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可別把白陽嚇着了。人家是主持人,一生孩子材就變形了。”
李建陽一看歐白陽噎着了,趕緊幫她拍後背,一邊心疼地和媽媽申訴。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建陽媽媽心裡不由地腹誹了一句。
不過一想到林書記,還有老頭子之間的微-關係,她心裡就熱呼呼的,不由地掠過一陣暖意,嘴上依舊柔聲地道:
歐白陽雖然不明白建陽媽媽怎麼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但只要她不再反對他們的事情,那總是好事。
所以被李建陽順了氣,趕緊應合建陽媽媽道:
“阿姨,這道菜的味道的確不錯,我會多吃點的。”
這表態,分明就是支持建陽媽媽。
把她樂得笑咪了眼。
李建陽無奈地搖搖頭,都說女人心是天上的雲,難以猜測,他發現,這句話用在自已媽身上居然也挺合適的。
一餐飯,在建陽媽媽態度轉變之後,立即變成了一家其樂融融的真正意義上的家宴。
第二天,歐白陽正在和彭佳說着昨晚的趣事時,突然接到李建陽的電話。
彭佳看她一臉甜蜜的樣子,心裡也溢出幾分替朋友祝福的喜悅。
“什以?案件破了?”歐白陽一臉興奮,放下電話對彭佳道,“建陽現在打電話來·說根據你提供的那條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啊?太好了,問問他能不能做條新聞?”
“他就是說要叫我們做個現場記錄吧,我去通知社會部的。”
“好,咱們跟着去吧,我開車。”彭佳自然不肯放過這個親歷現場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她最想看到那個姓張的小男孩是否也被解救。
社會部的一聽說這樣的大新聞·立即叫了兩個記者和彭佳還有歐白陽一起飛奔現場。
一路上,根據李建陽在手機裡的指引,他們終於找到了現場。只見這是一個爛尾樓的工地,周圍有零落的幾棟民房,而現在,整個爛尾樓已經被警方團團包圍了。
不時有抱着頭的犯罪嫌疑人被從爛尾樓的屋內押出來,一算大約十來個人的模樣,而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七八個小孩,有男有女···…
彭佳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向自已乞討的小孩·她高興地走上前去問
“小弟弟,還記得我不?”
小張擡起雙眼,有點驚恐和迷茫,但隨即眼神一亮:
“我記得你,是那天給我錢的好心姐姐。”
彭佳心中一澀:
“你的傷口好了嗎?”她看到小男孩的手肘上已經被急救醫生紮了白紗布,看來傷口還是存在的。
“沒呢,不能好。”小男孩稚氣地道,“胡爺每天如果我們討不夠錢,就會拿鞭子打我們,還有這傷口如果要癒合了·就會拿開水燙我。說不能讓它好,好了人家就不給錢了。”
彭佳和歐白陽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這些人完全是把孩子作爲乞討生財的工具,人爲故意地在孩子們身上製造傷口。
“疼不?”彭佳心疼地問。
“習慣了,沒感覺了。”小男孩答,“我還不是最慘的,那個,比我大兩歲的清哥,他的腿都被打折了·每天用小拖車拖他上待討錢。他賺得可好了。胡爺說如果我一天討不夠塊·也要把我的腿打斷。”
“這,也太慘了·太沒有人性了吧?”歐白陽聽完,一股怒火直燒心頭·對社會部的兩個記者道:
“聽到沒有,要把這批人渣徹底地曝光,做足了,做透了。”
彭佳拉了一下歐白陽的手道:“別激動,現在案件還沒有查清楚呢,先叫記者採訪一下,看他們的說法如何。”
警方特批了記者的採訪。
看到記者的鏡頭,那個帶頭的胡爺也許是想借機博取社會同情,爲自已申辯一番,於是對着鏡頭聲淚俱下:
“我哪錯了?我不是爲孩子們找條財路嗎?他們跟着父母能學什麼?他們父母有管他們嗎?自已去上班,放着他們在城中村滿街亂轉,要不是我收留他們,現在可能早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再說了,這個社會象我們這樣的團體多了,全國各地的城市都有,你們警察怎麼不去收拾他們?我才帶了幾個小孩,如果那可是上百個孩子。
因爲急於要爲自已早辯,胡爺可是絮絮叨叨,拼命洗白。他知道這些話一旦進去警察局,對警察說得再好聽也沒有用,所以就直言不諱地在鏡頭面前大說特說。
李建陽穿着便服,在一邊聽胡爺這麼一說,眉頭皺,但並沒有插話,他只是在分析胡爺話語中透露出來妁息:全國各地都有?那得多少孩子遭殃?
彭佳也在想,以前在地鐵或者公交車站上看到的那些殘疾乞討人、還有那些可憐的孩子,難道都是背後有人操控的?
“你們看看,我這算是良心工作了,只不過弄些小傷口,有些團體可不一樣,他們專門給小孩吃安眠藥,這一吃一睡就是一天,你說那孩子不就做廢了嗎?
還有一些,把孩子的眼睛弄瞎了,讓他們變成盲人討錢,你說這樣的人不是更可惡?
你們警察怎麼不去抓他們呢?我一天還管這孩子三餐飯呢,這伙食費誰來補貼我?”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小宇宙,對於胡爺來說,他的小宇宙就是把孩子弄成乞丐賺錢,因此,警方抓他是不對的,虧大發了······
看來,事情的嚴重性還不止於此。從胡爺的口氣中可以聽出來,以拐賣兒童充當乞丐,是全國各地都有的現象。
每個行業間,都有每個行業獨特的聯繫方式,象胡爺這樣的乞丐組織,毫不例外地,也有自已獨特的聯通方式,所以李建陽並不認爲胡爺是在胡言亂語。
“都點數清楚了嗎?所有的孩子都找到了嗎?”
彭佳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現場響起,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林振邦也趕來了。
這項工作本來就是他分管的。
李廳長自然緊隨着林振邦其後,寸步不離地,臉上露出了跟定領導的“幸福”微笑。
“佳佳,你們的動作這麼快?馬上就發現新聞了?”林振邦一眼看到彭佳,趕緊上前來打招呼。
林書記可不敢對彭大主持視而不見。
“叔叔,林書記,你們好。”歐白陽一看是建陽的爸爸,也趕緊禮貌地上前打招呼。
“歐主持,你也來了?呵呵,你們倆還都是親力親爲啊,什麼時候能給我們一個專題報到。對了,叫李廳長上鏡接受你們的採訪。
林振邦一拍李廳長的肩頭,讓李廳長心裡頓時一甜,聽林書記這口氣,儼然已經把他當做自已人了。看來,藉着林書記對歐白陽的關係,現在林書記已經把他劃規到自已一方了。
想到這裡,李廳長走路頓時也穩多了,中氣也足了,他道:“沒問題,我一定叫手下的弟兄們好好配合記者的工作。”
林振邦道:“我到現場看看,你們忙吧。”隨後轉身就走了。
李廳長正要緊跟着林振邦走,但想了想,又停住腳步,走到歐白陽身邊對她壓低聲音道:
“你媽晚上要加菜,你和建陽回家吃吧。”
歐白陽趕緊點點頭,道:“好。”
李廳長說完,笑咪咪地幾步跟上林振邦就走了。
“咋了?歐姐?李叔對你說啥了?”彭佳看歐白陽一臉高興的樣子
“沒啥,他叫我晚上要回家吃飯呢。”
“呵呵,看來,建陽的爸媽對你已經認可啦,這是好事。我早說了嘛,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只要堅持,父母親就會被融化的。”
歐白陽心裡卻知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她還是拉了一下彭佳的手道:
“聽你的當然沒錯。”
歐白陽雖然不愛外交,但這麼多年在職場上摸爬滾打的人情事故也不是沒學到,她明白,這次李建陽父母態度突然發生一個巨大的轉變,其實更主要的還是和彭佳有關。
看着在人羣中忙碌的彭佳,太陽接近正午光線打在她臉上,側面的線條無比的清新柔暢,歐白陽不由一陣激盪,心想:彭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爲什麼和她在一起的人每一個都能獲得強大的能量?都能獲得上天的祝福?
別的不說,光看她的閨蜜柳絮就知道了,從和柳絮的交往中,歐白陽知道,柳絮的婚事,彭佳似乎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再看看自已,如果不是柳絮對自已的“情份”的影響力,建陽的父母親也不會這麼痛快地接受了自已。
歐白陽突然深深慶幸,自已一開始就以坦誠的心面對彭佳,而不是象葉詩詩那樣弄巧成拙,現在更是步步把自已送入了雪藏的冷宮。
對一個主持人來說,不讓她出鏡是最大的打擊,觀衆是無情的,只要一個月沒出鏡,大部份觀衆就會被新的主持人所吸引,把舊的主持人忘得乾乾淨淨。
“歐姐,小張的爸爸來了!”彭佳叫了她一聲,打斷了歐白陽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