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生活還沒過幾天,周建功去見的幕後之人也還沒能查出來,突然發生的一件事情,便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發生在了周遠候府,這件事情,卻是徹底的將老侯爺擊垮了,直接倒下臥牀不起。
這天夜裡,李月正睡的模模糊糊的,便突然被外面傳來的吵鬧聲驚醒,李月昏昏沉沉的窩在李雲的懷裡,聽見外面的動靜,含糊不清的道,“外面好吵。”
李雲也醒了,伸手點燃了牀邊的燈臺,之後輕拍了拍懷裡李月的背,“你好好呆着,我出去看看。”
打擾到了她睡覺,李月閉着眼睛撅着嘴不滿的翻了個身,裹進緊被子,李雲好笑的搖了搖頭,給李月攏好被子邊的縫隙,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聽的外面傳來李忠急促的聲音,“公子,後面佛堂走水了,侯爺夫人被困在裡面。”
聽的李忠的話,李雲眼睛微眯,快速的穿着衣服。
李月聽的外面李忠的話,還不算清醒的頭腦,含含糊糊的重複了一句,“什麼走水了?”
隨即李月跟着快速坐起身,不確定的問道,“走水,是失火了?”
李雲點點頭,看到李月穿着褥衣這樣坐着,微皺着眉頭說道,“快躺下,我去看看,一會兒回來。”
李月卻是也開始穿起了衣服,嘴裡應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李雲看李月已經穿了衣,便沒有阻止,出了次的事情,他基本都不讓李月單獨一個人呆着了,既然她想去,跟着自己,李雲還放心一些。
兩人迅速的三兩下穿好衣服,便快速出了門,李忠此時在門口等着,李雲拉着李月出來,給李月裹緊了披風,便開口說道,“走吧,過去看看。”
等兩個人到了現場,卻發現這一把大夥遠想象嚴重,整個佛堂已經被火海淹沒,周邊已經圍滿了人,還有提着水桶來來回回打水滅火的家丁,只是那些水對於前面這火勢,卻只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可能撲滅的了。
周家人此時不少人站在火勢的外圍,哭嚎着喊着老夫人,但真真假假,到底是真傷心還是裝腔作勢的假意難過,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李雲跟李月過來看到這場面,不用問都知道,侯爺夫人肯定是還在裡面了。
李雲跟李月兩人此時的面色都不是很好,雖然這侯爺夫人是害死李雲的外公和孃的幫兇,葬身火海也是罪有應得,沒什麼可值得同情的,可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大王子那兒還沒有任何的動作,這侯爺夫人便又這般突然的葬身火海,他們的線索很有可能又要斷了。
斷了線索,殺人滅口?
李雲李月兩個人同時看向彼此,看到彼此的眼神,便知道他們兩人肯定是默契的想到一塊兒去了。
現場並沒有看到老侯爺的身影,李雲隨意的抓了一個救火的下人開口問道,“侯爺呢?”
那下人看到是李雲夫妻這兩尊大佛,不敢有絲毫怠慢,忙開口應道,“侯爺看到火勢後便暈了過去,二爺已經找人將侯爺送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滔滔大火,李雲嘆息一聲,朝一旁的李月開口說道,“我們去看看老侯爺。”
李月點了點頭,李雲便摟着李月轉身,離開之時,李雲小聲朝一旁的李忠說道,“你留下,火滅之後,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佛堂失火的原因。”
“諾。”
看李忠應下,李雲跟李月便找了一個小丫鬟帶路,兩人過去侯爺的院子裡,剛過去了那侯爺的院子裡,裡面便傳來了哭嚎聲。
李雲李月聽的這聲音,還以爲是侯爺也出事了,都加快的進門的腳步,進去之後,便見着正是那兩個年輕的女子,像是誰的聲音大些一般,坐在牀邊哭嚎着,周立業坐在一旁的椅子,一臉的頹廢,正在跟大夫說話。
李雲過去便直接問那大夫,“怎麼回事?”
那大夫雖不認識李雲,但被李雲氣勢所震,便不自覺的開口說出了老侯爺的情況,“有些心力交瘁,氣急攻心便暈了過去,好好調養吧,若不然哪天再倒下去,起不來了。”
李月聽的人居然沒死,這牀前的兩人卻是跟嚎喪似得震得她耳朵疼,那哭嚎沒聽出來一點真情實意,倒像是在較勁兒一般,李月看着那兩人沒來由的厭煩,過去不客氣的是給兩個撲在牀邊的女子的臀兩腳,終於也讓那兩個女子止住嘴裡的乾嚎,轉過頭看向了李月,於是李月趁機冷冷開口,“人還沒死呢,你們在嚎喪?吵的人煩死了,若不想我給你們將嘴縫起來,趕緊滾。”
那兩個小妾,看到是那長安郡主,嚇的哪兒還敢唧一聲,站起身朝着李月施禮後,便快速離開了。
牀邊剩下李月一人,李月伸手翻看了一下老侯爺的眼睛。
李雲在那兩個小妾被李月嚇唬的離開之後,朝着李月這邊過來了,便見着李月的雙手在老侯爺的胸口壓了幾下,然後伸手掐住了掐老侯爺的人穴,老侯爺便悠悠的醒轉了。
周立業見着李月跟李雲都過去了牀邊,看到李月對着老侯爺一番折騰,想要阻止,卻又有些膽怯的不敢開口,他倒是沒有料到,李月那一番折騰之後,他爹悠悠醒轉了過來。
老侯爺醒過來之後,最先看見的是李雲,瞬間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報應啊,果然是報應啊。”
李雲聽得老侯爺的話,眼睛微眯,轉身朝身後的周立業和候在旁邊的下人大夫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該抓藥的去抓藥,該救火的去救火。”
其它人迫於李月的氣勢,都快速離開了,周立業卻是猶豫着半天沒有動作,擔心的看看牀的老侯爺,又看看李雲跟李月。
難得看到這家人還算有個有點人性的,李月的語氣便好了許多,開口朝周立業說道,“你先去佛堂那邊看看,這邊放心,有我們。”
聽了李月的語氣,周立業總算鬆了一口氣,朝李月點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牀還在老淚縱橫的喊着報應的老侯爺一眼,便轉身離開出了房門。
李雲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確定那些人確實已經離開之後,才朝着牀的老侯爺開口說道,“先停一停吧。”
老侯爺終是停了下來,李雲過去,扶着老侯爺坐起身,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大冬天的着火,外叔公有沒有覺得蹊蹺?”
老侯爺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疑惑道,“你是說,後面佛堂的火……?”
李雲點點頭,“不出意外,應該是人爲,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爲殺人滅口。”
老侯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雲,李雲的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老侯爺,開口說道,“當年的事情,外叔公也是不知道的吧?不然這把火可能燒的不只是侯爺夫人了。”
老侯爺看着李雲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震驚,喃喃開口,“原來你都知道?”
李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查到當年的事情跟你們有關,卻是沒查出來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老侯爺一臉愧疚的看着李雲,邊抹着眼淚,邊哽咽的說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大哥,對不起你們母子,我明明發現了你外叔婆跟外面的人有勾結,卻迫於她的威脅和自己的私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然後如願的坐了侯爺的位置。”
李雲眼裡閃過一絲戾氣,李月感受到李雲的異樣,忙伸手過去,拉住了李雲的手,自己開口問道,“老侯爺說說您知道的有哪些情況吧。”
老侯爺嘆息一聲,開口說道,“從那件事情之後,我雖然坐了侯爺的位置,卻也跟她徹底的決裂,已經是貌合神離了,所以她纔去了後院,建了佛堂禮佛,沒有要事,一般都不再踏入這前院了。”
“關於她爲何會跟外面勾結,當時她只說是爲了咱們的後人,說若是……若是阿雲你繼承了爵位,咱們周家人以後什麼都不是了,當時詳細的事情是怎麼,她一直都隱瞞着我,後來我跟她鬧翻之後,更是沒有再過問過。”
“只到金寶出事,我已經素手無策,纔再次找了她,希望她能說服、說服那人出面,救救金寶,第一回被回絕了,第二回,她威脅了那人,說是不幫忙,將當年的那件事情捅出去,那人終是妥協,說是讓咱們等消息,不想消息還沒等來,她葬身了火海,果然是報應,報應啊。”
李月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們那天見大王子的時候,侯爺夫人威脅大王子是怎麼說的?”
老侯爺看了一眼李月,心裡嘆息了一聲,果然是兩人早知道了幕後之人是大王子,開口應道,“當時她說若是大王子不出手,這周家沒了後,也不怕來個魚死破;之後大王子便面色陰沉的應下了,說是等他的消息。後來我也問過她,是不是手裡握有大王子的什麼把柄,她卻說這件事情讓我不要插手,免得、免得招了禍端,沒想到,卻被她說了。”
李月有些不甘心的開口問道,“一點線索都沒有?”
然後兩人都很是失望的看着老侯爺搖了搖頭。
李雲面色陰沉,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當後面佛堂裡走了水,周金寶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說完李雲便拉着李月轉身離開了,往外面去了。
身後的老侯爺,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膛,老淚縱橫,嘴裡喃喃自語,“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大哥,有什麼臉面去見周家的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