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蒂切找到她時，寧香寒還在玫瑰宮後面的一棵櫻桃樹下踱步。
"嗯，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毛拉小姐，"他誇張地鞠躬說。"我收到了一位非常英俊的上尉消息，你想和我談談？"
"我有一份名單，希望你能仔細、安靜地調查一下，"寧香寒解釋說，她拿出一張摺疊的紙。"他們是拉斐爾的貴族。"
"有人敢得罪你？" 蒂徹一邊開玩笑，一邊打開文件，輕聲念出了名字。"好吧，考慮到你讓我在維特雷納調查誰，不應該驚訝。" 他合上文件，把它塞進了他的外套裡。"爲什麼是博爾赫侯爵？"
"他的女兒找我，可能是應皇太后的要求，"寧香寒一邊回答，一邊防備地交叉着手臂。"普里西拉的社會地位和權力來自她父親。如果我想永遠嚇跑她，我就得削弱她的地位，這意味着要瞄準侯爵。"
如果普里西拉再也進不了皇宮，肯定會讓未來更加順利。
"我漏掉了什麼，"施蒂格狡黠地笑着評論道。"你不會因爲一個侯爵的女兒在下午茶上冒犯了你就和他作對。"
"薩麥。" 寧香寒咬牙切齒。"你真的認爲我會在沒有充分理由的情況下，魯莽地將一切置於危險之中嗎？"
蒂徹皺了皺眉頭，歪了歪頭。"很公平--只要你承認這很魯莽。"
"現在，我只想知道我在和誰打交道。"
"哦，我對博爾赫侯爵的瞭解足以讓你有個好開始。"蒂徹回答時謹慎地看了一眼幾米外正在清洗和刷洗兩匹馬的馬伕。"但現在沒有時間。"
"不管你知道什麼，把它寫下來，在日落之前交給我。"
蒂徹深吸了一口氣，嘆了口氣。"好吧，只要你保證在沒有先向我彙報你的計劃之前不要採取行動。我的主人一直在找將博爾赫趕出政府的方法，所以我非常樂意幫侯爵下臺。但是，我們都不希望你在事後被糾纏。"
"如果幽靈發現了我可以利用的弱點--那就是我要的。"
"知道一個人的弱點並不只是讓你成爲他的敵人。它使你成爲他的主要焦點，"蒂徹警告說。"像博爾赫這樣的人寧願幹掉一個潛在的威脅，也不願等着事後報復。"
"我會小心的，"寧香寒自信地回答。
"還有這些其他的名字。亨德里克子爵和克萊蒙特男爵？"
"我想知道關於他們的家庭財富和與皇太后聯繫的一切。"
"這些是其他女官的家族，"蒂切帶着一絲擔憂觀察到。"你在找一個間諜？"
寧香寒向他黯然點頭，但還是忍住了。
蒂徹挑了挑眉毛，抿了抿嘴脣，他皺着眉頭思索着。"這個我不熟悉，荀秋煙侯爵夫人？"
"她是亨利國王的最後一個情婦，"寧香寒提供道。"她最近回到了拉斐爾。"
"另一個敵人？"
寧香寒聳了聳肩。"我不確定她目前屬於什麼情況。侯爵夫人是霍桑伯爵的表親。我想知道更多關於她在過去幾年中的去向。在她六年前突然離開首都之前，她是什麼社交圈的一員。有傳言說她在流產後發瘋了，那可能只是惡意的流言。"
"這應該不困難，"蒂徹帶着毀滅的微笑回答。"國王的情婦會有奢侈的習慣，應該很容易追蹤她的行蹤。我今晚會把我掌握的博爾赫的情況交出去，但我要避免在外面見人一段時間--特別是在晚上。"
"爲什麼？" 寧香寒對他突然改變的語氣皺起了眉頭。
蒂徹微笑着搖了搖頭，他拿起一根斷樹枝，在她的額頭上敲了敲。"總要假設你的敵人比你快一步，毛拉小姐。如果你在觀察他們，他們有可能也在觀察你。"
寧香寒一邊皺着眉頭，一邊把樹枝揮開。"那麼你怎麼把信息給我？"
蒂徹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把樹枝扔到一邊。"嗯，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我不知道--藍色？" 寧香寒聳了聳肩。
他點了點頭，漫步離開了櫻桃樹。"預計今晚會有一些藍色的、稍微不顯眼的東西。我的快遞會在裡面。"
寧香寒看着好奇的刺客在馬廄周圍消失，又回到了那三片落下的花瓣中踱步。胸中冰冷的怒火仍未退去，但她已無法再拖延自己的迴歸。隨着一聲深長的嘆息，上面的櫻花中發出陣陣寒毛，寧香寒躲在櫻花的枝條下，朝馬廄的角落走去，然後回到玫瑰宮。
❆❆❆❆❆
寧香寒發現蒂芙尼已經回來了，她沒有理會坐在接待室無聲鋼琴前的服務員，而是向樓上走去。蒂芙尼沒有搭理她，寧香寒決定現在最好繼續忽略這個女孩。她轉而查看了哈娜的情況，當她看到病人醒着在閱讀時，她笑了。
"又是一場悲劇？" 寧香寒問道，她移到這個看起來很疲憊的年輕女人身邊坐下。
"毛拉，"哈娜笑着說。"是的，我還沒有走遠。讀書讓我的頭很疼，但我今天已經睡夠了。" 她關上書，好奇地研究寧香寒。"發生了什麼事嗎？你看起來很憔悴。"
"我和蒂芙尼的約會提前結束了，這要歸功於和普里西拉的一場惡戰，"寧香寒誠實地回答。
"哦，那個討厭的潑婦--"哈娜咧嘴一笑。"你知道她在公主抵達拉斐爾的第一天就稱埃莉諾拉爲JN嗎？我以爲埃莉會當場割掉她的舌頭，如果不是侯爵把他的女兒從房間裡拖出來，她可能會這樣做。"
所以普里西拉一直都是頭腦發熱、傲慢無禮的。寧香寒搖了搖頭。'話說回來，那應該是在她與尼古拉斯的婚約被取消的前後，所以她更多的是被激怒了。
"我聽說皇太后是她的教母。已故的侯爵夫人在結婚前是個女官，據說兩人關係非常密切。除了老太后和侯爵夫人，恐怕很少有人能管住普里西拉的脾氣，"哈娜疲憊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件事之後，他們禁止她在沒有得到太后事先許可的情況下進入皇宮。"
太后是她的教母？寧香寒輕輕地笑了起來。這是一個被證實的猜測。那麼拿下博爾赫，如果我不小心的話，很可能會讓太后對我產生不滿。
"宴會的準備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哈娜突然帶着擔憂的神情問道。
"很好，"寧香寒回答。"埃莉諾拉和伊芙琳忙了一整天。" 她瞥了一眼哈娜正在重新摺疊書頁一角的地方，皺起了眉頭。"埃莉諾拉上來看你了嗎？"
"沒有，我估計她很忙，"哈娜帶着虛弱的微笑回答。"罌粟小姐來過幾次，確認我還有呼吸，看看我需要什麼。" 一個空洞的笑聲，她放棄了角落，荒唐地描摹着書封面上的浮雕字母。"罌粟小姐可能很刺耳，但在這一切之下，她是非常可愛的。"
"嗯，"寧香寒不以爲然地回道。"你需要什麼嗎？"
"好好洗個澡就好了，"哈娜滿懷希望地回答。"還有，把這些花都摘下來吧。我覺得好像我吸入的花粉比空氣還多。"
寧香寒笑了起來。"好，我會讓女僕們準備洗澡，摘掉一些花。在你的頭髮沒有幹之前，不能開窗。"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再來點那個纈草茶。"當寧香寒離開牀時，哈娜補充道。"它似乎對惡夢有幫助，我是說頭痛。"
寧香寒慢慢地點了點頭。"你洗完澡後，我爲你準備一些。明天我們在宮殿裡散步，讓你離開這個房間。"
"哦，很好。我不想礙手礙腳。"哈娜一邊回答，一邊打開她的書。
"那就在宮殿裡逛兩圈吧。"寧香寒堅定地說，在離開房間前對哈娜驚訝的臉回以微笑。
說實話，埃莉諾拉，你至少可以休息一下，看看她的情況！她很孤獨，悶得發慌，除了她之外，沒有什麼可想的！寧香寒在關上門的時候呼了一口氣，轉身發現罌粟小姐正沿着樓梯向她走來。
"你在這裡--女僕說你已經回來了，"罌粟冷冷地評論道。"樓下需要你，毛拉小姐。國王陛下已經決定今晚在玫瑰宮用餐。埃莉諾拉在找你。"
幸好，珀西昨天帶走那瓶藥！'寧香寒一邊點頭一邊欣慰地笑了。"那我就下去了。"
❆❆❆❆❆
在門廳外的走廊上，埃莉諾拉正用維特雷納語與羅比談論適合尼古拉斯口味的晚餐菜單。
"就做你認爲的哪道拉斐爾菜吧。"埃莉諾拉不耐煩地說，焦慮的羅比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可以這樣做，但今後，最好能知道你丈夫喜歡什麼菜！" 廚師對埃莉諾拉揚起了指責的眉毛，而埃莉諾拉的皺眉頭只是加深了。
"陛下和其他拉斐爾貴族一樣，"寧香寒放心地說。"他喜歡高質量的肉，但要少加調料，切成小塊，這樣他就不用自己切了。蔬菜應該是新鮮的，帶皮的，沒有煮熟的，放在一個單獨的盤子裡。豐盛的醬汁和意大利麪，與你心目中的任何肉類和酒搭配都很好。他還會期待甜點，有水果的東西，也是清淡的調料，最好是甜醬。"
"謝謝你，毛拉小姐。我會按照你的建議去做的。"羅比廚師既驚訝又欣慰地說。
"如果情況不妙，羅比會把責任推給你的，毛拉小姐。"埃莉諾拉看着她的廚師退到他的廚房，乾巴巴地評論道。"那個人曾爲皇帝做過飯，他應該對自己的技術更有信心。"
"他現在在外國，爲一個外國君主服務。謹慎一點是明智的。"寧香寒回答說，換成了拉斐爾的母語。
"你的方言很痛苦，但你對我們的語言掌握得很好，"埃莉諾拉笑着觀察。"但對於這件事，我更希望你能酌情處理。你還有沒有我們之前討論的那種特殊的補品？"
我就知道。寧香寒迅速眨了眨眼，保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沒有，公主殿下。珀西大人拿走了我準備的所有東西。"
埃莉諾拉呵斥道，"你能再做一個嗎？"
"我的材料只夠我給他的那瓶酒用，我不希望留下任何會識別補藥的東西。"
"像你這麼聰明，毛拉小姐，你可以給伯爵一個誘餌，留着給我的東西。現在我該怎麼做呢？" 埃莉諾拉嘆了口氣，捏了捏眉間的皮膚。
"請原諒我的直率，公主殿下，但現在是冒這種風險的時候嗎？"
"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時機，毛拉小姐？" 埃莉諾拉搖了搖頭，緩緩吸了一口氣。"好吧，現在還有很多酒。我可以用這個。" 王室公主回頭朝她的書房走去，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在你想把他灌醉之前，至少要看看陛下爲什麼要來吃飯？" 寧香寒擔心地在她身後叫道。"這是他第一次來玫瑰宮就餐。你應該確保他有一個愉快的經歷，這樣以後就會更經常地來。"
"我意識到了重要性，"埃莉諾拉回過頭來，揮手讓一個女僕把新鮮的亞麻布搬到大廳裡的餐廳裡。"我打算討論一下你和珀西大人向我提出的慈善活動。我的桌子上還有珀西留下的文件。" 她雙手合十，繼續向書房走去。"尼古拉斯因爲他母親的緣故，一直對慈善事業有興趣。已故女王生前爲建立許多偉大的工程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我希望這是一個很好的談話點，可以打破我們之間的僵局。"
"很好的主意，殿下。"寧香寒在後面跟着的時候重新抱着希望回答。也許，如果埃莉諾拉和尼古拉斯找到了他們都能一起努力的事情，有助於消除他們之間的障礙--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能不爲此爭吵的話。
小步走，只是一頓晚餐而已，寧香寒。會出什麼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