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團結見眼下樊春花渾身衣衫不整,實在不是個說話的時候,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拿給了樊春花披上了。
“你這兒還有衣服穿嗎?我先出去,你要是沒有衣服穿就先把我的套上吧,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要是給人看到他們倆在一塊兒,再看到樊春花穿着他的衣服,指不定要扯出什麼閒話來。
看着趙團結走了出去,樊春花急忙擡手叫住了他。
“趙大哥,你等等,我……我這兒有衣服,你等一下,我換好之後把你的衣服還給你,你這樣走了被人碰到,你也說不清楚的。”
趙團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紅背心,臉上微微發熱,點了點頭。
“那好吧,那你快點兒,我怕有人來。”
樊春花點了點頭,走上前,鎖上了屋門。
她有時候忙過頭了,來不及回家,也會在這裡將就着休息一下,所以這屋子裡還鋪了個地鋪,放上了一套衣服,今天就正好排上了用場。樊春花一邊換衣服,一邊暗自慶幸自己運氣好,不然的話,若是給那人得了逞,自己這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回頭一想,以後這小屋子是不能待了,等一會兒耿淮西來了之後,她要告訴他,以後收的貨都要放到家裡了,寧願少掙幾個錢,也要先保證了自己的安全才是。
換好了衣服,樊春花重新走出了門,外面的光線明媚,趙團結一眼就看清了樊春花如今的模樣。
他張着嘴望着她,有點兒驚訝。
三年過去了,他以爲她早就應該嫁了人,憑她的遭遇,能嫁的肯定不是什麼家世好,條件好的男人,指不定日子過得如何艱難呢。他也不是沒有嘆息過,要不是她有那麼一場遭遇,或許他們倆能有一場緣分。
可沒想到三年不見,她不但沒有過得不堪,怎麼看着反而像是越過越好了?
“你這幾年,過得挺好吧?看你這樣子,你男人應該對你不錯吧,可是他又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待着,這兒挺偏僻的,人來人往都比較少,多危險啊。”
趙團結打量着附近的環境,蹙着眉頭看着樊春花,她的相貌比三年前更加精緻好看了,她男人到底是怎麼放心把這麼個媳婦兒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的?
男人?
樊春花聽了趙團結不禁一愣,隨即捂着嘴就笑了起來。
“趙大哥,我沒有男人。”
呃……
這下子輪到趙團結臉紅了,上下打量了樊春花一眼,“你還沒嫁人啊?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以爲你早嫁人了,畢竟你也不小了……”
畢竟你也不小了……
畢竟你也不小了……
樊春花聽着趙團結這句話,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兩下,而後指了指自己,“趙大哥,我……我很老了嗎?”
趙團結覺得更囧了,脹紅了老臉支支吾吾。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沒有很老,我沒有說你老的意思……”
看着趙團結忽然變得結巴起來,樊春花不由得捂着嘴哈哈笑了起來,“好了好了,趙大哥,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了。畢竟三年前我爸媽都在張羅我的婚事了,三年不見,你以爲我一定嫁人了,所以才這麼問的是吧?我都明白的,你不用不好意思。反倒是我,今天真該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會兒只怕……謝謝你了,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哦,我去走個人戶,正好從這邊路過,聽到了這小屋子裡面有動靜就湊過來瞧了瞧。”今天要不是自己路過多管閒事,樊春花今天只怕真的就完了。
“走人戶啊,那你是去還是回啊?如果是去的話,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走吧,如果是回的話,那就去我家吃個便飯吧,正好讓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去樊春花家裡?
趙團結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不了不了,我還趕着回家呢,你既然沒事了,那就快點回去吧。這裡不怎麼安全,以後沒事兒,你還是少來爲妙。”
見趙團結眼中躲避之意明顯,樊春花才猛然想起與他之間尷尬的過往,臉色有些僵凝的笑了笑,朝着趙團結揮了揮手。
“那……那你走吧,我今兒到這兒來是爲了等一個人的,等他來了,我把這些東西處理了,這兒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趙團結順着她的手,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裡,這會兒纔想起來,那滿鼻子的味道,可不就是幹菌幹筍子的什麼散發出來的味道嗎?
不過他也沒有深究她弄這些東西做什麼,對着她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趕起路來。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樊春花忽然叫了他一聲。
“趙大哥!”
“誒!”
趙團結幾乎沒有遲疑就轉過頭,就看到樊春花撫弄着肩頭的辮子,朝着他自信又明媚的一笑。
“趙大哥,今天謝謝你了,有機會,我再請你到城裡面吃牛肉麪。”
牛肉麪……
趙團結不禁想起了三年前那一次,他們本來是要相親的,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結果她卻主動說出了自己不堪的過往,嚇得他生了退意。
那個時候,他是氣憤的,不堪的,甚至是瞧不上她的。
以爲他們家隱瞞着她的不堪,不過是圖他的錢財。
卻沒想到那個時候,她就十分有骨氣的送他離開了鳳溪鄉,退還的禮品他不要,就請他吃了一碗牛肉麪。
是了。
其實從那個時候起,樊春花就跟他認知裡的姑娘不一樣,現在她過得這麼好,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好,等有緣再見再說吧。”
也許,某一天他們還會再次遇見也說不定呢。
趙團結很快就走了,如果不是自己身上還殘留着那個王八蛋留下來的一些掐痕,樊春花都覺得兩個人的出現跟夢一樣。
有了前車之鑑,她重新將門鎖上了,打算耿淮西來之前,不管誰敲門都不再開。
好在之後再也沒有人來了,直到耿淮西叩響了房門。
“耿大哥,你可算是來了。”
看到耿淮西的那一剎那,樊春花覺得自己心裡頭的大石頭纔算是落了地。
“春花妹子,你怎麼了?我們每次約的時候,我不都是接近下午纔到嗎?我沒遲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