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別開目光,眼睛看向別處,竭力掩飾着自己的尷尬:“既然餓了就吃點吧,我剛剛只顧喝酒了,現在也有點餓,一起吃吧。”
他率先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擺着兩隻玉杯,一隻琉璃小壺,淡淡的酒香在空中飄散,醇美的令人陶醉。
這是爲他們準備的交杯酒,一杯下肚,同甘苦,共患難,合巹觴,合陰陽。
呵——
他將酒杯移開,取了只小碗,爲她添上了幾塊糕點。
祁溶月也確實餓了,從來都不喜甜食的她,也吃了好幾塊。
吃飽後,二人便面臨着睡覺的問題,房裡只有一張牀。
周安怕她尷尬,自發的從牀/上取了一牀被子往地上一鋪:“今兒我就睡這裡,待過幾天,我就搬到書房去住。”
祁溶月點頭,她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本打算自己睡地上,他既然先說了,那就隨他。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輾轉反側了一整夜的周安便輕手輕腳的起身穿戴好出去,免得一會宮女進來侍候發現他睡地上。
臨出門前,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鮮血在一塊白綾上,悄悄放在了牀尾。
等他走後,祁溶月閉着的眼也睜開,周安一夜沒睡,她也是一樣,房裡睡着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不是她熟悉的仲文,她如何能安心入眠?
用罷早飯,有宮女來報。
“太子妃娘娘,驃騎將軍府的素如小姐來了,正在殿外候着。”
祁溶月挑眉:“她來做什麼?我似乎不認識她。”
“娘娘,素如小姐說昨兒沒能跟您說上話,很是遺憾,今兒特來給您請安。”
左右也無事,見就見吧“讓她進來吧。”
宮女去了,不一會便領着一位身着華裳,妝容精緻的小姐進來。
只一個照面,祁溶月便覺得這女子似乎在哪裡見過,肯定是見過的,只是一時忘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那女子也打量着祁溶月,目光肆意,並沒有半點畏懼或尊重。
她來到祁溶月的身前,朝着祁溶月福身見禮,動作倒是標準,只是眼神比較放肆。
她淡笑:“不必多禮,坐吧。”
素如也不客氣,徑直在祁溶月身邊坐下了。
祁溶月道:“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素如眉頭微挑,面上的笑容很是勉強:“太子妃這是何意?素如可是從來沒有去過楚朝。”
祁溶月擡眸看了眼她身後的丫頭,丫頭眉間生有一顆黑肉痣,脣角也有一顆,這模樣也很眼熟,越看越是眼熟。
那丫頭也偷眼打量着祁溶月,似是想到了什麼,忙朝素如小姐低聲道:“小姐,太子妃娘娘說的沒錯,咱們確實見過。”
素如怎麼想也沒想不起來,她們究竟在哪裡見過。
祁溶月腦中靈光一閃,笑道:“確實見過,那****初來王都,在宮門口見到過你。”那日在她前頭登記名冊參加選妃的姑娘,正是眼前這位素如小姐。
真沒想到,她堂堂驃騎將軍府的小姐,竟然也會親自去做這樣的事,憑她的身份,不該是由父親將她的名冊親送入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