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你們認識?”
張敬元看熱鬧似的在一邊冷嘲着,在瑤兒被押解過來的一瞬間他就在一個勁兒的注意着城樓下劉丹青的神情變化,果真他在劉丹青平淡的眼眸中看出了一抹焦急的神采,而更讓張敬元欣喜的是那個被劉丹青稱之爲沈俊的年輕人似乎更加擔心。能讓對方的領頭者這般重視,看來瑤兒跟這個人定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
張敬元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看來自己的判斷還是沒有錯的,這個女子真的有能讓十萬大軍止步的本事!
“劉將軍,我知道你打仗厲害,可是你忍心看着這麼一個可憐的柔弱女子慘死在這裡?”張敬元咯咯的桀笑着,朝着旁邊的那個差兵使了個眼色,那個差兵會意,伸手扯下瑤兒嘴巴上的黑布。這個時候,倘若瑤兒要能親自喊些:救救我...什麼之類的話,樓下的亂黨就會更加的猶豫,這樣一來,他們就更加的畏手畏腳而不會貿然攻城,這樣的結果正中他的下懷。
張敬元得意的看着王瑤兒,期待着她喊些求救的話。可沒想到瑤兒卻是扶着城牆大聲喊道:“大將軍,子俊哥,你們不要猶豫,趕快下令攻城,成大事者,當以天下爲己任,你們不用管我,這都什麼時候了,切勿再呈婦人之仁......”
“說的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快來人,把她的嘴巴給我堵上......”張敬元一見事與願違,趕緊下令讓人制住王瑤兒,三兩個差兵趕緊上前去擒住她,王瑤兒執坳的掙扎幾下,最後也被制服了。
“瑤兒,瑤兒......”見到瑤兒被這般折騰,龍子俊一時也忍不住的大聲喊叫,些許時日未見。瑤兒一直是縈繞在他的心頭,已然成了他的心病。當今日他終於是見到了王瑤兒,看到她面色蒼白,渾身髒亂不堪。破破爛爛的衣服上隱約還帶有絲絲血跡,霎時間心痛不已。
“姓張的,你要是再敢動她一下,我要了你的命......”龍子俊嘶聲力竭道,在瑤兒出來的那一霎那,他就已經失去了理智。
張敬元得意的在城樓上大喊:“只要你們棄城離去,我保證不傷瑤兒一根毫功,可是如果你們敢貿然攻城,那我們就拼個魚死網破。這個姑娘,長得這麼標緻。到時候我動了粗,可就怪不得我了......到底是作何選擇,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他奶奶的......”劉丹青雙手握的緊緊的,手上凸起着青筋,扭頭朝着龍子俊看了一眼。猶豫再三道:“大王,就聽瑤兒的話,攻城吧......”
龍子俊驀地擡起了頭:“不行,這麼一來,瑤兒會因此喪命的。”
“可是在這裡繼續的等待能有什麼樣的結果?張敬元往後會一直拿瑤兒當擋箭牌,那我們就一直不攻城?”劉丹青雖然嘴上強硬的勸解着,其實心裡面也是鬱郁不堪。他之所以能夠從皇城大牢脫離。還是王瑤兒的出手相助,換種角度來說,王瑤兒就是他的恩人。他也不願意狠心去看着瑤兒去送死,可是眼下的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早在瑤兒被帶出來的時候,劉丹青就意料到張敬元是想用王瑤兒作爲擋箭牌。一開始他也猶豫不決,不該作何選擇。可是當她聽到瑤兒說的那番話後,他忽然恍悟過來。與其就這麼耗下去,倒不如狠下心來殺進城去,到時候再親手宰了張敬元那個狗東西給瑤兒報仇!
“不成。不成......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縱然是謀取了天下又有何用?”龍子俊一個勁兒的搖頭,嘴上呢喃着:“撤兵,撤兵......”
“大王......”
“撤兵!”龍子俊的回答很堅決。
“哎......”恨鐵不成鋼的嘆息幾聲,劉丹青見龍子俊態度堅決,也不願再繼續勸他。可是晉城......,劉丹青滿是深意的回頭一看,他還是會在回來的。
......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張先生擒住了瑤兒,拿她做來要挾,那幫叛匪就乖乖的撤兵了?”裝潢華麗的殿堂內,孝文皇帝坐沒坐像的斜坐在椅上,一聽海公公帶來的晉城戰報,驚愕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哎幺喂,可不是麼,這件事兒可是千真萬確......”海公公看着孝文皇帝大吃一驚的樣子,還當他是高興的過了頭,不禁掐着蘭花指,一臉諂媚的對孝文道:“沒想到這張大人還真是有幾下子能耐,叛匪一路西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今日竟能栽在張大人的手裡......呵呵呵,真是沒想到啊,那瑤兒還這麼有價值,一個女子竟然讓叛軍就此止步,哎呀,真是稀奇......”
孝文臉上陰晴不定,當日王瑤兒盜他金牌,協助劉丹青潛逃出去。他並不怪罪王瑤兒,只是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能陪自己玩耍的人,就這樣離去了,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傷心。他清楚的記得當初張敬元自動請纓追查劉丹青的下落時還答應他,遇到王瑤兒一定要好好將她帶入皇宮,可是現在,王瑤兒又怎麼會在他的手上,還被他當做了擋箭牌?
孝文稍稍皺了皺眉,心裡很不是滋味。現在對他來說,王瑤兒的安慰顯然比叛匪的撤軍更爲重要。
“皇上,除了叛撤兵,奴才還聽到了一個荒誕的笑話。奴才講給你聽啊”海公公沒有注意到孝文的神色變化,前線的戰報是個好消息,海公公誤以爲孝文很開心,他的話也就多了,就兀自說道:“這羣叛匪真的是狡詐至極,爲了師出有名,竟然還大放厥詞他們的領頭之人是沈親王的小兒子沈俊。呵呵呵......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沈親王一脈雖然只剩下一個小毛孩,可是世間哪有這麼巧的巧合?再說了,沈親王那是朝中罪臣,打着他的旗號也不怕遭人嗤笑......”
海公公說完後,就自我捧場的咯咯笑了起來。一邊的孝文心下忽的一動,他原本就不想當這個皇帝,所以叛軍一開戰的時候,他就做了退堂鼓的打算,到時候叛軍念在他主動退位的份上,定然不會虧待他。到時候,他就無拘無束的過他的歡樂生活,也能免了每天這些繁瑣的公務。
可是張敬元等一些朝廷老臣卻是生生不同意他這麼做,在他們的嘴中,這是荒淫無道,敗國求榮,這是亡國罪人,能被世人給唾棄死。什麼他又對不起祖宗了,也對不起先帝了等種種。自己當時承受不了這麼大的輿論壓力,這才讓張敬元出兵禦敵。不過現在,對方既然宣揚他們的領頭者是沈親王的血脈,這麼來說那人就是沈家人,沈家人坐着沈家人的皇位,這還能算得上亡國麼?
至於那人到底是不是沈親王的小兒子這已無從重要,到時候自己只要當着大家的面,親自承認那人是自己的哥哥,天下還能有誰敢質疑自己?
孝文想到這裡,眼珠悠悠的轉了轉,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海公公還在一邊感慨:“真是狡詐,真是狡詐啊,竟然隨便找個人冒充,然後打着沈親王的口號......”
孝文看到海公公恨天高的感慨,突然淡淡的“吭哧”一聲,義正言辭的對海公公道:“誰說那人是假的啦?那人就是我的哥哥,我叔叔家的小兒子......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海公公先是一愣,接着將信將疑的驚逢迎一句:“沈親王的小兒子叫做沈俊!”
“對對,就是這個沈俊。”孝文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旋即面帶一抹悲哀的苦澀,幽幽嘆息道:“當年我父皇手握皇權的時候,聽信了奸臣的建議,誤殺了我的叔叔。後來我父皇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殺錯了人。但是父皇這個人愛好自己的臉面,不敢去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心存愧疚,所以就在臨死前特意的囑咐我等幾年後爲我的叔叔證名。吶......父皇做了這麼多對不起我叔叔的事,按理說我就該給予他們相應的賠償,好在那個沈俊現在還活着,而且現在還做了叛軍的首領。那我就把皇位讓給他吧,這麼一來,天下也太平了,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海公公:“......”
不得不說,孝文太過於大膽,但是這個想法卻又不是不合邏輯。這個皇帝孝文自覺當的太過窩囊,現在有人來頂替,而且師出有名,那麼自覺爲何不順坡下驢,這樣一來什麼事情都解脫了。抱着這種學想法,所以孝文厚着臉皮扯了這麼一個謊話。
孝義皇帝死了也不過幾年,要是他知道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兒子竟然以他的名義亂編瞎話打自己的臉面,恐怕也會被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