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眉頭倏地上挑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馬瑞秋心下一動,緊閉的雙眸忽的睜開,吃驚道:“將軍,你說什麼?你是說冷青陽她......”
“哎。”劉丹青痛苦的嘆口氣,自言自語道:“或許在外人和老夫人的面前,我跟她是那麼的恩愛,可是事實上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自足多情,青陽她打心眼裡根本就不喜歡我。”
老夫人治家嚴格,要是讓她知道冷青陽進門十年卻是未曾履行妻子的責任。老夫人定然不會讓冷青陽好過。這個秘密劉丹青和冷青陽共同保守了十年,其初衷是維護冷青陽,也爲了避免閒人的風言風語對冷青陽的惡語中傷。可是今晚劉丹青在馬瑞秋身上體會到了女人的溫情,感動之下竟然把這個秘密給說了出來。
劉丹青還沒有意識到一時調入馬瑞秋溫情的他正在給冷青陽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埋怨冷青陽冷漠的他繼續道:“枉我這些年來對她那麼好,還企圖會打動她的心。可她,可她是怎麼對我的?潤秋,你知道我爲了她隱瞞了多少事情嗎?”
馬瑞秋聚精會神的聽着,裝作懵懂的擺着頭。劉丹青看到她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下意識的放下心裡的戒備,他現在就想找個傾訴者,一股腦的把自己這些年來忍受的苦水全都吐出來:“其實冷青陽並非出身大家閨秀,她只是個普通的村婦而已,那年我奉命被派剿滅被山匪救走沈萬忠的小兒子,途經青陽村時候偶遇了她而已。”
丈夫在自己的牀榻上,嘴上卻唸叨着與別的女人的邂逅,恐怕任何一個女人都忍受不了男人這樣。不過現在馬瑞芳卻認真的傾聽着,甚至一個字都不忍丟下。她甚至爲此而忘掉了下身的痛。
“我跟娘說謊,說她是出身大戶,知書達理,有和我十字相配,其實。這些不過是我編纂的假話。她不僅不是出身名門,相反她那時都已經嫁爲人妻了,她甚至連...連子女都有了...”
“砰”就好像是悶雷聲在心中炸起,馬瑞秋就感覺渾身一顫,整個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方纔劉丹青說它未曾動過冷青陽的身已經就夠讓她詫異的,她當時還猶不相信,看在劉丹青一臉痛苦的樣子她還是尚有懷疑。可是就在她還在心裡琢磨的時候,劉丹青竟又拋出來這麼重磅的事情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平日裡她嫉妒的要死,暗地裡又咒罵狐狸精的冷青陽竟然還有這麼不堪回首的過去。
假若老夫人當初知道冷青陽的身世。她定然是萬萬不會同意他們兩人的婚事的。不過要是老夫人現在才知道這事兒。她肯定也不會輕易的饒了她。而且從劉丹青的哭訴中。冷青陽與他之間的關係也並非想象中的那樣和美。這一切的一切,難不成是在暗示冷青陽要完了?
老天爺這是在給我機會麼?
心事重重的馬瑞秋眯着眼睛裝作一副愛聽不聽得樣子,這件事兒她若是刻意的詢問深究,肯定會使劉丹青警覺起來。所以她無論劉丹青說些什麼。她就默不出聲。後來吐露完苦水的劉丹青也意識到他一身心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馬瑞秋察覺到他的警覺,伸出纖纖胳膊攔住了劉丹青的腰,左手輕掩着薄脣,打着哈欠道:“將軍,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劉丹青看到她好似對方纔自己吐露的苦水絲毫不感興趣,心底也就放寬了些,慵懶着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天一亮。劉丹青就急匆匆的起身穿衣了。他還有早朝要上,此時的時間是片刻耽誤不得的。尋常日子他起的挺早,只不過昨晚兒跟着馬瑞秋如狼似虎的瘋狂過了,也就睡過了頭。
劉丹青迅速的穿上衣服,剛要站起身來。一隻花白如藕般的胳膊就從被窩裡伸出來,從腰身攀附到他的胸口,就聽馬瑞秋嬌聲嚷道:“將軍,你是要走了嗎?”
“瑞秋秋,時間來不及了,我還得趕早朝呢!”
“將軍,那今晚...今晚你還會來嗎?”馬瑞秋玉手不老實的在劉丹青的胸膛上畫着圈,酥酥的語氣都快把劉丹青的骨頭都酥化了。
劉丹青腦海中一想到昨夜馬瑞秋放蕩的樣子,新鮮感充沛的同時,心道這馬瑞秋何時變得這麼會勾引人了,嘴上應付着:“我一定會來!”
“呵呵,那將軍,今晚我等着你。”
麻利的穿上衣服,換上鞋靴。劉丹青人都走到了門邊,似是想到了什麼事兒,他又慢悠悠的退回到牀邊。
“瑞秋,我昨晚是不是跟你說了很多的話?”劉丹青看着馬瑞秋問道,現在的他平靜異常,與剛纔慌忙匆匆急着去趕早朝的大將軍簡直是判若兩人。
“哎呀,將軍.....”馬瑞秋撒着嬌,紅着臉道:“將軍你昨晚跟我說了那麼多的話,我哪知道你說的哪一句。你說的那些不正經的話,我全都忘了。”
劉丹青看着馬瑞秋這副忸怩的樣子就知道她以爲自己問得是跟她說的那些牀話,心道她既然未往冷青陽那方面想,自己在也就沒必要提醒她。撂下一句:“忘了最好。”就急匆匆的走出了門外。
劉丹青剛走,馬瑞秋裝模作樣的笑臉就冷了下來。
“忘了最好!”將軍現在這麼問,心底不還在意那個女人嗎。馬瑞秋氣急敗壞的想着,她早就看不得劉丹青獨寵冷青陽,劉丹青越是這麼在意她,她心裡對冷青陽的恨意也就多濃了一分。
若是在以前,她還真的不能對冷青陽怎麼樣,不過自從從劉丹青口中得知了冷青陽的身世,她就發現,沒準這是把冷青陽徹底身敗的辦法。沉思片刻,她的臉上浮現起一抹陰冷之意,嘴裡喃喃道:“冷青陽啊,冷青陽,別以爲有將軍的庇護別人就動你不得了,以前我可以容忍你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可是現在麼......”
劉丹青出了馬瑞秋的房間,忽的想起他出入皇宮的腰牌落在了書房裡,就急急的改變路線往書房裡趕去,等他趕到了書房,就見冷清秋穿着一身樸素小白衫,恬然安靜的坐在書房中間的那張圓桌邊,此刻的她淡雅的好似一朵濯清漣不妖的白蓮花,恬靜讓人舒心。
除了對牀第之事不能滿足劉丹青的欲求,冷青陽在各方各面的表現其實完全是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或許是爲了彌補自己不合格的妻子身份,共同生活了這些年,她對劉丹青的作息習慣瞭如指掌。她知道劉丹青要上早朝,所以每天她都會早早的起來幫着劉丹青熬一碗雞蛋羹給劉丹青送到書房去。這一習慣,也已經持續好幾年了。她知道,劉丹青只要不在她的房間過夜,基本上他就會在書房。就算他再哪個姨娘那裡過夜了,第二天他還是會早早的來書房裡。
可是今天,就當她把蛋羹送來書房的時候,竟發現劉丹青不在這裡。等了好久也未見他回來,就在冷青陽以爲他上早朝去了,正要把雞蛋羹端走時,門外腳步聲起,就看劉丹青穿着稍有凌亂的衣衫,急匆匆的進屋來。
“青陽啊,你看到我的腰牌了嗎?”習慣成自然,劉丹青對冷青陽出現在這裡早已見怪不怪,儘管他昨晚跟冷青陽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氣消即過,他不會怪罪冷青陽什麼,因爲他愛她很深。
冷青陽起身去內屋裡把書架子上的腰牌遞到他的手裡,趁着冷青陽爲他尋腰牌的功夫,他和往常一樣,端起冷青陽爲他熬做的雞蛋羹,喝了一大口。
冷青陽瞧見了,皺眉道:“將軍,蛋羹冷了,要不,我去給你熱一熱吧。”
“來不及了,葉帆還在府外等着我呢......”放下蛋羹碗,劉丹青看了冷青陽一眼,正要趕緊去上朝。冷青陽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劉丹青正疑惑着冷青陽爲什麼拉住他,接着就看到冷青陽緩緩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方手帕,然後拿着手帕擦拭着他的嘴角。
在冷青陽的面前,哪怕是在急的事情也會變得緩慢下來,哪怕劉丹青的心再怎麼急躁,也總是會平息下來。
“將軍,今夜你是在瑞秋姐姐那過夜的吧。”擦過了劉丹青的嘴角,又替他整理整理衣服,冷青陽忽然張口問道。
劉丹青愕然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冷青陽淡淡道:“將軍身上香味太重,臉上又蹭着些胭粉。幾位姐妹中,也只有瑞秋姐姐會擦抹這麼重的裝容。”
劉丹青呵呵一聲,尷尬的不知如何回答,他之所以會尷尬,因爲他想起了他曾經給過冷青陽的承諾,這一輩子只愛她一個人,而且只要她不願意,他絕不會對她動強。可是就在昨兒一晚,他就徹底的打破了他的陳諾。
就在劉丹青尷尬時,冷青陽手上替他整理衣服,薄脣忽然開啓道:“將軍正值年壯時期,是我束縛將軍太多了,這對其他的姊妹也不公平,將軍從我這得不到的,大可以去其他姊妹那去尋得,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還是對其他的姊妹,想必也都是莫大的好事,將軍心裡其實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