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寧宴就沒有繼續關心張混子的。
榮安賭坊!
榮安公主,也不知道兩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若是有關係了……
寧宴倒想問問皇上,親妹妹竟然開賭坊,還是那種燒殺搶掠,放印子錢的賭坊。
也不知道皇上會有什麼感想。
焦老大的家跟張混子不一樣。
張混子的家只是一個四間房大小的院子,家裡人多幾個的話就塞不下去。
但是焦老大住着的院子,是很典型的三進院子。
裡面燈紅通明的。
吳幼娘被迫穿上一身紅嫁衣。
龐春等小少年被綁在柴房裡。
龐春嘆口氣,吳娘子本身就放着張混子等人搗亂,只是……
誰也沒有料到張混子會在寧記附近的茅房埋伏。
那裡又臭又噁心。
張混子竟然這麼有耐心。
也不知道大娘子有沒有發現他們這些人被綁了。
龐春瞧一眼董白:“怎麼辦?咱不能在這裡拖後腿,只要咱們被綁着,吳娘子就不能跑。”
“吳娘子也是爲了我們,如果不是我們貿然衝進來,吳娘子早就已經跑了。”
“……”柳天耷拉着腦袋。
無精打采的。
吳娘子許久沒有回來,從周圍乞丐嘴裡聽見焦老大的人把吳娘子擄走了,他們想都沒想就衝到這裡。
還沒對打幾下就被幫助了。
……
“行了都打起精神來,寧記是大娘子子的,吳娘子雖然是掌櫃,但是也不過是大娘子的丫鬟,沒有寧記鋪子的處置權,焦老大沒辦法的……”
龐春話落。
董白就搖了搖頭:“但是這裡有我們,若是焦老大拿着我門威脅吳娘子呢?我們之前是乞丐,賤命一條,不值錢,蛋糕、麪包的做法,還有奶糖蛋撻要比咱們幾條小命珍貴的多,如果吳娘子不把法子說出來,焦老大繼續用我們威脅……”
董白說完,柴房徹底的安靜下來。
他們年紀雖然小,但是在自小在垃圾堆旁邊長大,對一些殘酷的規則也有些瞭解的。
垃圾堆的小孩兒連乞丐都不如,最起碼乞丐還可以佔據一個好地方每日拱拱手敲敲碗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收入。
吳娘子會不會用那些做法來換他們的小命呢?
用了的話,他們幾個人肯定不樂意的。
不用……不用的話,小命會像董白說的那樣,直接沒了?
柴房安靜來之後,就沒有人在說話了。
前廳裡,吳幼娘坐在鏡子前面,看着換了裝束的自己。
被瘦巴巴的丫鬟扶着往外走去。
院子裡充斥着酒味,好些個人聚集一起吆五喝六,划着拳,輸了直接燜上一壺酒。
吳幼娘並不厭惡粗糙的漢子。
但是對院子裡這些人卻厭惡的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冷冷看着穿着一身紅色衣服的焦老大。
捏着藏在袖子裡的剪刀。
她有最後的堅持跟底線。
“過來,跟幾個兄弟見面,以後你就是我焦老大的女人,哈哈哈!”
“龐春幾個人呢?”
“關着呢,不把你娶進門不入洞房,我是不會放他們走的,原本老子想直接洞房的你非得要拜堂,你看臺子已經搭建好了,老子也沒有高堂,咱隨便拜拜。拜完你就把寧記鋪子給我,以後在家相夫教子就成,一個女人拋頭露面的算什麼!”
“我寧記鋪子有太傅大人護着,你就不怕……”
“怕個蛇皮,你都是都女人了,太傅不也是我的後臺!”
再者……
榮安賭坊後面也是有來頭的。
楊四對不起榮安公主了,他是榮安公主的下屬,做點兒事兒爲公主出一口氣也是應該的。
真正的原因焦老大自然不會說了。
伸手把酒罈子扔地上。
拉着吳幼娘往搭建好的臺子上走去。
走走走,咱們去拜堂。
吳幼娘掙脫焦老大的手。
抿抿嘴脣說道:“我是寧娘子的丫鬟,寧記鋪子是大娘子的產業,上頭也不是我的名字,我只是一個管事兒,你就算跟我拜堂了,娶的不過是個鄉下女人的丫鬟,寧記撈不着的。”
“……”焦老大臉瞬間綠了。
她當然知道吳幼娘嘴裡的寧娘子是誰。
在戲樓把葛老二給打了。
……
葛老二可不會吃虧,難不成就沒有去找茬,不存在,葛老二肯定不會放棄找茬,不然,最近監督了吳娘子這麼久,一次也沒有看見那個叫寧娘子的。
所以是吳幼娘說謊了。
只是……
一個正經清白的人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
“你是丫鬟?”
“嗯!”吳幼娘笑了起來。
她真是越來越墮落了,身爲一個丫頭竟然還覺得自己自豪的不行。
“賤人。”
焦老大伸手就往吳幼娘臉上打去。
娶一個丫鬟當娘子,傳出去,可不得被人笑話死。
一巴掌還不夠,焦老大臉色陰晴不定的。
扯下身上的紅衣服:“一個丫鬟而已,那你就當妾吧,妾氏是不用拜堂的。”
說完扛着吳幼娘往臥房走去。
走到門前,回頭看一眼院子裡的人。
“各位兄弟,吃好喝好,今兒我焦老大納妾,你們吃的開心玩的高興。”
“焦老大趕緊去洞房吧,別讓美人久等了。”
吃喝的一羣人距離焦老大比較遠,自然沒有聽見兩人剛纔說了些蛇年。
焦老大心情好了一點點兒。
伸腿提開門。
看着臥房紅彤彤一片,又想到吳幼娘丫鬟的身份。
對着地面啐了一口吐沫,他觀察吳幼娘好久了,原本以爲吳幼娘是個大家出身的小姐。
家道中落才……
現在。
再看吳幼娘身上的嫁衣就有些扎眼睛了,蠻橫的扯掉吳幼娘身上的嫁衣。
……
眼神恍惚一下,瞧見吳幼娘手裡的剪刀。
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這小娘皮手裡拿着剪刀是個什麼意思。
扯掉剪刀扔到外面。
看一眼吳幼娘,貼近吳幼娘說道:“既然寧記鋪子不是你的,那你肯定會作蛋糕,把蛋糕怎麼做的,牛奶如何融入進去的寫出來。”
“……”吳幼娘冷笑一聲。
她纔不會說出來。
蛋糕是她試驗好幾次才做出來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人拿走。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吳幼娘臉色一變。
她知道焦老大的話是什麼意思。
龐春等人還被關在這裡。
那就是她的弱點。
事情接下來的發展跟董白猜測的有些相似。
吳幼娘手裡的多了紙筆。
研磨,提筆……
猛地把手裡的筆折斷,對着焦老大的喉嚨插過去!
焦老大是看場子的,拳腳上的功夫也不簡單。
反應的很速度,粗張的手臂捏着的吳幼孃的手腕,用力一甩,本就纖瘦沒有什麼力氣的吳幼娘就被甩在牀上。
焦老大方纔喝了一些酒水,這會兒氣性就上來了。
盯着吳幼娘,眼裡泛着兇光。
“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完將腰上的扣帶解開,一步一步往牀上爬去。
吳幼娘呢……
心裡害怕的緊,慢慢往牀裡挪去。
看着焦老大,心裡多了絲無力,看一眼牀板,倒是堅硬的很。
如果真的躲不過去。
就只能下輩子了。
只可惜……
吳幼娘腦子裡閃過通縣時候阿旺面對她時傻糊糊的樣子。
‘砰’
一聲巨響。
吳幼娘正看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大門緩緩倒在地上,寧娘子的腿還沒有收回去。
吳幼娘臉上露出笑來
她不用死了。
她可以跟阿旺在一起了。
不用再等功成名就了,趁着現在大娘子在京城就把婚事辦了。
這一瞬間,吳幼孃的腦子裡閃過很多東西。
寧宴呢也沒有閒着,瞧着焦老大脫了一般的褲子,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往後退幾步貼在陸含章身上:“相公,他好小。”
焦老大一口血差點兒吐了出來。
搞事情就搞事情,爲什麼要人身攻擊呢。
“……”剛被救了的吳幼娘矇住了。
大娘子說什麼?
好小,什麼小?
陸含章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對着焦老大的下面擲過去。
驚處於驚訝憤懣狀態的焦老大在吳幼娘跟前反應迅速。
但是在陸含章的速度下就有些不能看了。
“嗷嗚……”
一聲嚎叫從焦老大嘴裡發出來。
“這是懲罰,以後敢對寧記出手,要的就是你的小命。”
陸含章故意壓低的聲音。
寧宴聽出差異,往陸含章瞧了一眼。
她這個大將軍老公,來了京城不僅要帶着斗笠還得改變嗓音,真是可憐呀!
至於焦老大根本沒有聽見陸含章說些什麼,捧着地上的一節不到三釐米的斷肉。
哭的就跟死了老祖宗一樣。
寧宴走到牀邊,解開身上的衣服。讓吳幼娘穿上。
“龐春他們呢?”
“在柴房裡。”
吳幼娘說道。
這種消息,她早就從焦老大嘴裡套了出來。
三進的院子算不的大,就算是一間一間的搜也用不了多行時間。
不過呢……
已經知道在柴房裡關着了,就更省事了。
陸含章敲暈院子裡的一羣水貨,踢開柴房的門。瞧見裡面的小少年們。
解開腰上的短刀,手走刀飛。幾個少年身上的繩索就被割斷了。
“走吧,回去了!”陸含章說道。
龐春等人白着臉跟在陸含章身後。
夜裡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