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下來,不光知道趙明明的確調走了的消息,還把師帥的工作問題解決了,彭佳心裡自然是陽光明媚,心情一片大好。
雖然趙明明被分到財政廳去捧了個金飯碗,但是,反正時間還長着呢,姑且讓他得意一陣吧,事業幹部,也不是人人都能當官的。他就等着在那當一輩子小科員吧。
彭佳心裡略略安心,如果師帥去爲陳強服務,那麼她再放心不過了。不論是從不認識時他自覺挺身而出的表現,還是這一階段來他在自謀生路時的樸實與青澀,都說明他是一個性格單純的人。
當然,他的性格如果去做秘書恐怕不太合適,但要做好一個盡職的司機,那肯定沒有問題。
彭佳和陳強還有蔡樂怡道了晚安,她的心思就轉到了明天的總編室會議上了。
總編室會議,肯定是以總編室主任徐少華的態度爲馬首是瞻,自已至多隻能提提建議性的意見。至於人家採不採納,那就是人家的事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彭佳打開電腦,開始着手撰寫《新聞部管理章程》。這臺電腦順應現在的時代,竟然是頂着大腦門的平面直角屏幕,卻已經算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電腦了。這對於已經用慣了液晶平板電腦的彭佳來說,略略有些不習慣。
許多科技的享受,如今突然倒退,這對她來說,也是一個需要重新適應的過程。
管理章程的內容。對於重生而來的她,自然是耳熟能詳,信手拈來。彼時,每一個電視臺都有每一個電視**特的管理辦法,而那些成功的電視臺的管理辦法,就更說明他們的管理經驗是切實可行到位的。
彭佳只要借鑑定這些現成的辦法,再將它們修改至契合大華電視臺的實際就行了。
這本來是很簡單的事。但出了一個明顯矛頭對準她的徐少華,那麼這套管理方案的出臺,就面臨着一露頭就流產的徵兆了。
因爲不管彭佳提出什麼樣的方案,徐少華肯定會否定她。並且還會制訂出一套更爲嚴苛的管理方案,屆時具體的執行人彭佳,受到的衝擊肯定最大。
新聞部的人首當其衝,要指責和議論最多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彭佳奮筆疾書,又精心修改了一番,花了一個半小時,把《新聞部管理章程》的初稿寫了出來。又進行了潤色修改,對細微之處進行了調整。終於在時針指向12點之前,完成了這部《管理章程》的出爐。
看着從打印機裡吞出來的幾張成稿,彭佳細心地將它們裝訂好,然後放進自已的公文包裡。
洗了把臉。看看天色不早了,彭佳一骨碌地躺進被窩裡,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覺。
不管什麼煩心的事情,一定不能影響自已睡覺的情緒,這是彭佳給自已的規定。
睡眠是人類對自身免疫的修復過程。也是給身體調理和充電的過程,有好的睡眠,纔有好的身體狀態。纔有精神頭,去給那些對她施放暗箭、下絆子的人以狠狠地打擊。
如果一件小事的發生,就哭哭啼啼、六神無主,甚至荒廢了睡眠,犧牲自已身體健康的代價去被動的應對,那不正合了那些小人的心思,中了他們的計?
一夜無夢!
彭佳晨起時,覺得一身的精力又回到了身上,她滿意地笑了笑,在草菴發現的修煉功法,即便在睡眠中也能引導氣息,調理身心,彭佳相信,隨着自已對這套功法掌握得愈加純熟,那麼睡眠時間甚至可以大大縮短,因爲隨着精氣補充在功法的引導下的加快,不需要很多的睡眠時間,就能讓人體恢復元氣,那麼,屆時也謝需要三四個小時就能達到平常人睡八個小時才能達到的效果。
睡精神了,頭腦清醒了,思路果然也敏捷多了。彭佳抓起表看了看,七點二十分,這個時間段,應該大部份上班的人都起牀了,於是她拿起手機打了一個看似冒昧的電話。
對方卻是十分客氣,對於彭佳這麼早打來電話,不拘小節,更是一副因爲熟所以才這樣被打擾的心態,不光顯得十分親和,還十分開心。
彭佳吃完自已DIY的早餐,拎着公文包就去上班了。
一路上,不時有小車疾行通過身邊,這讓她再次感嘆,不論如何,還是有自已的座駕比較方便。這次從田港回來,她給草菴的孩子們也買了些禮物,想要帶給他們,但沒有車實在不方便,每回派局裡的車也麻煩。
這種事情,介於公事與私事之間,彭佳也不想因爲此而給人落下話柄,畢竟,現在副局長派車都很困難呢。
不出意料的是,今天總編室主任徐少華一早就上班了,他那位於電梯口不遠的辦公室的門,往常都是緊閉着的,現在一大早就敞開着,向大家宣告一個無聲的事實:我徐總回來了……
彭佳早把這種情況料到了,她走向自已的辦公室,一路上,看到走廊上那苦心裝修的“文化氛圍”都已經弄好,一幅幅不知所云的畫作配上“爭創全國精神文明單位”的大字,顯得十分地刺目。
“坯任,早上好。”就在她低頭要開門時,耳邊響起一個輕快熱情的聲音,她擡頭一看,是呂麥。
呂麥今天早上打扮得很精神,一件大紅的棉服,下面是一條水洗白的牛仔褲,腳蹬一雙名牌板鞋,臉上紅是紅,白是白,抹得精準到位,身上更是香氣噴鼻,但香水竟然也是名牌的香氛,手裡拿着話筒,一幅精氣神十足的女記者的派頭。
“早上好。”彭佳回了一句,“要出去採訪呀?”
“是啊,去南陽縣啊,採訪煤礦整治的一些後續報道。”呂麥恭敬熱情地回答道。
人家小彭現在是坯任了,更何況自已纔剛剛在背地裡動過她的手腳,呂麥這麼一想,對她就更爲熱情地掩飾起來。
“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記得要多采訪,採訪到位。”彭佳隨口叮囑着,心想,這香水居然是“毒藥”的味道。
這位小呂穿衣打扮可以用進境神速來形容。這是個聰明的女孩,雖然學歷不高,但智商和情商卻不低,現在一眼看上去,你已經分辯不出她和那些高學歷的記者們有什麼區別了。
並且,如果從氣勢上來說,小呂的機靈勁似乎更勝一籌。
雖然在工作中噴這種香水似乎不太合適,但彭佳也只是略微皺了皺眉,畢竟這是私人到極點的事情了,如果她也管,那就太嚴苛了。
所以她漫應了一聲,也就打開辦公室進去了。
彭佳不知道的是,當她閃身進入辦公室時,已經向電梯口走去的小呂忽然又回頭看了她的背影一眼……
在樓下大廳裡,小呂找到正抱着機器在寬大的沙發上打盹的張奕,她不客氣地敲了敲張奕的腦袋,這個有點貪玩又任性的張奕在呂麥看來就是個沒長開的大男孩,這樣江湖氣十足的大男孩呂麥在藍翔技校裡看多了,她自有一套對付他們的辦法。
“喂,敲什麼啊?沒看大爺睡得正舒服?”張奕昨晚上又鬧到三四點,今天早上好不容易被他媽從被窩裡揪出來。自從上次被鬧進派出所之後,黃珏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能放任他自流了。這下打人進了派出所,那下回要是殺了人怎麼辦?
黃珏也不是傻子,知道現在有許多人,想找她搭不上門路,張奕難免會被人利用,兒子再被那些人捧着就廢了。
把兒子塞進單位上班,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約束張奕的辦法。有單位的紀律約束着,至少能給他整整形。
所以,在嚴令張奕遵守上下班制度上,黃珏比管她的手下還不心慈手軟。
張奕被他媽揪起牀後,到單位庫房裡領了機器,就抱着機器跑到大廳裡等着南陽縣的車,沒想到車沒來,先睡着了。
這下被呂麥吵醒了,他非常不滿,氣哼哼地道:“昨晚上叫你去給小爺我解圍,居然那麼沒道義。想請我的人多着呢,讓我請不去的你可是第一個。”說到這裡,張奕的舌頭不由地打了下結,按先後次序來分的話,小呂可不是第一個,第一個應該是彭佳。
不過,關於彭佳的那段實在太不愉快了,算了,自動忽略好了。
“還說呢,三更半夜的叫我去KTV?能有什麼好事?纔不上你的當呢。”呂麥知道對這種外表看上去痞痞,實則是被寵壞了的男人可不能客氣溫順,又不是他女朋友不用裝那些。一客氣他就吃定你了。
果然,見呂麥兇巴巴的樣子,張奕也萎了,自從被彭佳教訓一頓之後,他看到氣場強大的女人就老實多了。
不過,他覺得自已現在的生活可真是水深火熱中。上班遇見坯任擔心隨時被揍,回家還有個女王老媽不斷在敲警鐘,現在好了,出門工作還派了個比自已還痞幾分的女搭檔。張奕都不由地去想找三清道觀那個傳說算命很靈的老道改改運了,最近自已怎麼這麼倒黴,衝的都是女煞星。
“好了,精神點,南陽的車來了,快上車吧。”呂麥瞪大兩眼,隨時觀察外面停車場來車的情況,見駛進了一輛掛着“南陽縣政府”牌子的黑色桑塔納,趕緊對張奕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