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宴目光裡的審視姜泓這會兒沒有時間計較。
“有的有的。”回了寧宴的話,又繼續說道:“寧娘子是個有本事的,若是人人都如此……”
人人都如此?那怎麼可能。
穿越一次都是賺着了。
寧宴一直覺得,她可以在這個世界活下來,是因爲前世保家衛國,懲擊毒販,只要是國家需要她的,她都做了,許是因爲她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卻沒有爲自己生活過,所以纔有這麼一次機會。
穿越本就是科學難以解釋的,如果真的跟後世小說一樣,犯了蠢嫁錯人悔恨終身,再來一句若有來世若有來世,就能穿越就能重生。
那,穿越或者重生也太不值錢了,太掉價了。
“寧娘子在想什麼?”
“沒什麼,好好做你的。”找個板凳坐在地上,寧宴看着姜泓拿着刨刀,鑿子忙活。
“對了再做幾個牌子,這麼大一塊,上面刻上蘭香、蘭枝……”寧宴突然想到胸牌,如果貼上胸牌,既是特色,也有辨別身份的作用。
至少鋪子裡來了客人,不用詢問名字再稱呼‘夥計’之類的。
至於什麼閨名不能傳出去,那是大家閨秀才有的待遇,小屁民還是按着小屁民的生活方式來的好。
“懂了,寧娘子放心,做出來的肯定讓您滿意。”姜泓說道。
姜泓這個人,真有經商的頭腦,寧宴從心裡想要將這個人從小院裡弄出去了。
只是……如何操作呢?
玩意起了壞心呢,這年頭的人說淳樸也淳樸,說惡毒也惡毒……追根究底是因爲心態的變化,人心易變。
看了一會兒,寧宴就沒有興趣了。
起身拍了拍落在頭髮上的木屑,從姜家走出去。
如果那天真的想用姜泓了,肯定是要保證姜泓有原則。
現在……
她還不敢用。
先想着怎麼把冬天過好了再說其他的。
村裡那些人啊,因爲收稅的時候白主簿插了一腳,所以多交上去不少糧食。
這個冬天肯定是不好過了。
寧宴自然不會去說讓村裡人去找白主簿要糧食,不要恨她之類的話,那是一種不擔當。
白主簿要拉下馬,村民的生計也得想出來。
如果……
如果錢氏的大棚菜弄好了,寧宴覺得自己大概會擴建大棚,讓村裡人都去大棚幫忙。
至於會不會有人模仿自己也弄一個大棚?
寧宴暫時沒有想過,有些問題只有面臨了,纔會產生,只有遇見問題才能想到解決辦法,未卜先知的本事一般人是不會有的。
寧宴僱傭了三輛牛車,將家裡那個地窖的果子拉倒縣城別院裡。
剩下的幾個地窖沒有動,這批果子用完之後才能動用其他的,不然……
放在陽光氧氣包圍的環境,腐爛的速度也會變快。並不是一件好事。
卸了牛車,將辛苦費發了之後,寧宴這才發現牛棚裡已經多了幾頭牛。
都是生了牛崽子正好有奶的。賈婆子的速度倒是快的。
“這兩天休息好,別到開張的之後沒精神。”瞧着蘭香幾個人興奮的樣子,寧宴就忍不住提醒一下。
“大娘子放心我們曉得。”
“嗯。”瞧着幾個丫頭聽話又乖巧寧宴心裡舒服的很。
回到村子天都已經黑了。
劈柴的陳禍放下手裡的斧頭,問道:“大娘子,每日這麼來來回回的,您怎麼不去搬到縣城去。”
“村裡空氣清晰。”寧宴說着挑挑眉頭。
“……”陳禍握着斧頭的手停頓一下,他怎麼就沒有覺得村子空氣清新。
“村子後頭就是山,若是住在縣城,晚上出城可沒有這麼容易了.”
“聽起來很有道理”陳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畢竟……城門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就是一種擺設。想要出去,其實也簡單。
“大娘子,今兒那邊兒的老太太過來了,就在您拉着果子去縣城之後。”吳幼娘從竈房走出去,站在寧宴身旁,突然說道。
“過來這邊幹什麼?”
“說是要把徐、老夫人接回去。”
“我娘怎麼說。”
“自然是不想離開的。”
不管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像離開的,在這裡住着很輕鬆。
尤其徐氏,因爲身份的原因,就是什麼也不用做,也能得到最好的待遇。
“不想去就不去,以後那邊來人直接說沒在家,搪塞幾次就沒精力鬧騰了。”
“好。”吳幼娘說着,站在寧宴身前,指着身上的棉襖問道:“奴,穿這個好看嗎?”
“……”這剛過了十月就開始穿棉衣,到了寒冬臘月可咋辦呢?
寧宴有些發愁。
在吳幼娘期待的目光下說道:“很好看。”
“那就好。”吳幼娘拍了拍心臟。
洗洗手臉,寧宴往堂屋走去。
在飯桌上商量了一下給薛先生送棉衣的事情。
寧宴就開始琢磨大棚菜的事情。
放下筷子往錢氏院子瞧了一眼,裡面的油燈都已經熄滅了,裡面的人怕是都睡着了。
大晚上上門總歸不太好。
現在天氣涼,從被窩裡爬起來需要莫大的勇氣。
寧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喜歡磋磨人的人。
就沒有敲門走進去。
轉身回到家裡,盯着寧有餘吃藥。
看着越來越少的藥,寧宴心裡越加輕鬆,再吃幾日,就不用吃藥了。
次日
寧宴拿着棉衣往薛先生家裡走去。
薛先生看了一下寧宴拿着的棉衣,套在身上試了一下:“確實聽暖和的。”
穿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衣服,還軟乎乎的。
感覺挺不錯的。
“這裡面塞着什麼?”
“棉花絮。”
“那個東西?”薛先生眼睛一亮:“來年老頭我也種點棉花,到時候就勞煩寧丫頭幫忙做上一套被褥。”
“……”論享受,誰也比不過薛先生。
看一眼托盤裡藍色棉衣,薛先生往旁側院子看了一眼:“剩下這一套是送給隔壁老頭的?”
“可不是,再怎麼不是也是有餘的先生。”
“還以爲你會記仇。”薛先生一臉失望。
寧宴搖頭,記仇肯定是記仇的,但是關心也該關心,凡是都有兩面。
畢竟是自己兒子的先生,在鄉間跟朝堂不一樣,狐皮貂裘太惹眼了。
“去了那邊兒,就不這麼容易糊弄了。”薛先生低聲嘟囔一句。
聲音太小,寧宴差點兒就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