氣喘吁吁,有的人甚至連鞋子都跑掉了,一隻腳穿着白襪子腳掌烏黑,搞笑無比。
童一羣低下頭,攤開手掌一看,手心全是汗水,低罵一聲,“****!”
“沒想到他們高二的不講承諾居然帶了那麼多人過來想要羣毆,還好童哥你見機快,當機立斷帶我們戰略撤離,沒有中他們的埋伏。”有男生給他臉上貼金,原本還有些尷尬的童一羣聽到以後,頓時一分析,也是洋洋得意。
“就是,他們不講信用。”人羣裡面義憤填膺的揮舞着手臂,被一堆人嚇得膽都沒了,必須說點什麼來振奮一下膽氣。
“看看後面有人追來沒有?”童一羣猶自不放心道。
“沒有……”
“大家散了吧,我們明天再做打算。”童一羣心有餘悸,現在只想快點回家。
高一的這二三十個人心裡估計也是這樣想到,沒想到沒有打成架,卻差點反被別人給擼了,心裡是別提有多鬱悶了,估計明天都會成爲全校的笑料。
實在是太丟臉了。
……
傍晚,也就是韓琛他們一堆人以及圍觀的人散了大概十分鐘以後,才趕到餘坪小空地那裡,卻發現別說人影了,鳥毛都沒有一根。
劉磊蹙眉環視一下四周,對趙順道:“順子,你確定地點沒有弄錯吧?”
“沒有啊,他們約斗的地點就是這裡,不會是我們來晚了吧?”趙順帶着一堆人來到後也是狐疑的道。
“開玩笑吧!”劉磊有些錯愕。
他們又等了十幾分鍾,黃昏落日最後一縷餘暉都快收入山谷裡面去了,旁邊的香樟樹時不時跌落樹葉,襯托着劉磊他們等待的結果註定是落空的——童一羣他們已經被高三那堆圍觀的人給嚇跑了。
“媽的!耍我們呢這是!”劉磊鬱悶的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