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沂低笑:“我這是因時而變。”
唐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話裡的深意,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我給你先說一下這次事情的來龍去脈。”
容沂神色微斂,點了點頭。
唐詩將其租地種藥材等事全部細細道來,容沂聽完後微蹙了蹙眉。
“有把握嗎?”
容沂頷首:“七成。”
唐詩笑:“你既說了有七成,那應該是有把握的。”
容沂直起身問:“村裡人確定都不識字嗎?他們和唐朝克簽約時,都說了什麼?”
唐詩微一思索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輕聲道:“今天去的,會是都不識字的人。那天說的,也都是唐朝克說的,他們一字未說。”
容沂笑:“主要抓這兩個點,其他的去了看情況。”
唐詩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村裡人早早的到了唐家大門外面。
唐詩讓張叔把幾個識字的打發回去,其他的全部跟着他們出門。
衆人都打量着唐詩身後陌生又尊貴精緻的少年,心裡暗暗想着這是唐詩哪裡認識的人,有心想了解一番,卻不敢多說話。
容沂自動忽略那些好奇的目光,推着輪椅溫聲道:“明天就可以去拆石膏了嗎?”
唐詩點頭:“嗯,早上我請假。”
“我也請假吧?”
唐詩回頭看了容沂一眼,見這傢伙不躲不閃,還滿含笑意的看着她,不由得耳根發熱,回過頭“嗯”了一聲。
唐詩這麼幹脆,容沂準備好的藉口卻又用不上了。他微錯愕了一下,又緩緩勾起脣。
唐詩……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排斥他了。或者說,比起以前的漫不經心,她似乎對他多了些親近。
容沂好心情的推着唐詩到了鄉鎮府,張叔作爲村民代表先去找政府人員了,容沂低下頭對唐詩道:“今天我們把事情先敞開鬧大,如果不能私了,直接上法院,律師我會請好。”
唐詩淺笑,微微避開他呼吸中吐出的熱氣,低應了一聲。
鄉鎮府很快有人來接待,張叔帶着唐詩和容沂進了裡屋,其他人留在了外面。
這些人按照唐詩的吩咐辦事,坐在外面一臉愁相,還不住的唉聲嘆氣。
有過路的好奇的,都要過來瞅瞅問問,這些人便立刻把唐詩教給他們的話說了出來。
三番四次之後,大家都知道下河村的人,被人騙了錢騙了地。爲了達到被人同情的效果,這些村民還打上了富人欺負貧農的口號,惹得一衆路人也紛紛加入了聲討的行列。
外面的輿論效果達到了,室內的“顛倒黑白”纔剛剛開始。
高老闆進門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着眼前俊美無雙又鎮靜自若的少年,忍不住擦了又擦額上的汗。
“……既是不識字,又不知合同緣由,這合同就算簽了也是無效,而你高老闆也構成了合同詐騙罪。既是無效合同,你又要霸佔他們土地,還要他們拿出兩百萬的賠償金,那這算是敲詐勒索,你高老闆又構成了敲詐勒索罪。在我國,合同詐騙罪情節嚴重者,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敲詐勒索罪情節嚴重者,處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兩罪並處爲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