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時分,據路過高一二班教室其他班的同學們說,三班正在接受班主任劈頭蓋臉的的責罵,然後只是匆匆看了了一眼就快步離去。
等到楊曉敏大發雌威結束以後,往日老師一走就喧囂的教室,居然還安靜無比。
誰都沒有真正見過楊曉敏生氣,但是這一生氣,才徹底知道她的高深莫測,翻臉如翻書,班長李濤就因爲多嘴了一句求饒,結果被楊曉敏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身爲班長不管好自己的同學,在第一天正是開學上課時候公然睡覺的人居然多達數十人之多等等云云的教訓。
最後李濤還被楊曉敏暫扣班長職務,交由程可淑代任班長一職務,然後抄十遍學生守則,什時候抄好了什麼時候再當班長。
李濤當即臉色慘白,幾乎兩眼一黑,嘴脣都在發抖。
不說心疼班長職務被扣除,就說十遍學生守則這得抄多久啊?抄到吐血吧!
什麼叫神仙打架,殃及魚池?這就是!他就在桌子上老老實實的聽課,哪怕是枯燥到極點的語文課,都堅持的做完筆記,其實他也想管紀律,但是奈何他在班上就是舉手班長,班上的權力都被各個班幹部架空了,只有做決定某件事情,或者背黑鍋的時候纔會把他頂上去。
欲哭無淚!
君耀張家斌周建雪等人因爲被抓了典型,除了要把學生守則抄十遍,還要把三樓的男生廁所打掃一個禮拜。
蘇燦和劉磊這倆個漏網之魚用略帶同情的眼光看着君耀他們一夥。
蘇燦默默地道:“人艱不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君耀他們覺得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作爲損友這種極盡落水下石的生物,他們也曾那樣對待蘇燦的。
劉磊坐在蘇燦的後面拍了拍他的背,後者轉過頭來,連帶程可淑也微側了一下腦袋。
“要說這次最倒黴的還是李濤這個老好人啊,可憐班長的職務都被老班給取消了,都說老班是笑面虎,這平時可看不出來,但一大發雌威,這可是天崩地動,大地翻覆啊。”劉磊瞪大眼睛說道,那表情忍俊不禁。
“噓!慎言,劉磊,你想死嗎?!”李芸趕緊擡頭四顧,發現楊曉敏不在窗戶邊上偷看,這才放心下來。
班主任那是能在背後說的?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李芸都不敢這樣在背後說,尤其是在班上這種政治敏感的地方,保不準自己說的話,下一秒就到了老班的耳朵裡去了,在班上安插眼線那是每個精明的班主任都會做的事情。
連蘇燦和程可淑都白了劉磊一樣,你想死可以,別拉着我們一起啊。
“算了還是看會書吧,我感覺這次考試我腦袋不夠用了。”劉磊悻悻的道。
“……”
還是他的同桌李芸直接翻白眼沒好氣的道:“說的好像你以前腦子夠用了一樣,白張了一張那麼帥的臉,可惜不能當飯吃。”
“你這是嫉妒!”劉磊切一聲。
“來把這道數學題目做了,我就不說你了。”李芸微微一笑,輪耍嘴皮子的功夫,就是十個劉磊輪番上陣也抵不過她,連蘇燦面對李芸都有些頭疼。
“老大,你剛纔說什麼?嘿嘿。”劉磊一臉諂媚的對李芸笑着,真是白瞎了那張俊帥、陽剛的臉。
“我剛纔說什麼來着?”李芸昂着下巴,如同打了勝仗的將軍。
“對對對,帥不能當飯吃,您老教訓的是,我這就改正。”
蘇燦以手捂腦袋,不敢直視劉磊,這貨變換陣營真的跟喝水一樣,說牆頭草都是誇了他。
程可淑輕聲道:“我看也就是李芸能夠教訓劉磊,其他人哪能啊。”她這話看似輕淡,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讓李芸顫了顫。
蘇燦也是微蹙了一下額頭,旋即舒展開來。
劉磊說話的聲音也頓了頓,也繼續沒心沒肺的笑着。
其實大家一直以來都在有意無意的疏忽着一個問題,那就是劉磊對李芸還有着一絲情愫,在後來兩人關係位置轉換,李芸更是莫名的喜歡上了劉磊,但是這一份喜歡是不能見光的,埋藏太久的暗戀一旦重建天日,多半不是見光死,就是在心裡變成一場更盛大的**。
而程可淑現在直接給打了一劑針,相當於在劉磊和李芸兩人心中栽種了某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鈴聲響起,下課。
在教室的後面以及左邊一排君耀他們耷聳着腦袋,唉聲嘆氣的在角落裡面拿拖把和掃帚。
勞動委員就在一遍說道:“等下洗趕緊廁所後,先別把勞動工具拿進來,一定要洗乾淨在最盡頭的走廊欄杆上晾乾纔拿。”
然後君耀、張家斌、周建雪等一羣倒黴孩子就去洗男廁所去了。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張家斌在男廁所那裡唉聲載道,“作孽啊!作孽……”
坐在倒數第三排的趙順和他的文靜同桌低聲說着話,他那同桌有個很安靜的名字,叫李安然,有着學生時代所有普通女孩的特徵,但是她有一雙大眼睛,因爲小學的時候營養不良,臉頰有些瘦,突顯了眼睛的大,從而被同學們嘲笑,所以儘管到如今身體已經發育的差不多了,但她還是有些自卑,亦是源自童年時代的陰影。
“趙順,你還是那麼勤奮啊。”李安然說話的聲音甜糯糯的,有種那種浙江一帶的吳儂軟語腔調,聽起來十分的舒服,聽說李安然以前家裡就是蘇杭那邊的。
“我比較笨,笨鳥先飛,笨鳥先飛。”趙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黑幽幽的臉龐有些紅暈,合上了地理作業本。
對於這樣靦腆的男孩子,李安然內心裡還是有好感的,雖然在這之前聽說趙順的名聲不太好,但對於做了兩三個月的同桌以後,對他的印象徹底改觀,勤奮,刻苦,上進一些優良的閃光點在他身上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