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收下,脣角的笑意漸揚,朝他揮手:“我走了,你多保重。”
他亦朝她揮手,道別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終於對他展露明媚笑容的女孩,就這麼轉身走了,騎上他爲她準備的快馬,眨眼便消失在煙塵之中。
不知此生,是否還有相見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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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
“什麼?你也要去周朝?”楚天齊驚問。
鄭仲文已經兩天沒閤眼,將手裡所有的事務都強行移交給了父親,並說服了吳姜,請他帶路前往伏牛山。
“是,我打算明日啓程。”他眼紅如血,面色疲憊,心急如焚。
楚天齊嘆息道:“我真想和你一起去,可我如今——哎!”身在帝位,身不由己。
與天齊道了別,鄭仲文連夜趕到萬府。
“仲文?你怎的這麼晚過來?有什麼要緊事嗎?”簡蘊側身讓仲文進屋,天色昏暗,屋裡只燃着一盞燈,她沒看清仲文的臉色。
仲文進了屋,也不肯坐,心裡糾結着要不要說出來。
“你怎麼了?快坐啊。”簡蘊在桌前坐下,爲仲文倒了一杯茶。
師傅好不容易得來了寧靜的生活,還是不要說了。
他坐下,乾笑道:“師傅,我明天就去皇陵看溶月,特意來跟您道別。”
簡蘊皺眉:“你也去皇陵?那朝中事務怎麼辦?”
仲文忙道:“有我爹在,沒事的,我都安排好了,若沒有急事,我會在皇陵陪溶月一段時日,過些時候再回來,到那時,我們就成親,您來做我們證婚人,好不好?”
簡蘊笑道:“那可不行,我要做溶月的高堂,怎能又做你們的證婚人?”
仲文拍了拍腦袋,苦笑:“是啊,我怎麼忘了這事。”
簡蘊疑道:“你怎麼了?情緒似乎有些低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仲文忙擺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什麼事,只是想早點見到溶月,有些心不在焉。”
“是嗎?”簡蘊半信半疑,但也不再追問,只囑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顧溶月。
“當然是,我什麼時候騙過師傅您?”他乾笑,又問:“師傅,您的病若好了,最想做什麼?”
簡蘊揚眉:“爲何突然問我這個?”
仲文學着溶月的模樣朝她撒嬌:“師傅,我就是問問嘛,您就告訴我唄。”
簡蘊拿他沒辦法,細想了想,笑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幫你們倆帶孩子,怎麼樣?準備什麼時候生一個給爲師帶呀?”
仲文看着師傅越漸瘦削的臉,她一定被病魔折磨的很痛苦,可她卻始終都不肯在他們面前表露,不許他們爲她擔心,也不許他們爲她冒險,而她卻用盡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是生命在愛護保護他們。
溶月身爲她的弟子,不止繼承了她的醫術,還承繼了她無畏無私的精神,他何其有幸,有了溶月這樣的未婚妻,又有了簡蘊這樣的師傅。
“好,等我們回來,定讓您如願。”他鄭重承諾。
簡蘊始終覺得仲文今天有些怪,可又說不上來怎麼怪,送走他後,右眼皮不斷的跳着,感覺有什麼不祥的事將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