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諾苦笑,無奈的點頭。
他知道念文從來沒有怪過他,可他畢竟姓上官,上官家對她造成的傷害,他又如何能說與之無關?
也好,離開也好。
他沒有再挽留,也沒有再求她,於那黑暗的角落,看着她一步步遠離他的視線。
這一別,或許是永別,或許再見時,他們的關係,再不會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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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琨扮成尋常的小太監,以幫總管採買爲由溜出了宮,他心裡記掛念文,也記掛病重的母親,一出宮便快馬加鞭的往上官諾的別苑趕。
剛到別苑便見念文扶着母親自大門內緩步走出,爹則揹着兩個包袱,似乎是要離開這座別苑。
他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扶住了母親的另一隻胳膊:“你們要去哪裡?”
萬琨今日換了一副容貌,若不是他開口,他們還道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路過呢。
“是琨兒啊,你來的可真及時。”簡蘊忍住咳聲,淡淡的笑着。
一旁的萬先生似乎也蒼老了許多,一日不同一日,每一日都有許多白髮生出,原本滿頭的黑髮,幾乎已經白了一大半,他見兒子來了,沉重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們正想着該怎麼通知你,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及時。”
萬琨嚥下心口的疼痛,轉目去看念文,那張熟悉的臉上,滿布着淚痕,眼框通紅,顯然是剛哭過不久。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萬琨心頭一緊,忙問。
念文搖頭:“沒事,我沒事,只是我離開了上官府,如今上官拓病重,上官諾生出不忍之心,我不知道他會爲我們保守秘密多久,想着還是早些離開,今日守城門的人是我先前在市集救過的一個朋友,我已經打點好了,現在就送他們出城。”
京都如今依然在上官家的勢力之中,待在城裡總歸不安全,離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簡蘊如今已是病入膏肓,留下也幫不了他們什麼,當念文提出送她出城時,她並沒有反對,只要孩子們決定要怎麼做,她都沒有意見。
萬琨問:“你怎麼哭了?還發生了什麼事?”他眉頭緊皺,心道莫非是上官諾那傢伙欺負了她?想到這,他變得無比緊張。
念文搖頭,看了眼身邊的師尊,終是沒說什麼,萬琨很清楚師尊的情況,現在提起,無疑是在他心口又扎一刀,她不忍心。
“沒什麼事,只是想起我爹孃了,走吧,別耽誤了時辰。”她攙着師尊上了馬車,馬車很小,四個人坐在一起顯得異常擁擠,卻也是十分難得的溫暖,若能一直這樣擠在一起,該有多好?
出城很順利,並沒有被那些狐假虎威的士兵轟下車檢查,答應幫她忙的那位兄臺,顯然在一衆士兵中是說得上話的,他一揮手,便立時放行了。
“我們去哪裡?”萬琨問。
念文指着東邊的方向道:“還記得當初我們避難的那家農莊嗎?”
萬琨點頭:“記得,洛姬的農莊,要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