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你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他什麼時候受傷的?她怎麼不知道?
自打她醒來,他們一直在一起,她怎會受傷?想到她早上離開深坑時,在外頭看到的幾隻猛虎,難道是他和猛虎搏鬥時受的傷?
“給我看看。”她伸手去握他的手。
他抓住她的手,淡聲道:“我沒事,小傷而已,我回去抹點藥就行。”
他起身,眼前一些發黑,他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身形,低聲道:“我先回去,你吃完早些休息,明天我會來給你煉解毒丹,你腿腳不方便,不要逞強。”
他轉身離開,一如從前般身形筆直且腳步穩健,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可她知道,不同,就是不同,他手臂的傷,根本不可能像他說的那般輕。
他手臂明明受了傷,卻依然一路抱着她下山,難怪,難怪到現在還依然血流不止,傷口只有在靜養時纔會慢慢癒合,每一次手臂的使力,都會令傷口的傷勢加重。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
她十二歲那年,在一次武課結束後,她讓焦弟與她喂招,不過十餘招焦弟便敗了,她便自己練,覺得十分無趣,當時萬琨經過她練武的地方,她便央求萬琨和她一起練,萬琨初時不答應,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終是答應了。
她一直以爲,在他們三人中,她的武功是最厲害的,可直到那一次,她才發現自己錯了,萬琨不止醫術高於她,便是武藝也高於她。
可她不甘心,自己明明比他大上兩歲,一直很刻苦努力的學武,爲何會輸給他?
不服輸的她,在喂招時,一次次的使出險招,她的劍刺他,而他的劍也刺向她,在關鍵的時候,他的劍勢急收,劍脫手而飛,插入園中的一棵樹上,而她的劍,卻刺中了他的手臂,雖然傷的不重,可當鮮血染紅衣裳時,她還慌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知道他本可以躲開的,是因爲他不想傷了她,而在那一刻選擇了收勢脫劍,她卻沒有他那樣好的控制力,生生將他刺傷了。
他明明疼的額頭冒冷汗,卻依然裝成沒事人的樣子,還爲她擦眼淚,不斷說着他沒事,他很好,他一點也不疼。
就是從那時起,他開始穿玄色的衣裳,變得越發像個小老頭。
他總這樣,總是這樣。
萬屋堂
萬琨回到萬屋堂,撐着僅剩的一絲氣力往房間走,房間的門近在咫尺,可他終是沒有撐下去,昏倒在了門口。
轟然倒地的身音驚動了下頭關了門正準備回房的小豆,小豆匆匆上樓,瞧見公子倒在了房門口,急得不行,趕忙將公子扶進房裡,又叫了人來看着公子,自己則匆匆出了萬屋堂,騎馬趕往溶瑜堂。
此時溶瑜堂已經是大門緊閉,他拼命的拍打着大門,直到有夥計將大門打開。
“這位小哥,你這麼着急,是出了什麼事?”夥計揉着眼睛問。
小豆急道:“郡,哦不,楚大夫他在嗎?”