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近在單位裡過得怎麼樣啊?”彭佳心頭一鬆,因爲吳瑞文並不因爲她的久不聯繫而怪怨她,也沒有一開口便問:“你很久沒有打電話給我了。”
他說的第一句話,就好象,彭佳從來沒有離他很遠過似的。
“嗯,還好。工作都熟悉了。”吳瑞文道,“小李說要訂婚了,到時候又會見到你了。”
“呵呵,你的好朋友,再忙你都要參加吧。”彭佳笑道。
“那是肯定的,如果沒有我,他和白陽也湊不到一起,呵呵,我是有功的大媒人。”吳瑞文說着有點小得意,但想起自已勞燕分飛,心裡卻突然一黯。
曾幾何時,在大華市,雖然沒有承受父蔭,但父親是大華的一把手,說一不二,現在雖然級別不變,並且還是在省委的熱門部門,位居炙手可熱的地位,但心理上的那種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彭佳聽到吳瑞文略帶暗啞的聲音,約略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一時間,也默默無語,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是,朋友間的理解與關心也就體現於此了。
一切盡在無言中!
又有幾人能分享這無言的沉默時間呢?
“佳佳,林總監叫咱們開會呢!”歐白陽打斷了彭佳的無語。
“你忙就去吧!”吳瑞文也在手機裡聽到了歐白陽的話,“回頭再聯繫。”
“好的·再見。”彭佳掛上電話,問歐白陽:“什麼會呀?”
“好象是品牌形象策劃大會吧。”歐白陽也沒聽清楚。
走進部門的小會議室裡,彭佳發現,這次人來得還挺全的,包括導演還有助理什麼的,不過,大家無一例外地脖子上都吊了一塊身份牌,倒是彭佳和歐白陽脖子上空空落落的,好象特別另類。
“我只說一次·以後不再提醒了,各位同仁以後上班最好都要帶身份牌,這是自已職業的證明和象徵,也是一種歸屬感和認同感的體現,沒有掛牌的同仁,下回請自覺回去掛牌。”
林小金坐在上首,板着臉,說着這些話,但卻不看歐白陽和彭佳,彭佳倒是若無其事·卻讓歐白陽臉上一紅,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現在屋裡沒帶身份牌的也就她和彭佳,她歐白陽活了這一把年紀,怎麼說也比林小金早在這裡上班十來年,怎麼被她一個上班還不到一週的新人當場駁了面子?
“呵呵,林總監,話說都十幾年的老同事了,又不是不認識,咱這個節目除了採訪對象,又不是對外部·也不是跑新聞的記者,掛這個牌子多費勁啊?”
說話的是蘇導,他和歐白陽也是多年的同事關係了·一起成長來着,此時見歐白陽難堪的樣子,就主動出來爲她解圍了。
歐白陽聽蘇導這麼一說,於是看了他一眼,感激地向他微微點了點
但是這些動作卻被林小金看在眼裡,心情十分不爽,心道:我沒點名批評產,已經是很給她們面子了·居然一點不領情·還上鼻子上眼地爭辯?
林小金一陣火大,再說·昨天在林振邦那裡吃了癟,想要炫耀不成·還被林振邦明裡暗裡嘲諷了一通,雖然面對着比自已強勢的男人,林小金一點脾氣也沒有,但是對除此之外的婦人,她可是沒什麼好氣。
“這還只是開始,各位同事!”林小金突然一敲桌子,臉上露出了薄怒,“上班除了要掛工作牌外,還必須穿規定的制服,我給你們春夏秋冬各訂了兩套。”
“啊?林總監,我們臺哪個部門有這種做法啊?也太誇張了吧?”蘇導見林小金髮怒了,又是在自已說話之後,總覺得林小金是針對自已似的,所以臉色也不好看。
“我是形象總監,我不管別的部門怎麼樣,我只對我的部門負責。再說了,要想我對別的部門負責,那還差得遠呢,我又不是全臺的形象總監。”林小金冷哼一聲。
其實她也不是不能做全臺的形象總監,只是那樣太累人了,現在她只有興趣針對彭佳折騰。
彭佳倒是一臉淡然,她用手中的水筆在桌上敲了一下道:“林總監,既然是開會,也就是要聽取大家意見的意思,你不覺得,你在我們組推進工作太快了嗎?”
彭佳話音才落,一時間組裡響起各種贊同聲,底下竊竊私語成一
林小金畢竟剛來,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想掌控全組人的意志,這時候,在大家的議論聲中,她也有點坐不住了。
“坯持,在電視臺工作講究的就是一個效率,如果大家都拖拖拉拉的,沒有一個協同作戰的意識,那要什麼時候才能達成一個一致的意見呢?”
林小金反駁道“不管怎麼樣,最遲下週,等制服送到,大家上班都要統着裝,從外在的形象開始提升我們節目組的檔次。”
林小金掃了一眼蘇導身上有點發灰的恤,不客氣地道。
彭佳正欲再說什麼,身邊坐的歐白陽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她一腳,示意她別再說了。彭佳只好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吞到肚子裡。
散會後,彭佳問歐白陽:“幹嘛不讓我說呀?”
“唉,你這急脾氣,她說她的,咱做咱的,管她呢,不信到時候你看。”歐白陽在這個組呆了那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大家的脾氣呢?
“好吧,聽你的。你比我瞭解情況。”彭佳無語地搖了搖頭,然後對歐白陽道,“訂婚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呀,又不結婚,簡單啦,請親友吃下飯就是了。”歐白陽一聽話題轉回到她身上,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嬌羞。
“呵呵,我倒盼着你們把兩個儀式都快點舉辦了。”彭佳想着自已就要出國了,道,“要嘛你結婚時說不定我在國外,也沒辦法回來參加。”
“情到意到就好了。唉,結婚的日子就得等家長商定了。”歐白陽知道結婚的日期不是自已能控制的。
“該走的程序總要走的。”彭佳不想敗歐白陽的興,但是她心裡清楚,一旦談婚論嫁,就是走到了現實的程序,不如戀愛一般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一個女人,一旦決定要嫁給一個男人,一定要遵守世俗的風俗。
許多女孩子,當初爲了愛情,哭着喊着慷慨大方地裸婚了,她們以爲男人會因此而長久感動着,但卻不知道,在對方家長的眼裡,這樣的女孩子往往又傻又二,肯定是自已的兒子太優秀了,這女孩子才死活不計條件地要嫁入咱家。
家長既存了這樣的心理,心裡就存了輕慢的態度,想要一個被尊重的未來,女孩子嫁人還是慎入爲好,被男方家長“哭着喊着求着”嫁過來的兒媳婦,總是比較金貴的。最不濟,也怕花了十幾萬彩禮錢打了水漂是不?
當然,一個女孩子已經強大到了具有一定的經濟地位,不需要依賴任何一方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無視世俗婚禮的形式了,愛怎麼來就怎麼來唄。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她還會發現,對方的家庭依然對她千寵百依。
一句話,女人優質的人生,來源於自身的強大!
不過,有時候,遇到一個強大的朋友,也是女人的優勢。
就比如,歐白陽遇到了彭佳!
當未來的一天,彭佳日益浮現在公衆面前,接受千萬人的崇拜和仰慕之時,歐白陽不論是在家庭或職業中的地位,亦是水漲船高。
一個這樣的朋友,在你開始爲她付出時,並不知道她未來的成就,亦不懂得她的成就甚至可以提升身邊人的能量······
在彭佳某種善意的提醒下,歐白陽果然堅持了世俗的儀式。
李廳長夫妻先和歐家的父母做了一番懇談,送上了聘禮······
而當天的訂婚儀式,作爲歐白陽一方的親友,彭佳和柳絮等人不光出面參加,就連陳強和林振邦也撥忙出席了。
李廳長夫婦大有面子,整個席間喜不自勝,總是用一臉笑意盈盈地對着大家。
歐白陽在李家的份量,從這天起,亦上升到一個新的地位。
“聽說吳瑞文現在做得不錯,已經是團省委副書記了。”柳絮對彭佳道。
原來,此次吳瑞文的運氣不錯,正值團省委領導班子調整,原來的團委書記到下面一個市做市長,而原來的副記·空出來的副書記,便由具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吳瑞文頂上了。
看到吳瑞文意氣風發的樣子,彭佳心裡也大感安慰,團省委副書記一職,只要不出偏差,安安穩穩做上三兩年,早晚也會提到重任的。
“嗯,不錯,他還年輕。”彭佳淺淺一笑,然後端着葡萄酒杯向吳瑞文走去,和他敬了一杯。
“佳佳,聽說你馬上要出國了?”吳瑞文依依不捨地道。
“是啊,後天,去學習半年,又不是永遠不回來,別那麼傷感!”彭佳見吳瑞文的表情,便放鬆了語氣道。
“嗯,出門在外,多加保重!”吳瑞文看着彭佳曼妙-的身影離開自已,不知道爲什麼,一種難受近窒息的感覺突然襲住了他的胸口。
有時候,對深愛的人將遭受的不幸,是會有一種預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