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靜疏真人還有點懵。
一雙深潭般的黑眸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人羣,還有一些修士時不時擡頭看看她,間歇有些隻言片語飄過來。
“看到沒看到沒,這就是今天猛地躥到第一的天元派傅靜疏!”
“原來是她啊,勢頭那麼猛!我今日一早就來這英雄榜前等着看好戲了,就看到這個名字猛然一下子從最底下跟火炮似的衝到了最前面!連歸一派的丁真人都被壓了下去。”
“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嬌滴滴的絕色美人,就是不知道這分數……”有人突然陰陽怪氣地呵呵笑了一聲:“有多少水分了。”
“楊二,你自己哼哧哼哧上不了榜,就以爲誰都沒那個本事!”一個人突然鄙夷道:“我天元派傅真人也是出了名的本事,只是最近纔來了營地,不然這英雄榜上前十必有她一位!”
“美色動人心,你敢說這裡面就沒有男人在幫她?”那人不依不饒。另一人幾乎要擼着袖子幹起來了。
傅靈佩臉有些紅。
這個分數……確實是有些水分的。
若要她完全否認沒有旁人的幫助,她也做不出來。畢竟條件是丁一創造的,甚至初始他也有意無意地幫了她一把。
若沒有這麼一個天然的刷分地,將那個地帶的獅吼獸都收攏一空,她也躥升不了這麼快,甚至一下子將丁一的第一名擠到了第二名去。
她神識探去,只見英雄榜榜首“傅靈佩”三字,正滴溜溜地泛着金色鎏光,橫跨最前,顯眼以極。其下兩人便是丁一、莫語闌,之後纔是沈清疇和洛櫻……
也難怪之前洛櫻一臉複雜之色。
傅靈佩身後的隊員不是傻的,一下子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不由崇敬地看向她——不過離別了半日,靜疏真人竟然就幹成了這麼一件事,真正是給天元長臉!
鍾眉更是直接躬身拂了一拂,笑眯眯道:“恭喜傅師叔榮登英雄榜榜首!我天元有光!”
疏淡的眉眼一瞬間靈動了不少。
身後其他人也紛紛賀喜,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傅靈佩嘴角不由也揚起了笑,很快又撫平了下來。
今日實屬運氣。
大部分修士,如果不是拿大,也不會引起這麼多的妖獸羣攻,特別是三階妖獸,身體強橫,天賦驚人,很多金丹修士奈何不得,也只有實力雄厚之人才能一個照面就將其斬落。而前期丁一更是有意無意地讓了不少分給她,致使今日在積分清零的第一天——傅靈佩的分數就憑空多了一大截,一下子力壓了衆人,爬到了英雄榜榜首。
想來丁一應該也是見清楚積分清零之事的,更是在見到孟嬌之時,便定下了計,想要推她一把。
傅靈佩心裡泛起微甜,眉梢更是放開來,眸光瀲灩,膚色無暇,更是讓之前還議論之人看得呆了一呆。
“走吧。”
她瞥了眼身後還滿臉喜氣的衆人,率先向天元分理處走去。
天元派分理處的帳篷位於營地東面,若要去必須經過營地正中的英雄榜,但那裡現在被修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麼一行人,行色匆匆,唯獨隊首一人鮮妍極豔,明媚照人,身上殺過無數妖獸的煞氣還未褪盡,前方圍攏之人,竟然被氣勢所染,默默地分開了一條道。
傅靈佩一襲粉衫,明明是柔軟溫婉的顏色,硬生生被她穿出了肅殺之氣,領着衆人經過之時,卻能讓兩旁之人感覺到吞吐的寒意。
隊員們都與有榮焉,第一次接受多人眼光的洗禮,紛紛昂着頭,走得是衣帶當風,白袍飄飄,生怕墮了他天元一脈的威風。
還未走遠,身後又浮起了無數的議論。
傅靈佩這麼一匹黑馬,除了天元門人還有些數,對其他人來說還是十分新鮮的,兼之那傾城豔色,更是添了無數談資。
她本人卻是不以爲意的。
傅靈佩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生活在這般的眼光裡,早就習以爲常了。若是一驚一乍的話,她就不用修煉了。
於是她繼續淡着臉,帶着這羣隊員,包括那兩個蔫搭搭悶着頭的孟嬌和馬元,來到了天元派的帳篷處。
掀開門簾,裡面卻比昨日熱鬧了許多。
傅靈佩交代了一番,讓其餘人撤了,便帶着孟嬌和馬元直接來到昨日接待的那位執事面前排隊。
不料前面幾位一見是她,不約而同地露出個笑臉,紛紛退開身,示意傅靈佩先去交接。
傅靈佩不由撫了撫袖口:這待遇……是何意?
不過,白佔的便宜不佔白不佔。
她坦然地走到前面,遞出之前鍾眉交付給她的行路玉簡,交給了執事,正要開口,卻被執事一臉的笑驚了驚。
那執事是個方口高鼻的年輕修士,說不出俊俏,但也算得端正。
見對方拿着玉簡還不交接,傅靈佩不由蹙了蹙眉:“你……”
不料執事直接從袖中抽了一本竹簡,遞到她面前,一臉“奇怪”的笑,臉還紅彤彤的:“劉玉求真人賜名。”
傅靈佩:哈?
“什麼意思?”
怎麼覺得,畫風有點不對?
……昨日,還不是這樣的啊?
她悶悶地接過劉玉手中的羊毫,在竹簡上寫了“靜疏”兩字,懵懂地遞給他,指了指那人手中玉簡:“交接。”
劉玉這才恍然大悟,將簽過名的竹簡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模樣便似傅靈佩對待一顆七品丹藥似的。
“好了。”
劉玉點了點頭,在桌上的一本冊子上勾過,才擡起頭來,見傅靈佩要走,緊張地攥了攥袖口道:“真人威武!”
帳篷內靜了一靜。
驀地一陣“噗哈哈”的笑聲傳來,秦綿從帳外大跨步進來,看見傅靈佩眼一亮,上前拍了一掌。
傅靈佩被這句話打蒙了,以至沒有及時躲過秦綿的綿綿大掌。
……怎麼就威武了呢?
……她明明還是個很楚楚的女子。
秦綿是不知道傅靈佩心裡的委屈,不然怕是還要彎腰再笑一陣。她張嘴道:“傅師妹威武!”
“師姐!”傅靈佩惱道。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不過傅師妹一來,就在這千千萬萬的修士中得了個第一,還將那丁紈絝給壓了下去,可真給我們天元長臉。”
秦綿說着點了點帳篷裡來來去去喜氣洋洋之人:“師妹你是不知道,之前英雄榜前十隻得我朱師弟孤零零一人,枉爲玄東一大派。我們這些人出去,都擡不起頭來。那些男修啊,出去追個姑娘居然,十個有九個爭不過人歸一派的。”
……是有點慘。
傅靈佩點頭:“然後我來了,他們就能追到姑娘了?”
“……這倒也不是。”秦綿吶吶:“不過,總算是長了點臉。”
“才第一天而已。”傅靈佩不以爲然。
秦綿的眼立刻瞪大了:“就算是第一天,實力一般的也衝不上榜。就算是上了榜,也都綴在尾巴後面。能排到前十,本身就是非比尋常的,何況你還是第一。不然你以爲那些人爲什麼都要議論紛紛?能上第一,就算是以後,也不會掉到哪裡去。”
雖說傅靈佩是帶了任務來的,但還是不耐煩再說這些,指了指身後還被她禁錮着的兩人:“師姐,師妹還有事……”
“行,去吧去吧。”秦綿一看便明白這兩人必是泛了什麼事,在初建隊伍之時,不服管教數見不鮮,也不稀奇。連忙揮揮手,便歡喜地離開她跑到了朱玉白旁邊。
朱玉白顯然是在一旁等了一會,朝傅靈佩點了點頭示意,便拉着秦綿先走了。
……還是這麼黏糊。
傅靈佩笑了笑,便轉身帶着孟嬌和馬元上了天峰山峰頂,將這二人交予了之前那棟小房子之人,將前因後果交代後,便自行下了山。
至於這兩人最後會有什麼結果,並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
她的隊伍裡,不能有這樣的人,否則只會拖累他人。就算是施以仁德,那也還是要分人的,她無意養兩隻東郭先生在隊伍裡。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傅靈佩回了趟洞府,將粉色衣袍換做了黑色長裙,這長裙衣飾簡單,剪裁利落,最適合行動不過,也是之前洛婉塞給她的其中一件。
不過,洛婉這人心思奇巧,而這份奇巧在衣衫上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長裙一身黑漆如墨,款式中規中矩,傅靈佩一上身才發覺……不獨是這樣。洛婉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領口和腰間。
黑色絲綢般的領口,一圈特地挖空做了個愛心模樣,腰腹是一圈鏤空的四葉草形似腰帶,乍一看沒什麼,行動間白玉似的肌膚卻若隱若現,在夜色下,恰似最深最美夢境中走出的精靈。
不過所幸洛婉考慮到了玄東界人的接受度,愛心領口和四葉草都做得不算大,除了些白色,還露不出什麼。
不過便是這樣,對傅靈佩這樣的容色,已是錦上添了不知道多少花了。
看看日頭,也不能再作耽擱,傅靈佩隨手拿了件披風,披在身上,便出去了。
她仍然來到了天元派的分理處,將兩大袋的獅吼獸屍體全部以收購價丟給了門派——她可沒有時間一點一點擺攤。浪費的時間,都夠她修煉好幾個周天,煉好幾爐丹藥了。
五萬下品靈石。
傅靈佩癟了癟嘴,那麼多三階妖獸的屍體,和一二階,只換了這麼點靈石。若是有時間擺攤的話,怕是十萬也有了。
不過,有得必有失,她現在唯有時間不夠用的份,哪裡有那個閒心去操心這些。
何況五萬,對她現今來說,也夠用了。
傅靈佩看得開,掂了掂儲物袋,將臨時全部轉移到玉戒中,袖着雙手,再一次來到了夜市。
這次她也不逛了。
找了個最顯眼之處,夜市的入口,傅靈佩施施然坐下。
深色的披風隨地落在青草地上,更襯得那雙擡起的眼,亮若星辰。
周圍衆人紛紛看向她,顯然白日的餘波還未過去。眼中紛紛露出了好奇:想看看這個第一天便將霸了一年榜的丁一壓下去的女子,究竟要拿出些什麼奇珍來售賣。
直到傅靈佩拿出一個幡,靈力一彈,這幡直直地插入地上,長形的布條動也不動。
“承接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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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的戰鬥顯然剛發生不久,本來就不算蔥鬱的樹木更是被撞得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傅靈佩隨即一落,便踏入了包圍圈,眉心微蹙,臉上卻還是淡着:“你二人怎會在此?”話音還未落,便一劍當空劈了過去。
凌厲的劍勢破空而至,瞬間就將擋在面前的兩隻二階獅吼獸劈作了兩半,血液都來不及飛濺出,便利落地掉在了地上,輕描淡寫的樣子瞬間就讓一旁的孟嬌睜大了眼。
——果真是,名不虛傳。
臉不由白了白。
丁一一手落雷術隨後補上,嘴角微翹:“偶然在此,便碰上了。”
眼神相對,傅靈佩立刻明白丁一口中所言的“偶然”並不是真的那麼偶然,但現在也不是深究之時,只得轉過頭,一邊出劍一邊問道:“孟嬌,另外兩人呢?”
孟嬌似乎還未回神,恍了下才道:“孫師兄鬧了些彆扭,提前便與我們分開了。馬師兄……”她臉白了白,視線落到前方樹杈上的一抹白色:“馬師兄已經……”
還未出口,聲音便帶了哭腔,垂頭埋到莫語闌的懷裡:“已經被這些妖獸給……給……”
泣不成聲。
傅靈佩握劍的手緊了緊,動作卻未停,她知道孟嬌這話不盡不實,必然隱去了許多信息,但緊要關頭卻不得分心,只得先放在一邊,對付眼前纔是。
現如今四人被百來頭獅吼獸圍着,不過三個金丹修士,卻要面對二十來頭的三階妖獸,並許多二階妖獸,若不是丁一及時設了環匿陣,怕是這地界的所有妖獸都會蜂擁而來。
顧名思義,環匿陣是困陣與隱匿陣的結合,適用於大型戰鬥,類似於關門打狗。
不過,看樣子這環匿陣也是臨時設置,持續時間不長。
若在指定時間內無法解決這些獅吼獸,到時陣法撤去,驚動整片地界的妖獸,到時便是想逃也逃不了。
可是以丁一的陣法造詣,肯定有更好的選擇,爲何會選一個這麼繁複的解決辦法呢?
“還有多久?”傅靈佩問道。
“一個時辰。”丁一立刻便明白過來,接話道。
兩人並肩而戰,傅靈佩出劍橫掃,丁一便落雷補上,彼此間配合默契,雖三階妖獸還未傷到,二階一階卻簌簌落了不少。
“莫師兄美人在懷,倒是自在逍遙;可憐師弟我還在苦苦支撐,不知何時得脫。”丁一突然嘆道,紅色的袖擺捲起又落下,紫色雷光時不時閃現。
莫語闌好脾氣地笑了笑,輕輕推開孟嬌:“仙子站好。”
另一手抽出窄劍,出戰應敵。
三人出手如電,獅吼獸的攻勢一時間被止,慢了下來。
孟嬌在一旁站着,泫然欲泣。不過這些獅吼獸攻勢密集,非她現在所能敵,只能在一旁儘量蜷縮起來保護好自己。
傅靈佩又一劍過去,不帶任何煙火氣,卻被瞬間躲開了,三階獅吼獸的智力明顯要高出許多,不再一味地衝在前面,只指揮着小弟上前消耗三人靈力。
“可還有復靈丹?”她嘆息道。
右手一招,一道靈符便出現在了面前,正要傳訊,卻被丁一一道阻止了。
“怎麼?”
“你要找你那些隊員來?”他不贊同地看她,另一手拋來一個玉瓶。
“有何不可?”傅靈佩又一劍出去,微微喘了下,馭物術一使便將玉瓶接了過來,看也不看,便彈出一顆往口中吞了下去。”
復靈丹的藥力瞬間便被化開來,慢慢地補充着消耗的靈力。
“傻丫頭,我這環匿陣可不是虛設的。”丁一突然傳音過來,低音柔和,黑眸泛起零星的笑意,長髮揚起,紫光又一次往前方落去。
“且不說你叫這些人過來,行路匆匆是否會遇險;再說,你覺得憑你我的本事,還對付不了這些蠢物?”
“你……”傅靈佩恍然。
這環匿陣,爲她而設?若是不考慮眼前這些獅吼獸的數量和一個時辰的限制,倒是一個極佳的刷分場所。
“若是你贏了那個賭約,不如答應我,我也不要你一年伺候,只需半年便好。”嘴角的笑意無端多了絲邪惡。
傅靈佩很想呸回去,不用看她就知道這人又動了彎腦筋,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腦子裡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有些初時還生澀,很快便……
想着,白皙的臉上便泛了一層緋粉,連到脖根。從側面看去,便似玉雕的菩薩被染上了俗欲。
丁一看得心神一蕩,手不由頓了頓,一隻三階獅吼獸瞬間便瞅準時機撲了過來。
他暗罵了聲,旁人只見白光一閃,原本還不可一世的三階獸瞬間被劈成了兩半,似乎那厚皮是紙糊的一般。
“丁師弟果然非同一般,莫某甘拜下風。”莫語闌嘴角噙笑,嗓音溫厚如潺潺溪流,讓人聽之可親。
“師兄言重。”丁一卻聽不出什麼情緒。
莫語闌的劍,起手無回,劍劍不落空,出劍毒辣,角度刁鑽,與他溫厚的形象相去甚遠。其中更蘊含着一種勢,雖未達到心劍之境,卻也相去不遠。
傅靈佩見此,亦明白這英雄榜第二是怎麼來了。
若要與此人打,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莫語闌這人出招縝密,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那把窄劍,更是特別,無法用神識鎖定,修士與之對戰,天生便有弱勢。
“金丹修士各領一隊,你怎麼會與他走到一處?又來到此處?你的隊員呢?”這處可是她天元派負責地域。
傅靈佩傳音過去。
既然之前他敢傳音,便說明此處無監視之人。
“莫非你不知?此處不遠,便是你天元與我歸一負責地域的交界之處,我與莫語闌有些私事要解決,便約在了那。一到便聽到此處有求救聲音,我人修在此有守望相助之責,自然要過來看一看了。”
傅靈佩閉嘴不言,真正專注眼前。
——還有許多疑惑,但此時並不是詳談之時。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真正與這些活物戰鬥起來,傅靈佩才知這三年來她的進步有多大。
雖說獅吼獸在妖獸中地位不高,先天稟賦只是其一身粗厚皮囊,凡鐵難傷,攻擊更是簡單的撲咬廝打,但一口鋼牙卻尖利得連靈器都能咬斷,加之長尾如鞭,配合起來一卷一咬,也不是輕易便能對付的。
尤其這麼多獅吼獸羣起而攻之,手忙腳亂之下,尋常修士常常只有束手被咬的份。
傅靈佩卻不這樣。
每每在長尾疾至,交錯織成一張大網、捲來之時,她便已輕盈轉開,不差一分不差一秒,時機判斷得極爲精到。
騰挪轉移,配合着輕煙步,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甚至不需思考,身體便會自然而然地找到最佳角度,不浪費一絲靈力,一劍落下,便帶走一隻妖獸的性命。
乾脆利落,卻又賞心悅目。
粉衫渺然,衣袂飄飛,合着那張冷肅卻又明豔無雙的臉,卻似那畫中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暗合了一絲天地至理,富含韻律,明明所做皆是殺伐之事,卻偏生讓人覺得理該如此,不可褻瀆。
周身伏地,皆是血腥。
猙獰的獅吼獸更是不懼生死,紛紛撲來,二階以下,卻都不合她一劍之敵。
孟嬌歷來自恃貌美才高,作爲天丹峰最受寵的師妹,此時也難免自慚形穢。就連莫語闌也側目而視,直到被丁一冷冷瞪了眼,才訕訕移開視線。
不過一會,獅吼獸的屍體便撲了一地,傅靈佩手上紫環更是微微發燙起來。
在三人的合力之下,一二階的獅吼獸已是去了一半,傅靈佩一人獨佔其六。
隨着時間過去,她更是發覺,丁一在有意無意地讓她,只在一旁從容壓陣,甚至有意無意地將妖獸往她身邊趕,連攻勢都和軟起來,最後一擊基本上都是由她發出。
這紫環的計分畢竟不是那麼人性化,通常最後一擊由誰發出,便默認積分歸誰。這也是現今獸潮來臨之時,許多小門派爲了輸得不那麼難看,也會用這種方式培養那麼一兩個進入前百的。
不過,傅靈佩雖然感激,卻不喜歡。
正要阻止,卻被丁一傳音打斷:“我非旁人,不是麼?”
“不。”傅靈佩神色鄭重,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不能接受。修者獨立,若是事事依你,我如何成長?真正能長久的感情,是彼此相依。我與洛櫻的賭約,合該由我自己完成纔是。”
“何況此際,已是你破例幫我創作了條件。”這般多的妖獸,平日裡輕易不敢嘗試,只有獸潮十日一次之時纔有這般情況。
丁一瞥了她一眼,暗自嘆息。
倔強的丫頭。
可惜,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
“也罷,依你。”一手落雷術大開大合,不再留手。
三人合力之下,低階妖獸更是被清得飛快。
三階獅吼獸互視了一眼,長尾直豎,毛髮根根豎起,原本便大的嘴巴更是拉得老長。
傅靈佩頭皮發麻:不好!
獅吼獸一旦到了三階,有些只是皮更粗牙更利,有一些卻出現了另一種天賦——音攻獅吼,所謂的獅吼獸名字也是由此得來。
它們輕易不會張口,一旦獅吼,便是不死不休,在一刻鐘內不結束戰鬥,獅吼獸便會很快虛弱下去,任人宰割。
二十多隻獅吼獸,便是隻有一半發展出音攻天賦,也夠一個元嬰修士喝一壺了,何況只是金丹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