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王青辰和李雲泰以及柳皓商量着去省城的事情。
“咱們是不是得早一些去省城啊?先不說咱們對省城也不熟悉,早些去還能夠多熟悉熟悉什麼的,還有就是半路上要是遇到什麼事情,早些去也不會耽誤鄉試不是?”柳皓建議道。
王青辰點了點頭,他對於柳皓的話還是很贊同的,他們努力了這麼久,就是爲了要在鄉試中取得好的名次,要是因爲什麼意外情況而錯過了鄉試,那還不得憋屈壞了啊?
“你說的對,咱們是得早做準備,免得中途有什麼意外狀況發生。而且去了省城之後,咱們還得去找地方住什麼的,早些去也能找個好一點的地方。”王青辰說道。
“可是現在會不會太早了啊?”李雲泰疑惑道。
“誒,不早不早,你想啊,咱們去了省城之後,不是還得要先適應一段日子的嘛,要是去遲了的話,到時候水土不服什麼的,那還要不要進考場啊?”柳皓勸說道。
李雲泰雖然也知道柳皓說的有道理,可是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早,不過既然王青辰也是贊同的,那他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成,那咱們就早些過去吧!不過,咱們是不是得告訴趙誠和齊錦堂他們啊,畢竟咱們平日裡和他們也比較熟識,咱們單獨去不喊他們一起去的話,好像有些不大好啊!”李雲泰說道。
“那是當然,咱們要是自己偷偷去了,那多不好,到時候我去問問看趙誠和不和我們一起去,而你們倆就去問問看齊錦堂的意思吧!”柳皓說道。
王青辰和李雲泰點了點頭,然後三人就分頭行動了。
趙誠聽了柳皓的話之後,也是同李雲泰有一樣的疑惑。“你們這麼早就動身去省城?”
“是啊,早些去也能早些做準備不是?你可要和我們一起,這樣的話,路上也能有個照應什麼的。”柳皓問道。
趙誠一時做不了決定,他想的是,如今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自己的孃親,他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了省城,然後將自己的孃親扔在這裡吧?所以最好還是和自己孃親一起去。可是這樣早的話,他和孃親的錢也不知道能不能夠他們兩人在城裡的花銷,要是不夠的話。到時候可如何是好,可能他們母子兩人連住的地方都會沒有,更不用提參加鄉試了。
柳皓看着趙誠猶豫的表情。一時沒有猜到他猶豫的原因,所以就又將之前他勸說李雲泰時用的理由又說了一遍,希望能夠說服趙誠和他們一起去,這樣的話,路上也能有個照應什麼的。可比他到時候一個人去要方便也安全許多了。
趙誠自然是知道柳皓他們的好意,可是他還是得好好考慮錢的問題,要是沒有錢的話,可是什麼都做不了的。
於是,趙誠說道:“我先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吧,明天給你答覆可以嗎?”
柳皓雖然有些不能理解趙誠的猶豫。不過也不好逼他立刻就答應,於是只得無奈道:“好吧,那你可別忘了明天要給我答覆啊!”
說完。柳皓也沒有多留就回去了。
待柳皓回去之後,趙誠也轉身回了屋子裡。屋子裡,黃氏正做着針線活,看到趙誠進來之後,黃氏放下了手裡的活計。然後問道:“剛剛柳皓來,可是和你商量要去省城的事情?”
柳皓和趙誠剛剛只是在外面的那間屋子裡說話。所以他也是能夠料到自己的孃親是聽到了他們的說話內容的,也就沒有驚訝。
趙誠點了點頭,“嗯,他們準備過幾天就去省城,這次來也是問問看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過去。”
黃氏想了想問道:“我剛剛可是沒有聽到你有答應下來,可是在想銀錢夠不夠的問題?”
面對着黃氏瞭然的眼神,趙誠只得點了點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娘,其實去那麼早的話也沒什麼大作用的,去遲一些也是沒有關係的。”
黃氏聽了兒子的話之後搖了搖頭:“你不用騙娘了,柳皓他們能夠想着要早些過去省城那邊,肯定是有道理的,要不然好好的,他們做什麼要去這麼早呢?唉,都是娘沒用,自從來了這縣城之後,掙不到什麼錢不說,每日裡還要花去不少錢,要是娘能有用一些,誠兒現在也不用這樣爲難了。”
趙誠聽着黃氏自責的話,趕緊搖了搖頭,“娘,您千萬不要這樣說,兒子知道您這些年這樣辛苦都是爲了兒子,要不是因爲兒子,您哪兒用得着這樣辛苦,都是兒子自己沒用!”
黃氏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娘爲了你,什麼苦都不怕,可是娘就是怕什麼忙也幫不上你,你本應該是有很好的前程的,都是娘拖累了你!”
“娘,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說了,在兒子看來,鄉試、前程什麼的,都不及娘您重要。以前兒子拼命讀書,本也是想着要讓娘過上好日子的,如今卻是讓娘這樣辛苦,早知道,當時我也不會去讀書的。”趙誠說道。
“胡說,你怎麼能不讀書呢,娘最大的願望,就是我兒子能夠出息,以後能過上好的日子,不要再像跟着孃的時候那樣受苦。你如今這樣說,可要叫娘怎麼辦啊!”黃氏聽着兒子的話難過道。
趙誠聽着黃氏的話,心裡很是難受,“娘,您不要難過,您放心,兒子以後定會出息的。”
“那好,這次你就和柳皓他們一起去省城吧!”黃氏說道。
“那娘呢?”趙誠問道。
黃氏笑道:“娘你就不用擔心了,娘一個人也沒有什麼的,娘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不成,要去咱們一塊去,娘您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必須得一起去!”趙誠堅持道。
黃氏當然也是想要和兒子一起去的,可是他們母子倆的銀錢可是不夠他們兩人在省城的花銷的。黃氏無奈道:“誠兒,有些事情你也應該是知道的,家裡的錢是不夠我們母子一起過去的費用的,所以娘想過了,娘就在這裡等着你,你看可好?”
趙誠低着頭不說話,這時候他十分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沒用,不能幫着家裡掙錢不說,還總是拖累自己孃親。想到這裡,趙誠第一次懷疑自己當初想要讀書的念頭究竟是對是錯?
而那邊柳皓回去之後,發現王青辰和李雲泰還沒有回來,在等到他們兩人回來之後,柳皓看着他們,有些意興闌珊地問道:“齊錦堂可是要和我們一起過去省城?”
王青辰和李雲泰點點頭,“嗯,他已經答應和我們一起過去了,趙誠那邊怎麼樣啊?”
“唉,別提了,”柳皓有些失落道:“我跟他說了半天,把早些過去省城的好處都說盡了,趙誠也沒有鬆口說要一起過去,還說要先和他娘商量一番。你們說,這事兒有什麼好商量的啊?”
王青辰想了想後,倒是有些能夠理解趙誠了,同時心裡也在自責自己沒有早一些考慮周全,“算了吧,他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難處的,咱們讓他考慮考慮吧!”
說着,三人就又各自回房,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
到了第二天之後,王青辰他們三人一起去了縣學。趙誠果然如王青辰所料的那樣,拒絕了和他們一起同行,說是他過段時日再去。
柳皓聽了後有些生氣,也就沒有吭聲。
王青辰則是打着要勸說勸說趙誠的幌子,將趙誠拉到了一個角落處,然後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就小聲問道:“趙誠,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趙誠先是有些訝異王青辰的動作,在聽到了王青辰的問話之後,就立刻緊繃了起來,然後僵硬道:“沒有啊!”
對於趙誠來說,雖然他家裡的條件不是很好,可是他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所以他不允許自己向別人低頭、向別人示弱,也就沒有把自己銀錢不夠的事情說出來。
王青辰多多少少也是能夠看出一些的,於是勸道:“你娘應該是很希望咱們一起過去的吧, 這樣路上也能有個照應什麼的。而且我們大家一起去的話,有什麼學業上的問題,大家也能相互探討一番。就是到了省城之後,咱們住在一起,到時候也是沒有什麼人敢欺負咱們的,你說是不是?”
趙誠當然知道王青辰說的是對的,於是他只是低着頭,沒有反駁。
王青辰也沒有在意,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荷包,遞給了趙誠:“我想着你應該是缺一些銀兩的,這裡面是一些銀兩,應該也是足夠你和你娘在省城的花費的,你收下吧!我也是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拿我的東西的,所以我想着,這些錢算是我借給你的,等以後你有了錢,可是還要還我的,知道不?”
趙誠沒有動作,王青辰就直接把荷包塞在了他的懷裡,“男子漢大丈夫,可別學人家婆婆媽媽的啊!”
說着,王青辰就離開了,留下了一臉深思的趙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