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悄悄。
傅靈佩躺在青石板上,一隻手還搭在嬌嬌軟綿綿的毛髮上,支棱着耳朵聽對面的動靜。
又是一陣衣物的糾纏聲,楚蘭闊突然靜了一聲:“夠了。”
聲音不高,卻冰得沒有一絲溫度,語音裡的拒絕就是隔了一牆仍能聽得清清楚楚。
莫愁輕笑了聲,像是放棄一般:“楚蘭闊,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冷冷冰冰,毫無溫度。”
“我不美麼?你爲什麼總是不喜歡我?”她自言自語道:“我都這樣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就是中了藥,也不肯碰我,你是嫌我髒?嫌我嫁過人?”
楚蘭闊沒有聲音。
莫愁的喘息聲又劇烈了起來,一陣膝行的衣物與地面的摩擦聲傳來:“你摸摸我,我只求一夜……這樣也不行麼……”
“不可能。”楚蘭闊的聲線仍是冷靜的,即便說着拒絕的話:“除非,我死。”
莫愁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和着咯咯的笑聲,像是突然被挑動了某根神經:“你我還有蘇陵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你知道蘇陵愛我,你爲了維持你的兄弟情誼就將我推給蘇陵,我不怨你。”
“不,從一開始我就對你無意。”
“那你送我的鳳玉釵怎麼解釋?”
楚蘭闊又一陣悶哼聲傳來,液體一滴一滴低落的聲音更急:“那是蘇陵送你的,與我無關。”
“可他說……”
“與我無關。”只是他礙於蘇陵的拜託,便沒有拆穿他的假借名義。
“難怪……他見我日日帶着,便歡欣雀躍。”莫愁像是想通了,陷入了回憶:“你說要是人都長不大,該多好,這樣我就不會愛上你,向你告白,又被你無情拒絕。若是我堅持堅持,不拿蘇陵氣你,轉與他雙修,也或許會與你有可能。”
“絕無可能。”楚蘭闊喘了一聲,斬鐵截鐵,明明語氣有些急,卻仍透出一股堅決和冷酷來。
“我的世界,唯劍而已。”
除劍之外,別無其他。男女情愛,更與他無緣。
“那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自蘇陵死後,你就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此次又送我極品養顏丹,若不是想着我,又怎麼會對我這麼好……”莫愁的聲音低低的,很快又升高起來。
傅靈佩在一旁聽了急切,師尊怕是採用了些極端手段保持清醒,堅持不了太久。只天還未暗,嬌嬌還沒恢復,只能強制按捺下來。
楚蘭闊的聲音還是一派平靜,除了偶爾的喘息,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動搖不了他:“是我對不住你。若非那次峰搖雪山的變故,蘇陵捨身救我,他還會好好地回來,與你和孩子好好活着。”
“他臨終將你託付於我。”語聲裡這纔有些人氣,帶了點悵然。
“託付?!”莫愁不信:“不,不對。我對蘇陵太瞭解了。他自小便知我對你心意,必是臨終留下話來要你與我結籬,只是你不願。”
“你不願!你不屑我的真心,我負氣與蘇陵在一起,你又視而不見。我有了孩兒,終於想靜下心來,道侶卻又因你而死,孩子也一併沒了。是你對不起我……是你對不起我……”
莫愁掩面哭得嗚嗚咽咽的,傅靈佩在一旁聽着有些愣。
這纔是事實的真相。
師尊常年揹負着兄弟爲救他而死的過去,將自己圈禁在過去的負疚感中,周身常年冰雪不化,心結重重,才遲遲結不了嬰。
旁人不知,傅靈佩又如何不知,楚蘭闊貌似冰冷,實則有一顆柔軟的心。
也正因如此,他更難走出去。
他天生訥於表達自己,什麼事都死死扛着不與別人說,若今次不是她因緣巧合撞上,怕是永世都不知曉這一段過去。他將自己困在峰搖雪山的往事裡,困在金丹圓滿境界裡,陪着他的兄弟,不肯邁出一步。
負疚感壓得太重,以至於師尊把蘇陵的道侶當做自己的責任來顧,一路護送,才肯安心。卻不料遇到這般變故,要讓他真與莫愁發生了什麼,以他寧折不彎的脾性,清醒過來只怕會自我了斷。
莫愁哭了一陣不哭了,仍不肯放棄:“楚哥哥,你這麼難受,不如讓莫愁幫你……”
“夠了。”
一陣清晰的利刃劃開皮肉的聲音,伴隨着莫愁的尖叫傳了過來。
傅靈佩幾乎跳起來,師尊做了什麼?恨不得立刻將牆壁打穿了過去。
“楚蘭闊啊楚蘭闊,你好得很!到這個地步竟然也要推開我。枉我特意着紅衫綾羅打扮了一番,將今日當做……”
女音柔柔的,卻含了一絲冰冷:“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你就在這兒守着吧,守到哪一日,你想開了,我再放你出去。”
莫愁突然就撕破臉了,喂藥吞食的聲音在寂靜中極爲明顯。
“我的徒弟呢……她與這些……無關,你……放過……她。”
“放心,她死不了。”
而後是一聲“吱呀”,細碎的腳步聲從內往外去,隔壁監牢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細微的喘息還不斷。
傅靈佩挑了挑眉:還真是她?莫愁?
她先是假意自己也受害,將自己與師傅關在一處,媚藥下在酒中,合着酒裡的散靈藥一起,若師尊將錯就錯兩人滾在一處,若師尊要負責的話,她就得償所願。若是要自戕,也可及時阻止。
可惜師尊是個有原則甚至有些舊式的頑固性子,情緣用傷害自己的代價保持清醒也肯碰她。
而後她乾脆惱羞成怒,將師尊困了起來。
想來這也是前世師尊失蹤十幾年的原因,至於爲何後來魂牌破碎,也許是莫愁改了想法,或者乾脆師尊不堪寂寞,直接自戕?
過了一陣,喘息聲開始急促起來。
傅靈佩臉紅紅,只得閉耳不聽,以免師尊尷尬。
作者有話要說: 當嬌嬌跳起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月光透過小窗,撒了一些清灰,監牢整個是一片灰暗。
隔壁已是一片寂靜,喘息悶哼都不見了。
傅靈佩假意一陣哈欠聲醒過來,敲了敲嬌嬌腦袋,這回沒有傳音,反倒嗓音不小:“這是何處?”
“徒兒?”楚蘭闊粗啞的嗓音傳來。
“師尊,是你麼?”傅靈佩對着牆壁一頓敲打:“你還好麼?”
“還好。”楚蘭闊臉上的紅暈在暗處看不見,沉着臉將衣衫整了整,靠着牆勉力坐正。之前的藥性已經散了,只聽見徒弟的聲音還有些不自在。
“師尊,你等等我,我這就將牆破了救你出去。”傅靈佩的聲音充滿活力,楚蘭闊嘴角翹了翹,看看身上,又笑不出來了。
“不,徒兒你可以的話就自己先出去吧。”楚蘭闊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此事與你無關,卻是師傅連累了你。”
竟是要與莫愁死磕到底了。
傅靈佩不解:“爲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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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上長了一個豆粒大的疙瘩,可疼了。
莫非是傳說中的針眼,驢子究竟是看了什麼O&*%$的東西,居然會長這個?
右眼被那什麼針眼颳得眼淚老是往下流,睜不開orz...
本來今天想任性斷更了,但是昨天卡那要是不更,怕寶寶們會咒我。。所以還是勉力更了2500字。。
小劇場】:
師尊:都說了孩子不是我的了!【真誠臉】.jpg
佩佩:師傅乖。
師尊:爲毛丁一那廝中了XX可以有佩佩服侍?我的福利呢?
衆人:因爲你是禁慾冰山受。【五指姑娘】.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