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話,崔管事的心裡是十分不舒服的,他知道上官諾這是一語雙關,不僅說的是屋裡的小關,還有他自己,讓他時刻記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爲得了侯爺的器重,便能不將他這個世子放在眼裡。
他沒再多說什麼,告辭離開,心裡對那小關的好奇越發濃重,世子從前從不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可今日,爲了那個新來的隨從,竟然對他說也這番話,他甚至懷疑,那隨從,不是個真正的隨從,怕是和世子的關係不一般吧。
看着崔管事的背影消失無蹤,他這才緩緩轉身,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漆黑一片,看來念文已經離開,他又來到念文的房門外,裡頭依然亮着燈火,他伸了手想要敲門,卻又縮了回去。
這麼晚了,她怕是不會開門吧,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深更半夜獨處一室,總歸是不好的。
看着那緊閉的房門,他呆站了一會,終是嘆息着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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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念文早早便起了,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睡着,胡思亂想了一夜,滿腦子都是未來得及告別,便已天人永隔的親人們。
爹孃若還活着,出怎會棄京都而不顧,出怎麼棄她而不顧?
娘用她的一生來保護舅舅和楚朝,如今娘不在了,這個擔子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定要救出舅舅和師尊,助舅舅重新奪回皇權。
剛一拉開門,便瞧見上官諾穿戴一新的立在房門外。
她眉頭微皺,四下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面色這才略有緩和,“你怎麼站在這裡?若讓人看見了,該怎麼想我?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後議論,斷了我進宮的路。”
上官諾笑道:“不會,這會所有人都在前院,這裡沒有別人。”
念文點頭:“下次別這樣了,走吧。”
她穿着昨兒穿過的那套衣裳,臉依然是昨天那張臉,乍一看,和府裡隨處可見的隨從並沒什麼不一樣,只是細看的話,會發覺出她身上那股子清清冷冷的氣質很不尋常。
馬車已經候在了上官府的大門外,上官拓和廖氏正在馬車旁逗孩子,孫柳柳則拉了上官玉兒到一旁說話。
上官玉兒一臉的不耐煩,明顯不願意搭理孫柳柳,可又不好在爹孃面前發作,畢竟他們看重的大胖孫子,是眼前這討人厭的女人生的。
“妹妹,你知道昨夜的事嗎?”
上官玉兒皺眉:“昨夜?昨夜有什麼事?”
孫柳柳笑了笑,原是不知啊,不知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上官玉兒不答應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話留半截,有意思嗎?耍着我好玩是嗎?”
孫柳柳乾笑:“嫂子不是這意思,你誤會了,我以爲你知道呢,原是不知。”
上官玉兒對她可從來沒客氣過,立馬沉了聲道:“別磨嘰,快說。”
孫柳柳笑了笑,道:“行行行,我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爹孃。”
上官玉兒翻了個白眼:“你究竟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