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拿起剛剛卡在自己頭髮裡的樹葉，輕輕舉起來：“你跟你前任是怎麼認識的？”
葉子並不是很完整的那種紅葉，葉子有許多小蟲洞，不是很健康的綠色，不是很清晰的紋路。
但是拿在陽光下的時候，光線穿透蟲洞，撒下一片星光。
“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她，爲了與她在一起，我選擇了這裡。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因爲覺得需要陪伴，迷迷糊糊就組建了家庭。”
常啓明倒也沒有很牴觸，話語很低沉，緩慢的回憶着，然後想到一句說一句，看似凌亂但是思維卻很清晰。
“但是，隨着我在出版社帶項目，能陪她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起初她問我還會解釋幾句，但是次數多了之後，就會覺得麻煩，覺得累，然後我用冷漠的背影告訴她，不要問。我的不解釋，讓她覺得被輕視，爭吵隨之而來，以至於她懷疑我在外面有了人。”
夏和了然，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那麼大的敵意，難怪昨晚她那份譏笑那麼肆無忌憚。
原來老常前任認爲自己就是那個在外面的女人，然後昨天晚上發現夏和身邊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她以爲自己獲得了勝利。
常啓明的話語很輕，輕到似乎落在地上都驚不起一絲浮絮。
“雖然結果不盡完美，但是沒有什麼後不後悔的。真的，我不是在裝做高尚，只是覺得，沒有什麼值得我再花情感和時間去糾結或鬥爭。太多東西是徒勞的，既然有一方已經作出了選擇，就沒有必要糾纏不清，這樣到最後雙方都不好看。”
夏和坐起身，然後用那片破樹葉擋住常啓明的眼睛，常啓明也不掙扎，任由她擺弄着。
“這樣，你能看見什麼？”夏和用葉子捂嚴了他雙眼。
“很模糊的世界。”常啓明配合着她，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的每個毛孔都在尋找着夏和的方向。
夏和身上帶着淡淡的花香，像越海而來的春。但是花香之中還混雜着酒精和菸草味，像是走向冬季的城市，帶着蕭條的倔強，卻還是吸引着人們一往無前。
夏和把葉子拿開一些，讓常啓明能透過蟲洞看見樹葉間落下來的光，光打在眼睛裡，映出一片星空。
“現在呢，有什麼？”夏和繼續引導他。
常啓明無奈而又寵溺的笑着，雖然不太樂意，但是還是陪着她的演出。
“有一片光亮，像星星。”
這種類型的毒雞湯他在幼稚的中學時代就用爛了，但是此刻被人用這種笨拙的方式提醒自己的時候，他居然覺得心底一片柔軟。
他以爲夏和還要拍着胸脯憤慨激昂的來一段總結的時候，夏和居然什麼也沒說，而是把樹葉一扔，然後眉飛色舞的看着常啓明。
“我知道我的項目要做什麼了！”
常啓明：“……”
這前後不搭的思維，跳躍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老常，下個星期之前我把策劃寫出來，然後你幫我改。”夏和開心到拔起草地上的草，然後隨風揚起來。
“行，你怎麼整是你的問題，只是我可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