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報官
人羣中，凌慕兒看着這場鬧劇。
只要她出面，王氏和方氏的戰鬥力根本不夠她看的。她也知道這兩個女人就是專挑她不在的時候來鬧事。無非就是覺得楊氏和凌大志都是老實人，沒有他們臉皮厚，拒絕不了他們的死纏爛打。
然而他們也不看看現在的楊氏和凌大志是不是還是當年那兩個老好人。或許他們骨子裡還保存着老好人的特性，然而就算對別人老好人，也不會再對他們老好人。只因他們做了太多讓凌大志和楊氏傷心的事情。
她也想看看周家兄弟的處事能力。更準確地說，她想看看周啓焱的能力。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畢竟這樣的潑皮無賴最是難纏。以後像這樣的事情還有許多。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其他事情怎麼放心交給他？
沒過多久，夥計真的帶來兩個衙役。
“這是怎麼回事？誰在鬧事？”衙役粗魯地吼道。
王氏和方氏抖了抖。見到牛高馬大的衙役，她們兩人這纔有些慌亂起來。不過，薑還是老的辣。王氏慌了一下，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顫顫地站起來對那衙役說道：“大人啊！我是這家老闆的親孃。就因爲我在這裡吃了一頓飯，他們就報官抓我啊！大人，你評評理。當兒子的報官抓自己的老孃，就爲了那麼一頓吃的。難道他不該養我嗎？”
衙役皺了皺眉，看向衆人，視線停留在周啓焱的身上：“誰是這裡的老闆？”
不怪衙役看着他，實在是所有人當中，就數這小子的氣質最特殊。瞧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麼一個充滿存在感的人，難怪衙役會格外注意。那衙役一邊說，還暗暗點頭，想着這小子絕對不簡單。
“我是。”凌大志走出來。“這家店是我開的。”
“表妹，你真的不跟我走嗎？我們去京城，凌家的人找不到你的。”那男子溫柔地看着蘭氏。
當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知道王氏做過的事，一個個臉色變了。於是也有人理解了凌大志的辛苦，討論聲也低了下去。
這個店鋪就交給凌大志處理吧！她可以計劃自己的事情了。至於她的事情……當然是開個藥房救死扶傷。
“斷絕關係？”衙役皺眉。“真是大逆不道。哪有兒子和親孃斷絕關係的？”
男子聽出蘭氏的惱怒，眼裡閃過煩燥之色。他揹着手，一幅書呆子的模樣：“既然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我馬上就要去孝科舉，你要是想好了，記得回孃家說一聲，到時候我會來接你。我們悄悄走，他們找不到的。等我考取功名，他們就不敢再爲難你了。”
王氏心裡發狠，面上卻要做出委屈的表情。這可能是王氏第一次在凌大志面前示弱。以前她都是母老虎的樣子。
“表哥……”
衙役皺眉。他們雖然只是普通的衙役，但是平時在外面也受人尊敬。別說那些普通百姓，就是有錢人也要客氣幾分。這小子倒是好膽識，居然這樣跟他說話。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也不是他應該管的。
“行。既然是你報的案，那就跟我們走。”衙役不再說廢話，對着王氏和方氏說道：“你們吃霸王餐，也走吧！”
方氏和王氏就是想佔便宜。想着他們開這麼大的店，就算他們天天來吃，那也吃不了多少。在他們的記憶中，凌大導和楊氏還是那幅膽小怕事的樣子。那個可怕的男人不在，這兩個膽小如鼠的傢伙難道不應該順從他們的意思嗎？
凌大志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氏：“王大娘，咱們別說這些了。七百文我不要了……”
“斷絕關係了。”凌大志這次是鐵了心不認這個娘。
又是一部狗血劇。難道是蘭氏以前的情人嗎？
凌慕兒不由自主地靠近那裡。
她只聽見七百文不要了，沒有聽見凌大志的稱呼。要是聽見了，就不會這麼激動了。試問，要是凌大志真的不記恨，怎麼會叫他王大娘？難道他不是應該叫娘纔對嗎？
“這位衙役大哥，他們吃霸王餐，罪不該死。你就把他們關在大牢裡，關個三五個月就行了。”凌大志冷道。
店裡鬧成這樣，沒有辦法正常營業。外面的人聽說這裡出了事，紛紛朝這裡涌來。當然，也有熟悉的凌家村人朝這裡靠近。當他們聽說王氏和凌大志之間的鬧劇，便說明了這家子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人羣中的凌慕兒聽見凌大志的話，暗暗爲凌大志豎起大拇指。看來她不用再擔心凌大志會做老好人了。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當年要不是凌威……”
“表哥，你口口聲聲說願意給我一個名份。表嫂給你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你們夫妻恩恩愛愛。現在又要帶我走。你把我放在什麼樣的地位？小妾？還是通房？”蘭氏譏嘲地說道：“表哥，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本來我們還有兄妹情誼。你一說這樣的話，我們連最後那點情份也消失了。 ”
以前他也是一個愚孝之人。不管妻兒在王氏那裡受了多少委屈，他都讓他們忍耐着。直到祠堂那裡出了事，他纔看明白了，不管他這個兒子有多麼愚蠢，都換不回親孃的一點良知。既然如此，他就不用做孝子了。
“這位官差大哥。”周啓焱上前幾步，朝那衙役拱了拱手。“我們報了案，現在也確實有人在鬧事。至於如何判這個案子，那是縣令大人的事情。官差現在是不是應該把這兩個鬧事之人抓起來？”
“兒啊，娘以前是有不對的地方。可是娘知道錯了。娘也不是想來打擾你，也不是想來吃白食。實在是太想你了。娘就想着，你這麼孝順，要是看見娘幾個月沒有吃飽過，一定捨不得娘餓肚子的。沒想到一吃就吃了這麼多。”王氏扯了幾滴眼淚出來。“你知道孃的情況，七百文太多了，娘哪裡拿得出來？你先記在賬上，娘以後再給你，成不？”
她有一身醫術，如果不用來治病救人，那是天下病人的損失。只不過，她一個女子，又該怎麼做呢？
“閉嘴！”王氏惡狠狠地瞪了方氏一眼。她扯了扯嘴角，對凌大志說道：“大志啊，我是你親孃啊……”
王氏心裡一喜，激動地看着凌大志：“娘就知道你孝順。”
蘭氏垂着頭，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她拉着凌子成的小手，凌子成躲在蘭氏的身後，一幅膽小的樣子。
那男子看見凌子成，眼裡閃過厭惡的神色。看得出來，男子對蘭氏很深情，對凌子成卻很厭惡。
“表哥，你已經成親，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你和表嫂好好過吧！”蘭氏語氣冷淡地說道。
凌慕兒悄悄離開店鋪。裡面的情況在控制之中。就算凌大志處理不好，還有周啓焱。那些極品親戚討不到好。她不用看結果也知道他們會付出什麼樣的慘痛代價。經歷了這件事情，相信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上門找死。
嗯？那不是她的小嬸嬸蘭氏嗎？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大人有這個閒工夫責怪我們，就不問問我們爲何會和她斷絕關係嗎？”凌子軒冷笑：“我這位好奶奶差點把我這個親孫子的腿打斷，就爲了幾隻兔子，就把我們折磨得生不如死。這些年來，我們也算孝敬了，可是在他的眼裡，我們連條狗都不如。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用自己的熱臉貼她的冷屁股呢？”
“表妹畢竟嫁過人，又有了孩子，我……總不能娶你做平妻。只有委屈表妹先做個妾室，等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再擡你做平妻。這樣也不會委屈表妹。”男人沒有聽出蘭氏話裡的譏嘲，還以爲蘭氏貪得無厭，想要做他的正妻。
“大人有所不知。我與王氏已經斷絕關係。”凌大志複雜地看了一眼王氏。
王氏和方氏這才真正的慌了。難道又要回大牢嗎？他們不想回去啊！那裡太可怕了。
女扮男裝？不！她不喜歡。又不是見不得人，爲何不讓天下人知道有這樣醫術的是個女子？她就是要讓天下人明白，男人做得到的事情，女人也做得到。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女人還是做得到。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衙役把視線轉移到凌大志的身上。“如果她真是你娘，吃你一頓飯怎麼了？當今皇上重視孝道，你如此忤逆不孝，我有權把你抓起來。”
這個混蛋又是從哪裡來的？凌慕兒那個賤丫頭還真是會勾引男人。可惡啊！這次又討不到便宜。早知道剛纔就不吃那麼多了。七百文……他們去哪裡拿七百文……就算是把他們賣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娘……”方氏拉了拉王氏的衣角。“怎麼辦啊？咱們不能進大牢啊！”
事實上，凌慕兒看得清清楚楚，蘭氏根本就看不上此人。或許所謂的舊情，那也是這個男人一廂情願。
“小嬸嬸……”凌慕兒明白了蘭氏的想法，不想蘭氏再被這樣的渣男糾纏，出口叫道。
蘭氏聽見凌慕兒的聲音，拉着凌子成不慌不忙地轉身。而那男子早在看見凌慕兒的時候就大步地離開了。
凌慕兒看着那男子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上揚。這樣沒種的男人還想勾走蘭氏，真不知道誰借給他的膽子和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