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弓着腰正準備去扯那遊離在地上的繮繩,忽聞鞏雪兒“啊”的一聲,他惶恐的站起身來,就看鞏雪兒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他撲落兒來,陳東來不及細想,霎那間張開臂膀一把攬住鞏雪兒那隻芊芊細腰,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身上,而這樣,鞏雪兒衝撞而來的慣性就牢牢地傾注在了他的身上,他小小的身板又如何承受住如此大的力道?瞬間一個仰倒,頭朝後生生的仰倒在地上。
這時,那具有靈性的馬兒嘶鳴一聲,竟邁着小步“噠噠噠”散步似的跑遠了。
鞏雪兒雙眸緊閉,也未曾看到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只知道,在她跌落在低山的一剎那,身下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堅硬,反而柔軟的好似躺在一張牀上。
鞏雪兒駭的立馬就睜開了眼睛,眼前立馬出現一雙睜的很大的熟悉眼睛。鞏雪兒眼瞳猛地一縮,因爲她赫然發現,在她的身底下,竟壓着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陳東。
陳東一聲不吭,只是睜着眼靜一順不瞬的看着她。
鞏雪兒大腦瞬間“嗡”的一聲,她目不轉睛的盯着身下的這雙熟悉的黑眸,心底卻早已千迴百轉。她忽然想明白了,方纔就在她跌下馬匹的那一霎那,是陳東攬住了她的腰肢,用雙手生生的接住了她。
他竟不顧自己的安慰,難道他不知道他的身體還帶着傷麼?
一想到傷,鞏雪兒忽的反應了過來,他跌的怎麼樣?傷的重不重?是否有添上了新傷?
可是從這雙黑眸裡,鞏雪兒看不到傷痛,也看不到痛楚。所看到的只是平靜,陳東的眼眸很安逸,安逸的好似一汪未經世人破壞的古水。
鞏雪兒第一次竟發現陳東的眼睛會是這般黝黑。這般明亮,這般安逸。而此刻被這雙安逸的黑眸盯着,鞏雪兒竟不由得心思混亂。心裡就像是有着十八隻小鹿在亂撞似的,讓她沒由來的開始燥亂起來。
鞏雪兒的雙頰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臉蛋也不由得燥熱了起來,這時陳東很有規律的喘息撲打在她的臉面上,淡淡的氣息好似緩解了她臉龐的燥熱,可是卻更令她內心的小鹿燥亂不安。鞏雪兒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她很想立馬從陳東的身上爬起,可是察覺到她的腰肢不多時竟攀上了一隻手掌,她竟慌亂的不敢動。因爲她稍稍一動。身子摩擦契合所產生的酥癢感就讓她全身提不起來勁兒,就好似當初被柳公子下了藥似的,她很擔心她這一站起復又會跌落在陳東的身上。
“小姐...”
猶在此時,鞏雪兒的“救護神”小青終究是從方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她迅速地靠過來,一把拉起來那跟陳東保持着曖昧姿勢的鞏雪兒,而方纔在緊要關頭卻是害怕的不敢靠前的趙木合這時也滿臉悵然的小跑了過來,他看看陳東,復又看看鞏雪兒。一副哭笑不得卻又責怪陳東趁機向鞏雪兒下手的不甘樣子。
身上的柔軟一逝,躺在地上的陳東不禁鬆了口氣,方纔與鞏雪兒的那番對視,他真的陷在了她的黑眸裡。
“小姐...你怎麼樣啊,傷着了沒有啊”小青真的很關心鞏雪兒。扶起了她就忙不迭的問長問短,竟還忘了那陳東因無人所扶還仰躺在地。而對於小青的這般問候,鞏雪兒只是言辭閃爍着言辭,搖晃着頭腦,裝作漫不經心的拍打身上的灰塵。
“哎呀,小青啊,那匹馬兒跑了,你們在這兒等着我,我先去追回它......”鞏雪兒避着小青的目光躲閃了半天終於尋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她紅着臉,提着裙襬,踮着腳尖,急匆匆的跑遠了......
瞧着鞏雪兒那種忸怩的神態,小青單手托腮也不禁疑惑了起來:“小姐這是怎麼了?”
......
“哈哈哈,王哥,今兒你的運氣好似不太好,怎麼又輸了?”牌桌上,順子一邊滿臉笑意的把王立國面前下注的十兩銀子劃歸到自己的面前,一邊樂呵呵的調侃道。
今兒的牌局可謂是詭秘的很,自從王立國坐在這張牌桌上,無論他的牌點是好是壞,結局總是避免不了一個“輸”字。而往常總是輸的很慘的順子這幾場竟突然時來運轉了,很快就把王立國帶來的五百兩贏了個大半。
一想到那些輸掉的銀錢,王立國就像是心下割肉般絞痛。要知道這筆錢可絕大部分是他拿用王家的銀錢來賭的,要是讓王老爺子知道他這些錢打了水漂,他會怎樣的震怒?
王立國不敢想象!
這時,同桌的其他兩位輸錢的牌友也一臉愁容的把牌洗好,王立國一咬牙,不甘心的道:“順子你先別得意,來,咱們再繼續,看我下場不賺翻你......”
王立國和其他的人賭徒一樣,寄希望與下一次的賭局中,可翻身若要是這麼容易,世間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爲此傾家蕩產?現在就連王立國也不知道,他的噩夢也只是剛剛開始!
金萬福站立在金氏賭坊二樓的陽臺上,憑欄遠眺着不良街上各種各樣的形色人羣。這時管家邁着小步靠近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當家的,順子那邊已經正在按照計劃在進行着,據我所知,王立國目前到現在已經輸了三百兩有餘了。”
金萬福站直着身子,微微點了點頭,半晌後他的眼眸中忽的劃過一抹兇光,低聲自語道:“王山,你幹過的好事,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
管家低頭不言,半晌後纔不解的問道:“當家的,王山縱橫馬幫十幾年,身家所存的錢財想必也不在少數,更何況這王山的身後還有柳家這麼大的商家支撐,咱們要想從錢財方面搞垮王家,好似作用不大吧?”
收斂回眼眸中的兇光,金萬福多變的面孔上又浮現了一抹奸佞的神色,他佞笑道:“王山現在已經退居回家,憑我的實力弄死王山那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管家不解道:”那您是……””我要留着他,折磨他,讓他生生的看着他的親人一個一個的爲他受苦。我要讓他親自嚐嚐妻兒離散,孤獨終老的滋味…”金萬福說着說着,眼眸中竟逐漸的溼潤了起來,他仰頭望了望天,便咽道:“兒啊,你的仇,爹一定會親自給你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